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选择(十)

  何允的中学离家近70公里,高速50分左右车程,7点30分到校,莫辞早上的闹钟定到5点50,如果稍微晚一点遇上早高峰堵车就得迟到,送完何允她就去上烘培课,苏州时间比小城要早一些,11点过吃完午饭,午休一会儿,起床工作,各个工地材料支出,工人工资的支付,新工程竞标做标书,所有的东西都在边做边学,慢慢摸索。

    朋友开玩笑说何老师才是精明的男人,娶了莫辞,他是娶了司机,会计,保姆等多重身份。

  许多年后回忆起来,这一年对于莫辞来说真是不太平的一年,熬得她心力交瘁。

  平淡安稳的日子一旦被打破,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会成堆的接踵而至。

    那是一个深夜,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两人,莫辞看着何老师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凝重,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工地出事了。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瞒着老人跟孩子,但得告诉于扬,人多主意多。两人躺在床上算着账上还有多少活动资金,天刚蒙蒙亮,何老师打的士去车站乘动车,莫辞怕他情绪不稳,不放心他开车。何老师在动车上给于扬打了电话。

  何老师到工地时,项目经理,安全员已经候在项目部门口了,第一时间了解出事经过,安全是每次会议的重点,上工必佩戴安全帽,系安全带,工具袋。这个工人就偏偏没戴安全帽,没系安全带,他从高层下来,在二层楼的时候取了帽子跟安全带,就在这5.6米的高度踏空了脚手架,这个不致命的高度偏偏致了命。

    公司买了保险,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公司不愿意惊动安检,最终还得自己掏腰包,公司或者出于人道主义承担一部分,他们在家属还没到之前商量出一个价位,安排好谁负责接待安抚家属,谁负责谈,谈到什么位置。

    于扬是中午到的,家属是下午到的,傍晚家属情绪稳定下来,叫了快餐,没有人有心情吃饭,直接进入正题。何老师,于扬跟工人直系家属关在会议室谈到第二天中午,一直没合眼。

  莫辞在家心急如焚,不能在两个老人面前表现出来,几次拿着手机想给何老师打电话,又怕惊扰到他们。

  处理完后回家何老师睡了一整天,相对于赔出去的钱,那个过程更煎熬,中途好几次他都想按着家属的要求赔了,还好于扬摁住了他。这次事故把他们能用的活动资金全部用光,甚至还T了些信用卡,经济上的紧迫与困局让莫辞有些焦虑,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对于她这二十几年来说庞大的损失,她的格局还有些承受不住。

  她甚至开玩笑的跟苏小桐说,这都影响我性致了,幸好何老师年纪也大了,性致也不高。

    性致不高的两人在两个月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莫辞怀孕了。此时他们已经结婚一年零两个月,一家人憧憬着新生命的到来,他们希望是个女儿,凑一个好字。

    莫辞是不易怀孕体质,当初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她妈妈哭了一场,她自己也有些许的忧愁,她跟章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偶尔幼稚的想过,如果是完全不能怀孕就好了,她就有了一个跟章老师结婚的理由。

    她从来没有进行过治疗。

    但此时此刻,她怀孕了,那些阴郁的情绪一扫而光。

    连何允都期待着有一个小妹妹。

    一家人的期待在三个月后的一次产检中落空,一家人陷入悲伤中。

    孩子没有胎心,停止了发育。

    在没有怀孕前,她是不喜欢孩子的,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出一个孩子。但当她知道有个小胚芽在肚子里的时候,她没有一天是不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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