文/远方
浅秋的天气既闷热又火辣,佳琪的心空洞洞的,郁闷到了极点,更没心情欣赏眼前的落日景色,嘴里轻念着什么:
“小鸽子,你去了哪里?怎么就不见人了?”
“胡歌,你是个大坏蛋,别让我再看见你,再看见你我就撕碎你,撕碎你……”在一棵树下使劲拍打着树的佳琪忽的大声喊到,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拍着翅膀飞走了。
秋风瑟瑟,校园小径上落满了金黄色的落叶,来往的同学寥落的走着。“啪”,一片落叶拍在了佳琪的头上,划过发丝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打着转转翻滚了几下,靠着绿色冬青闭上眼睛睡了。佳琪却更加伤心起来,我见犹怜地望着秋风中凋落的叶子,四周的同学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来来往往着,吸了吸鼻子,她想起了最爱的妈妈,可是看了看手机还是收了起来。
与胡歌相识相恋了三个月,总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他总是忽冷忽热,忽远忽近,而佳琪完全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毫不在意,狂热地喜欢着他。胡歌学习好,人又长得帅,是学校国旗队队长,打的一手好球(篮球),是学校的校草,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男神。就是有些高冷,佳琪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点。她坚信,再冰冷的石头也会融化在她的柔情里。
佳琪长得肤白貌美,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经营一家服装公司,听说资产上千万,家境优渥,要啥有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得不到的,搞定他对于她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佳琪一向很自信。
每天早安晚安,早餐中餐晚餐,教室宿舍,图书馆,校园,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要有胡歌的地方就会看到佳琪全方位无死角的服务。胡歌不好意思拒绝,总是礼貌谦和地感谢佳琪。每次一见到胡歌,佳琪的心就会狂跳不止,笑靥如花,不知所以的说着做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事情,那一刻,她感觉只要能见到他,一起看书陪他打篮球,她做的一切就没有白忙,都值了,他还是喜欢她的,她在心底说。
只是这次胡歌的不辞而别让她特别生气,她搞不清楚胡歌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就消失了,难道是自己追的太紧了,让他有种心累的感觉,还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生,或者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她不得而知,也正是如此,她才会这么烦躁,这么难过。她问了他系的同学老师,大家一致说,胡歌好多天都没有来上课了。
这让她觉得世界灰暗了,心中疑问重重,有太多的话需要和胡歌当面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当面问个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呢?“不喜欢我就不要理我好了,为何还要和我在一起?吵架后为什么还有解释,还哄我开心?为什么还要给我买爱吃的炸串和清汤面?之后却又冷冰冰的对我又是为哪般?你到底怎么想的,好多次在一起开心的讨论未来,讨论人生,甚至都商量好了一起去那个开满格桑花的地方,只是一说到毕业后去哪里的话题你就开始敷衍,从不和我说出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你到底在回避着什么……”
佳琪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泪痕不断,黑色眼线被泪水冲的乱七八糟,头发有些乱,鼻泣上沾着发丝,肩膀一抖一抖的趴在膝盖上抽啜,松树树下的长椅上只有她一人,她不知道该和谁说,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事:失恋?暗恋?还是暧昧?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爱上了胡歌,疯狂地爱上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高冷男孩。她是那么迫切的想见到他,以至于她什么形象都不顾了,只要见到他,让她怎样都行。
坠入爱情的佳琪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无心上课,不想出去,不愿和同学交流,心里脑海中只有胡歌一个人,她身上每一处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她的男神占满了,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名字,让一向骄傲自负的佳琪第一次有了挫败感。她知道自己高傲不起来了,每天不是无精打采就是忧伤重重,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只好守株待兔——死等!
以前那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不知忧愁为何滋味的佳琪,现在却被自己喜欢的人弄的狼狈不堪,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环顾四周,好像大家都挺忙的,而自己这个样子自己都讨厌,恐怕大家也都不会喜欢她了,佳琪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慢慢走出宿舍。
手机一天不知被翻了多少遍,宿舍,教室,长椅上,再也找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每天望眼欲穿得等待让佳琪倍感煎熬,同学们大都在图书馆,看书准备资料,迎接考试。佳琪无心学习,一个人在寝室呆着既无聊又心烦,就骑车去了商业街,路上行人很多,车辆川流不息。秋天的落叶随风飞舞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环卫工人缓缓地打扫着,偶有行人随手把手中的垃圾丢在地下,环卫工人默默地捡起,扔进垃圾桶。阳光照在黄色的叶子上,泛着光晕 ,那位环卫工人铜色的脸庞上布满风霜,抬起头朝佳琪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街道两旁人来人往的店铺,买菜的烟火男女,还有小商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佳琪突然感受颇多,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
图书馆里,好友问她:“最近怎么回事,都不来看书了,快过来,我这有位置。”佳琪笑了笑,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嗯,知道了,我回去洗洗就过来。”
回到寂静的寝室,佳琪看着自己狗窝似的床,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要和其他人一样,做该做的事,做当下的事。收拾好床铺,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孩比了一个爱的手势:加油吧,小娇女!带着自信的光芒雄赳赳,气昂昂得走向了图书馆。
这一次考试,佳琪生平第一次挂科,还是好几门。妈妈电话里问她,:“琪琪,这次考试怎么样,是前五还是又进步了?最近怎么不往家里打电话,功课很满吗?记得好好吃饭啊……”电话那头的妈妈不停得问着说着,她强忍着泪水,“妈妈,我知道了,同学叫我一起上课呢,回头再打给你。”挂了电话,佳琪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好内疚,从小到大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一直是父母的希望和骄傲,可是现在自己怎么了,怎么可以让爱她的人失望呢!
