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好戏

深山幽静的林木上空,群鸟惊吓般地扑哧着翅膀四处飞走。山里的一处洞穴中,隐隐的发出幽幽的蓝光。蓝光越来越亮,将山洞照的恍如白昼,突然一阵急促的蓝光飞快向外闪过,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阳光散落在幽密的竹林间,地上满是破土而出的竹笋,看着春意盎然。平日里无人走动的陈家,此刻聚集着一众乡亲。

只见众人围着的的长衫老者戴着西洋镜,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印着神秘花纹的砖块似的东西从红布盒子里取出来,哈了口气,用袖子慢慢地擦了又擦,又借着灯光仔细地来回查看。

乡亲们屏气凝神,等着老者定夺。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伙儿紧张地问道,“叔,这究竟是啥东西?”

“看纹路和色泽,非同一般。”翁叔摸了摸胡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翁叔是少数在城里呆过的,见多识广,又经常在古玩城摆摆地摊,倒卖些小玩意儿。虽没有什么奇遇,但在里面混久了,也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村里要是有人得了宝贝,都会请他来看看,琢磨琢磨。

“那您看看,这值钱不?”陈安媳妇问道。

“这……不好说不好说。”翁叔摇了摇头。

“哎呀,您在外闯荡多年,见多识广,哪能没点儿慧眼呐?”邻居王大娘笑道。

“是啊……可不是嘛……”围观的乡亲们嚷嚷着。

其实翁叔也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不是什么东西,但是被人话这么一说,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这砖头块儿,色泽如此透亮,还印着如此精美的花纹,我朝少见呐,估计,是天赐的宝物,保不齐有鸿福降临呐。”翁叔忽悠道。

“您说的是真的?”陈安媳妇惊呼。众人也吸了一口气。

“瞧您说的,不过就漂亮了点儿,我怎么没看出来有啥?”陈安只觉得好笑。

“到城里的鉴定司走一趟不就清楚了吗?”大舅哥张峰也不相信他这窝囊晦气的妹夫能有这等好运。

翁叔一听要拿去鉴定司,这东西虽是来路不明的,但要是自己说的跟司里大人们说的不符,那不是毁了自己的声望吗?自己以后说话还有人听吗?听说鉴定司里能人巧匠数不胜数,多的是学识渊博,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之人,能力超群。最重要的是陈安竟然质疑自己,翁叔当下被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了,“你懂还是我懂?要真是看不起我,干嘛请我过来,哼!”便作势要起身离开。

“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陈安忙拉住翁叔,面露歉意。

“哎呀,都是街里街坊的。”

“别较真,安哥可不是这意思。”

“老翁,年轻人不懂事,你怎么还跟他一般见识呢!”

……

众人见状纷纷劝道。

“我看啊,留着当传家宝好了,造福子孙,功德一件。”翁叔见面子保住了,负手而立,继续忽悠着不让他们进城。

“这说的哪儿的话,这要是鉴定司真能认定宝物,陈安可是要飞黄腾达啦!”王大娘笑着,拍了拍陈安媳妇的手。

“对呀,安哥,发达了可要记得帮衬帮衬乡里乡亲呐!”

陈安看着这些平日里瞧不起他的人此刻的嘴脸,心里突然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张峰看着这一切,甩袖而去。照这情况发展,陈安要是发达了,那还不骑到他头上去?

平日里他是最瞧不起这个妹夫的,原本在城里干得好好的,自己有个在城里做活儿的妹夫,说出去脸上可有光了!可自从残疾后,走路那一瘸一拐的晦气样儿,只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陈安和他媳妇最后在乡亲们的道喜中送走众人。

夜渐渐深了,房檐下的猫儿翻了个身,换了个梦继续酣睡。万籁俱寂中,陈家的房子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连翁叔都说是好东西了,应该假不了。看来咱们真的要苦尽甘来了!诶,对了,今天下午李婶硬送了咱一篮子鸡蛋呢。”

陈安听媳妇这么说,“她不是跟咱们家不对付吗?”

