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4

呼倫貝爾巡遊之六—諾門罕（2022/9/23）

第一次日俄戰爭在那裏打的—中國。第二次又在那裏打？

行前，大朱看了諾門罕戰役的史料，說一定要憑弔這個日本大敗的古戰場。朱師傅看過相關報導，腦海中總認為諾門罕在外蒙，沒想到就在呼倫貝爾大草原，靠近阿爾山阿木古郎蒙族自治鎮的中蒙邊境。

台灣早期反共抗俄，歷史課本或檔案材料，只要涉及蘇聯，一概選擇性刪除，歷史系的領隊阿全對諾門罕就矇查查，沒想到大朱、小朱皆知此事。詢諸導遊小金，其地建有博物館，往阿爾山繞路五十公里可達。那就順道過訪，一遂大朱心願。

先腦補諾門罕戰役。

1939年初，日據偽滿州國與偽外蒙（已在蘇聯控制下），在哈拉哈河發生外蒙牧民「越界」邊境衝突，偽滿哨所開槍，蒙軍晚上把哨所端了。氣勢熏天的關東軍以此為藉口，在海拉爾集結重兵，欲借道蒙古，直撲貝加爾湖。

吃人肉饅頭長大的史達林，那裏能容忍關東軍囂張。戰事初步失利，史達林調來朱可夫元帥任總指揮，後勤補給日夜兼程，經西伯利亞鐵路送至遠東。雙方各五萬餘兵力，當年五月，在諾門罕大草原激烈交戰。

戰役歷時四個月，日軍在戰事不利時，甚至調派石井部隊（生化細菌特攻隊）佈毒，也未能挽回本身不擅長陸空聯合作戰的嚴重短板，肇致潰敗結局。

最終，蘇聯紅軍萬餘人傷亡。日軍傷亡統計有爭議，合理估計，至少一萬八千陣亡，各種傷、病加陣亡在四萬左右。若非大敗，指揮官陸軍中將小松原道太郎不會切腹。

此時歐洲戰局有變，史達林急於抽調兵力赴歐，無心戀戰。日本舉國一改此前輕視蘇聯態度，反而患上恐蘇症，於次年與蘇聯締結和平協議。此後採行「南進」國策，一通勝利後，以為美國是軟柿子，到珍珠港揑揑，果然不硬。但惹了不該惹的大國，日本就此從高峰漸走下坡。

諾門罕戰役餘波盪漾，發生烏龍事件。五十三歲的陸軍中將內藤正一在戰事結束後，自大本營調黑龍江東南部的邊城密山，接衛戌師團長。因擔心蘇聯從此地進攻，要求部隊有以待之，頻繁演習。

10月25日大雪紛飛，不利出行，內藤要求部隊照表操課，進行紅藍軍對抗。演習結束，指揮官遍尋無著。部隊展開雷霆演習（註：台灣國軍全面搜尋高階軍官的特殊行動），幾個鐘頭後，從戰壕中挖出來內藤。

原來，一旁觀演的最高長官，跟著進攻方突破，興奮脫隊，戰馬踩空，將主人顛到戰壕摔暈，隨即被積雪覆蓋。挖出來三天，終因失溫而公祭。這是諾門罕戰役，有趣而鮮被提及的外一章。

台灣不提此戰，朱師傅猜測：一則因老蔣對「蘇俄在中國」的深惡痛絕；一則因當時身為全國領袖，卻對兩個外國在中國國土作戰無能為力、無從置喙，有損威信。

車抵諾門罕戰役博物館，鐵絲網及鐵將軍伺候。放眼望去，一架解放軍退役的強-5殲擊機、幾輛T-33坦克，擺放在博物館旁草地上。

既不能入館參觀，從網上抄錄些史實分享，應比灑泡尿到此一遊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