恢复了精气神的佳琪,每天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吃饭,一起去图书馆活动室,校园的角角落落又到处都能看到她的影子,充实忙碌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也会想起胡歌,但只会淡淡的温暖着她,很快她就会又投进繁忙的学习中。大学生活闲暇时间相对多一些,别的女生在完成必须的课程后,大都会和男朋友腻在一起,要么就和闺蜜去逛街,只有她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图书馆。
清晨的图书馆,人不是很多,阳光洒进来,照在米黄色书桌上,暖暖的,柔柔的。教室偶有“哗哗”的翻书声,倏忽又寂静无声,大家都静静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本,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书香味,充斥着每个神经。在书的海洋里,佳琪常常忘了时间,在这里,世界很大,她很小,她需要不断地补充养分,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离她与胡歌相约看满山格桑花的约定越来越近。时间总是转瞬即逝,肚子咕咕得叫起来,抬头看了看阳光,已是中午了。
又到了考试的日子,佳琪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午后刚过的阳光利利落落地射在书架上,佳琪将手里的书归还到原处,正准备找另一本书,目光却与另一个人不期而遇,胡歌!鼻子一酸,哽咽在喉,泪水在眼里打转,胡歌也愣住了,彼此尴尬了一会,“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吧?”胡歌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又很惊讶这个时间点也能碰到佳琪。
两个人来到曾经一起吃清汤面的饭馆,胡歌简短的告诉佳琪,“他去了一个地方,这次回来待几天就回去,大学生活过得很快,匆匆就结束了,他想干点实际的有意义的事,象牙塔虽好,可有些东西学校里城市里是永远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的。你要好好的,能再次看到你很开心,不再是那个骄傲的只有自己的跟屁虫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干什么了。”他摸了摸佳琪的头,手温暖而有力,佳琪又激动又有点懵,一时不知说什么,从何说起,看着胡歌有些微红的脸,似乎有些陌生。
胡歌抱了抱佳琪转身走了,渐远的身影让佳琪不知所措,很想冲上去拉住他不让他离开,脚却挪不开步,嘴张了张没有发出一个音,直到背影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再也看不到,“啪”,有泪水滴落,连同她的心,一起破碎了。
大学生活结束得很快,期间佳琪再也没有见过胡歌,毕业了的佳琪在同学们忙着考研找工作的时候,一个人去了远方,她没有忘记和胡歌的约定,去那个满山遍野开满格桑花的地方。
当佳琪一路颠簸来到桑吉村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山上到处开满了白的红的鲜艳艳的格桑花,时有蝴蝶翩然飞过,远处鸟鸣狗叫声时不时地传来,一条蜿蜒不平的土路穿行在山间,溪水潺潺流淌在脚边,好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
村口,村民背篼扛锄而归,老奶奶扶着正蹒跚学步的幼童,狗狗吠叫着追逐着来往的路人,青石板的小路坑坑洼洼,两边是灰墙黛瓦的民居老房子,佳琪一边欣赏着落日下的村庄一边寻找着可以住宿的地方。“小姑娘,你从哪里来啊,也是来我们这教书的吗?”一个老奶奶说道。佳琪回头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老奶奶是在和她说话。“我是来游玩的,怎么这里没有学校吗?”“有,不过老师太少了。”
搭讪中,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让佳琪住到了她家,白天她跟老奶奶上山干点农活,晚上在家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日子简单而平淡。佳琪越来越喜欢这里,因为这里不仅有满山的格桑花,环境幽雅静谧,而且民风淳朴,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的生活,尽管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但这不妨碍佳琪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还有那漫山遍野的格桑花。
听说老奶奶家里住了一个漂亮小姐姐,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村里的孩子都跑来看佳琪。一个年龄偏大一点叫石头的小男孩比较活泼,嘴巴也甜,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他得到的糖果也最多。“你们都几岁了?为什么不上学啊?”佳琪问孩子们,孩子们愣了一下,吃着棒棒糖的石头看了一眼佳琪,“我们这只有两个老师,校长爷爷身体不好,胡老师走了之后就没有老师来过了。”石头说完眼睛里的光一下暗淡了,老奶奶不知何时回来了,“小歌是个好孩子,那年也是和你一样,来这里游玩,看孩子们没人教,就留下当了老师。”
“胡歌老师对我们可好了,课上他是老师,课下是我们的朋友,”
“什么,叫什么?”佳琪一把抓住石头的胳膊,
“姐姐,你弄疼我了,”石头使劲地掰开佳琪的手,
佳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急切的问:“他叫胡歌?哪里人?哦,就是胡老师,他在哪?”
奶奶看了一眼佳琪,“你认得他?”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感觉应该就是他,”佳琪满心欢喜得说道。
“哦,他走了,有一次下雨天他去接孩子们上学,路上滑,不小心滑下山受了伤,伤好后就走了,也没和我们告别,真希望能再见见他。”奶奶望向远处层叠的大山,眼神里充满了挂念。她的心儿一沉,顿时凉了半截,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耷拉着脑袋回到屋里躺在了床上。
“咯吱”门被推开了,石头带领着孩子们一起找她玩,“仙女姐姐,我们去山上玩吧,”她无心却又不忍心拒绝孩子们,就跟着孩子们去了山顶。满山的格桑花开得正美,花海里,孩子们穿梭其间,你追我赶,笑声不时传来,受到感染的佳琪,也忍不住跟着跑了起来,天蓝花美人欢,一副和谐的自然图被勾勒了出来。
她决定留在桑吉村做点事情,教孩子们读书,给他们讲外面的新鲜事,带孩子们做游戏,日子快乐而充实。
她仍不知胡歌在什么地方,但她相信,在爱情的单行道上,终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逢,她还是会逆流而上,她坚信,爱情的单行道上她一定会走进他的心里,那时,格桑花会开得更艳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