“哼,估计是听说咱们得了宝贝,巴结来了!脸皮真是厚啊!想当初找她家借点儿米,那尖酸刻薄样儿哟!”陈安媳妇越说越气。

陈安早年在城里的做活,每月收入颇丰。可惜好景不长,一次意外,腿部落下残疾,往后此生都得依靠着拐杖。现在只能靠着自己地里种点东西,收入勉强能养活一家子人。在这落后的小地方,当家的成了这样,家里还有年迈生病的老母,和正需要花钱的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的是地方得麻烦别人,渐渐地就不免被人瞧不起。

“她们做的那些事儿我都还记着呢,我要是发达了,休想我有好脸色。”陈安媳妇翻了个身。

“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儿他娘,咱要是真那样,不和他们一样刻薄了?”陈安劝道。

女人叹了口气,随后沉沉睡去。陈安的头枕着双手,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其实这东西是自家孩子玩泥巴的时候从土里挖出来的。陈安看着大小合适,本来是想换了家门口那块被踩得破裂的地砖。谁知用水洗完后居然色泽透亮,像是宝物一般,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夜在鼾声中渐渐睡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黑暗中,红布盒里隐隐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陈安成了镇上的名人。从此以后,进出陈家的人多了起来。

一天早上,又有人上门了。

原来是之前在孩子上私塾的事情上,说什么都不肯通融的赵先生。但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上来就握住了陈安的手,“陈家小子,之前都是一场误会呀!”

几个月前,陈安领着陈浩到镇上的私塾报名,谁知到了才发现钱袋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钱都不见了。陈安本想着可不可以先让孩子上几天学再回去凑钱,被赵先生不耐烦地打发走,“我也得养家糊口不是?这又不是善堂,没钱可不能来!”

“我们又不是不交钱,您就通融通融吧!”陈安弯着腰恳求。

“不行!我的规矩就是这样。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着我!”赵先生认定他是故意的,忽悠着不交钱,想上个“霸王学”。

后来陈母病情加重,倾尽家财问药最终还是走了。此后家里更加拮据了,孩子的教育就这么被耽搁下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生这次上门,是为何事啊?”陈安不太明白赵先生突然的热情。

“之前是我太死板了,孩子是好孩子,怎么能不让他上学呢?”赵先生拿出平日里奉承惯了的笑容。“明天,明天就让孩子上学去!我都安排好了!”

“那这钱?”陈安媳妇问道。

“邻里街坊的,谈钱多伤感情啊!哈哈。”赵先生双手叉腰,笑着说。

“那就多谢先生通融了,不过钱的事我以后肯定会还清的。”不管赵先生出于何意,能让孩子读书,陈安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那……陈家小子,听说你家有件宝贝,可否让我瞧瞧?”赵先生搓了搓手,谄媚地笑道。

听到此,陈安这才知道赵先生究竟是为何而来。

赵先生是出了名的喜欢古玩。听说他跟镇上的赵员外是亲戚,上头有人罩着,在这落后的小镇里,还是有很大权势的。哪家家里有好东西,被他惦记上肯定得被收入囊中。他这次来肯定是想打那砖的主意。

陈安心里只觉着好笑,这破砖头居然也能招来这等好事。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让这砖落入赵先生手里,毕竟可能没值啥钱,不能这么坑人。

“真是太不巧了,昨天让我大舅哥带到城里的鉴定司,让那里的大人们瞧瞧去了。”陈安作惋惜状。“不过,他要是回来了,我肯定亲自送上门,给您瞧瞧。”

“那可就说定了!”赵先生环顾一周也没发现有啥宝贝,满意地离开了。

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房子一角的桌上,红布盒慢慢显现出来,陈安一转头就看到了此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孩儿他娘,你过来,快过来呀!”

“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陈安媳妇边在围裙上擦手边嘟喃地走了进来。

“这盒子一直都在这儿吗?”陈安颤抖着问。

“是啊,可不就从昨晚一直在那儿嘛。”

陈安见媳妇不以为然,颤抖着说,“我刚才以为你收起来了,所以才骗赵先生说让大舅哥带走了,先生走后我一转身就看见它凭空变出来了!”

