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青春,从记忆中醒来~

“那一年最难的习题,也不过短短的几行笔记……”

又到了高考季,随着CD里奶茶娓娓的哼唱,记忆又回到那个仲夏的操场、教室、餐厅、宿舍……

人的一生有无数美好的回忆,但最美好的,恐怕永远莫过于那段为梦挑灯的青春。

宿舍的院墙边,那几颗高大挺拔的北方白杨上,有只在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它叫“四声杜鹃”的夏侯鸟,从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嘀嘀咕咕的叫:“光棍好苦,割麦割谷 ……”,然后对面树林里的布谷会挑衅性地回“不苦不苦,布谷布谷……”

我那会儿天天被它吵得不得安生,越到临近高考,越能更加明显地感受到它的聒噪。

说不太好是因为焦虑紧张,还是确实是被它吵的每天早早醒来便睡不着了。

我那会很想端了他的老巢,但直到毕业,也没那么做。树太高……

昨晚最后一个关掉手电筒的冷丽红已经穿好了衣服,收拾好床铺,抱着书去教室了。我帮她精确地计算过,每天,她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三十四分五十九秒,有闹钟为证。

大家陆陆续续起床,洗漱,然后陆续或走或跑的奔到教室,开始晨读。

第一节照例是数学,老班抱着一摞习题卷子喘着粗气走进教室,迈上讲台。这个只有四十八岁的男人,看上去更像个老头儿。微驼的脊背,浮肿的胖胖脸庞,厚重的呼吸……

因为“年久失修”,他的嗓子总是哑掉的,加上哮喘,在这个闷热的夏天的早晨,他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是的,汗流浃背,汗浸湿了白色的跨栏背心,背心溻湿已经被洗的泛白老旧轻薄透亮的灰色衬衫。

他用攥着粉笔的手背,间或摸一把脸颊上豆大的汗珠,或者用手指抵住黑板,用力地深深喘息一阵,缓解一下肉眼可见的憋闷。那根抵在黑板上的手指,指尖有一滴汗,唰的一下,在黑板上滑下来,洇湿的粉笔屑向下流淌、流淌,在不能再延申的地方停住。

生物课上,韩旭被罚站,因为他又在生物课本下压了一张英语周报,如果不被叫起来,完形填空应该马上要做完了。地上那半张被撕碎了的英语周报被风翻来翻去,哗啦哗啦的响着。生物老师个子小小的,她努力的仰着头,加上高高吊起的马尾,将将能到韩旭肩膀的高度。她骤紧眉头,涨红着脸,看着韩旭:你再做,我还给你撕掉,高考不只考英语,你就算英语满分,别的不学,有啥用,有啥用……“

然后她在讲台上,高高地声音问:“同学们,什么叫做细胞质?“然后一字一顿的答:”对,细-胞-质,就-是-细-胞-内的,生-命-物-质……”

我已经记不起更多课堂上的内容,却记得:

R从学校厕所旁的丁香树上劈回一大杈子丁香花,在教室里挥舞,撒得到处都是香香甜甜的,然后啪的一下放在我的课桌上:“班长,送给你的,特别好闻……”

然后发出灵魂拷问:“班长,为啥所有的丁香树都要种在厕所旁,是为了褶屎味儿么?”

赵伟从教室外跑进来,用胳膊环住马骥的脖子:“马骥,“走啊,……”

“别烦我,做题呢!”

“别学了,学也考不上北大……“

“那走吧!“

边说边合了书,没影了……

马丫长长的吊辫和小酒窝,郭豆的短发小辫撅、于倩的大眼睛和鬼灵精怪、老大的神叨叨和假深沉、冀雪的小虎牙、张力伟的文文静静、唐唐的笑脸、改了名字娶了班花的卢春光……

……

然后我去微信群,找到了大本营:“永远的高三十二班“,查看了群成员,默念每一个名字,努力地记起了每一个脸庞……

我才发现,你们从未被忘记,只是睡着在我的记忆里,唤醒,一切历历……

从网易云翻腾出许久不听的老歌:

给你我的心做纪念

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

……

我们祈祷着明年的今天

还能够保持这样无忧笑脸

……

虽然经历过不同的故事

还想听你任性的说

就算整个世界都改变

也不改变为你勇敢的自己

……

风浪再大我也会勇往直前

我们的爱镶在青春的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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