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白芍依然开着,但是养花的人却走了。我们总是在一次又一的分别与相聚中延续着情感,这一次的分别就成了永别。虽然内心深处能理解生命就是这样,有开始就有终结,有相聚就有分别,但我还是很不喜欢离别,更不愿去接受永别。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从结婚到现在高塘的外婆对我们都是很好的,前几年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总会给我们种点南瓜、胡豆、葱,也许这就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弥留之际都在担心着大家。

今年高塘外婆的小菜园格外凄凉,荒草丛生,几根大蒜东倒西歪没有一点精神,已然没有前几年的样子了。以前外婆的菜园里都栽着应季的蔬菜。

上午意识都非常清醒,还想吃点东西,下午就走了,静静的躺在冰棺里面,面容安详。高塘的外公今年88岁了,她的老伴还是熬着最后一口气,坚持到了家才离开。高塘外公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不是我先走呢?应该是我先走才对呀?他很不舍,看着子女,孙辈们哭泣,他很安静,只是看着两行泪顺着脸颊悄悄留了下去,很安静。他背着他的孩子们,不敢有更大的情绪波澜,他害怕自己的孩子们更加担心。还特意把袜子撸下来,给大家说他的脚没有肿了,让大家不要担心他。

高塘外公与外婆相伴一生,育有四个子女,生活过得很平淡,但是感情很好,以前外婆到我家只要待上一天就会担心在家的外公,担心他腿脚不好,担心他不会做饭。外婆的离去,大家都很悲伤,但是最难过的人,我想应该是外公。他们也用实际行动给我这些晚辈很好的诠释了婚姻最美的样子是什么样,平淡,坚贞、责任。

十几天前还到外婆家来,两个老人还走到龙门口目送大家,嘱咐着大家开车慢点,好好生活,但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她在龙门口送我们出门的场景了。

大门上的门神被黄纸覆盖住了,香火也被黄纸覆盖着,堂屋被收拾得空荡荡的,一张桌子,一副冰棺,一盏昏灯,落寞又悲伤。外公斜躺在沙发上,大家都在忙前忙后。哭声、搬东西声,找东西声,原本安静的空气被这一切打破了。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了,已看不清大家的表情,心里只装着伤悲。

大家商议着那一天是最好的日子,那个先生是最好的先生,放了一串鞭炮,虽然响亮,却是那样的悲寂与沧桑。不多久先生来了,搭棚的人也来了,送米的商人用卡车载着了一车米,送菜的也来了,帮厨的人也来了,家里热闹起来了,越热闹越寂寞。低沉的哀乐响彻整个灵堂,不知道外婆的灵魂是不是已然到达天堂,也许她正踏过奈何桥。

六年前的今天我结婚,外婆牵着我的手进入结婚礼堂,看着我与她的外孙结婚,她满脸含笑,六年后的今天我也握了她的手送上最后一程,这是我与高塘外婆的告别。希望她在天堂快乐,没有病痛折磨,也没有世间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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