“这……莫不是真的跟翁叔说的一样,是天上的东西啊!哎哟,我们可捡着宝啦!”陈安媳妇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盒子拜了拜。

“难道……真是宝物?”陈安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再次拿起了砖头,仔细观察,他发现砖侧面有一边跟其他的不一样。他用手轻轻一刮,居然是一层蜡,等他把蜡全部刮下来后,上面刻着“JTSD”。

“这是什么?是字吗?”陈安夫妇二人都不解。

陈安摸了摸这刻痕,那砖突然发出蓝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陈安回过神来,见状,立马驻起拐杖把家门关上了。

只听那砖发出的蓝光里有声音传出,“脚踏实地,福泽永存”。声音消失后,天地间被白光笼罩。

“呼──”陈安从睡梦中醒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梦很真实,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梦里那所谓的宝物,跟前几天看的一个购物直播里面的那款瓷砖几乎一模一样。

陈安在一个小区的物业里做保安。工作压力也不大,但最近经常失眠,去医院检查各项指标也都挺正常的。陈安想起了那个“JTSD”的印记,似乎有什么玄机。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他现在每晚睡前都要吃安眠药助眠。

吃了安眠药之后,前半夜安然入眠,但是后半夜梦境又开始了。这次不同的是,他居然在草原上飞驰,脚下居然就是那块瓷砖!瓷砖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又急转直下,将他带到无尽的深渊……

“啊──”陈安再次惊醒,眼前是无尽黑暗,他的额头冒着冷汗,瘫软在床,眼前的黑暗慢慢褪去,而后再也睡不着。

夜很深了,唯有午夜惊醒的人越来越清醒。外面的风似乎很大,但不一会儿又归于沉寂。

第二天一早,陈安向主管请了假,他打算去找那位卖瓷砖的主播,他想解开这困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噩梦。

陈安最后是在城东一处巷子里找到老季的,他说直播的商品都是自家公司的与别的公司合作的项目,其中的那款瓷砖是一家名为“石狄”的建筑材料公司旗下的一款瓷砖。前阵子刚申请了国家的专利证书,还荣获了多个国家的品质认定,是新的国货之光。因为是新型的材料,所以打算用直播的形式,新上加新,能够比较快地吸人眼球。

这一切看着都再正常不过了。老季还给陈安看了直播时的瓷砖,确实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但是陈安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JTSD"的标志。陈安还是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离开巷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刻意压低的帽沿,陈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前突然一阵烟雾迷蒙,男人走出巷子时,只见陈安躺倒在地上。

陈安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梦里的妻儿都在身边。他刚想靠近询问时,却呆住了,不远处那个人,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们好像都看不到自己。

陈安随他们走进了房子里,房子里传来了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孩儿他爹,收手吧,别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女人颤抖着握住了男人的手。

“哼,妇人之仁,千古以来,成就大业,牺牲这点儿人算什么!”只见“陈安”抽出被妇人握住的手,“你们就在家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能成功!”话音刚落,便甩袖愤然离去。

房间里只留下了母子俩的哭声。

陈安看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决定跟上“陈安”,一探究竟。

“陈安”走出房门,出了竹林,向不远处的深山走去。一路上,四周都很安静,陈安疑惑为什么这里只见房子却不见人影。随后“陈安”来到了一处荆棘丛生的石壁,只见他把手一挥,又在墙上了按着什么,荆棘丛生的石壁突然一分为二,显现出了里面隐藏的一个洞穴。洞穴里发出幽幽的蓝光。陈安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

陈安回过神来时,洞穴已经合上了,“陈安”已然不见了踪影。他绕着周围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可以进去的地方。只能作罢。

陈安感觉很烦躁,好像他有很多事情不记得,而且直觉告诉他都是不好的事。正当他想做点什么硬闯的时候,无意一瞥,一只蝴蝶停靠在荆棘石壁中夹缝长出的花儿上,身体居然瞬间发黑,掉下来死了。

这些花儿,现在仔细看着,特别美艳,也特别的诡异。

陈安后背一阵发凉。

这时荆棘石壁轰然从内打开,“陈安”走了出来。透过缝隙,陈安看到里面绑着好多的人。“难怪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原来都被绑来这里了!”陈安心想。

在“陈安”走了之后,陈安站在荆棘石壁前,照着“陈安”的手势一挥,弹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凸起,显然是得输入进门的密码。让陈安意外的是,小凸起投射出的竟是现代的26键字母输入法!

“字母……”陈安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JTSD”四个字母,果然,荆棘石壁打开了。

原来“JTSD”就是开启石壁的密码。

进入洞穴后,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看到梦里的乡亲们都被关在笼子里,像是待宰的羔羊,而洞穴的中央,赫然放着那块刻有“JTSD”的瓷砖,此刻,它正发出幽幽的蓝光。

“啊──”从他走进山洞,笼子里的人便开始颤抖,惊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

人们的反应让陈安恍悟,“你们看得见我?”

回答他的依然是恐惧仇恨的眼神。这时的他们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这里又是哪里?”陈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无害。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

“是你!”陈安记得这就是那个在巷子里遇见的男人。

“是我。”石狄摘下帽子。

“我叫石狄,原本是这块瓷砖的守护神。在这个时空里,你,陈安,因为贪恋瓷砖的能量,从原本脚踏实地的老实人变成了现在那个狡猾精明的畜生!”

“这是另一个时空的你。当年,你见义勇为,为了救人而跌下山崖,腿部落下残疾。面对着命运的作弄,你没有自暴自弃,心生怨恨,而是脚踏实地地生活。瓷砖的使命就是给不幸的人带去慰藉,所以,它来到了你的身边。”

……

陈安夫妇二人被一束白光带到了一个空间里,陈安环顾四周,入眼的是一片无尽的白。媳妇儿似乎被施了法怎么都叫不醒,这时,一个男人从一片白芒中走出来。

他就是石狄。他向陈安说了瓷砖的神奇之处,可以为遭遇不幸的良善之人实现愿望。而拥有瓷砖的良善之人,好运也会不断降临。凭借着瓷砖的力量,陈安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竹林旁的小木屋变成了雕梁画栋的大豪宅;陈安一夜之间家财万贯,受尽了乡里乡亲的阿谀……

可是日子过久了之后,陈安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喜欢权力,特别是在知道了瓷砖能带人飞行的能力后,在石狄五百年一次渡劫,与瓷砖分离时做手脚,将瓷砖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而与此同时,陈安身体里的“良善”之性也随着电流跟着石狄一起去了另一个时空,也就是后来在现代的陈安。

此后,剥离了“良善”之性的陈安,变本加厉。他没有石狄那么多年的功力,飞行效果甚微,然而后来他在石狄留下的古书里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是迫于功力的不足,可以先进行实验。陈安开始是用与人同等的比例的木头模型实验的,可随着不断的失败,他决定用真人进行实验。

随后,他就把乡亲们都抓到山洞里来了,一个一个进行实验。

石狄为避免残局发生,引导着陈安的“良善”之性回来。

……

陈安残缺的记忆终于被唤醒。他难以置信,但这一切全都是真的。乡亲们被抓走时的无助,那些已经死去的无辜的人,还有媳妇儿苦口婆心的规劝……一切恍如昨日。

难以承受的陈安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良久,“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终止这一切。”陈安面如死灰。

石狄给了陈安一把通体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剑,俯下身说,“杀了你自己,因为只有良善才能除掉邪恶。”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陈安”回来了!

“谁都休想阻止我!”“陈安”蓄力发起攻击。

然而石狄现在已经回归本位,轻易地就把“陈安”制服了。“动手!”石狄向陈安大声嚷道。

“别听他的!我死了,你还能活吗?”“陈安”眼里闪过精明的光芒。

陈安低着头,似乎被问住了。

“陈安”见此,继续说道,“我们要都死了,媳妇儿和浩儿以后可怎么办?孤儿寡母的,这些所谓的乡亲们都是些什么嘴脸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是也比你人面兽心的强!”陈安抬起头,眼神坚定,向着“陈安”一剑刺去,“陈安”痛苦地挣扎着,不久便灰飞烟灭了。

陈安跌坐在地上,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你可曾后悔?”石狄问。

“不,因为脚踏实地的良善,才能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陈安闭上了眼睛。

……

陈安再睁开眼时,发现时光竟然回到了儿子捡到瓷砖的那天。

这一次,他跟儿子一起,把瓷砖埋入了深深的土底……

另一边,在某个遥远的星球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显示在屏幕上,两个女孩正抱着薯片看得津津有味……

“这演技也太烂了吧!”

……

“我要给编剧寄刀片!”

……

最后,当“JTSD——脚踏实地”出现在公屏上,房子里传来了女孩儿们气急败坏的声音,“靠!这居然是个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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