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有限制才有自由

文| 傅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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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限制，第一个涌进脑海的就是孙悟空的紧箍咒。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被唐僧忽悠着带上了紧箍咒，从此变成了大师兄孙悟空。他原打算一个筋斗云上西天取真经，然后回花果山继续做他的美猴王，在紧箍咒的限制之下，也只得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走完去西天的一路艰险。

假如没有紧箍咒，也就没有了八十一难的西游记，只剩下腾云西天一日游。限制让西游记的故事丰富多彩，让孙大圣的人生展开更多可能。

2

在人类社会的语境下，限制指的是法律。法律既是人类行动的限制，也是人类行动的保障，这一点已成人类共识。只有每个人都自觉限制自己的部分自由，才能真正享有更多自由。

在礼崩乐坏、战乱连年的动荡时代，拳头就是话语权，普通的平民百姓甚至连生存的自由都无法保证；而靠武力剥夺他人自由者，依照拳头原则，终将被另一个更大的拳头剥夺自由。封建王朝的世代更迭，不正是法律失效、限制无存导致的自由沦陷吗？

无论是具有强制力的法律，还是约定俗成的道德，都是人类的限制。限制让自由得到保障，让文明得以绵延，让种族得以延续。

3

在故事创作中，限制指的是故事的背景和类型。没有放置四海而皆准的故事，只有在有限背景之下成立的故事。限制让故事小而可知，真而可信，细而可控。如果没有了限制，故事宇宙将无限膨胀，想象力在无垠中驰骋，作者的知识被无限稀释，结局将是陈词滥调的事件选择和错漏百出的结构设计。除了一个坏故事，作者和观众一无所获。

读者受尽了主角获胜靠金手指和反派降智这类故事的摧残。主角能力无边界的设定，使得整个故事变成了一场降维打击，读者在故事中完全得不到任何快感。还有那些奇幻的想象故事，人物可以无视原理和常识而存在，徒手去接从天而降的物品却安然无恙，传染病学博士不做任何防护就直面潜在传染源，身经百战的特工在公开场合大谈机密，诸如此类随心所欲的情节设计令故事错漏百出。无限制让故事走向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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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有边界，能力有边界，而欲望没有边界。假如不给欲望加以限制，则真理和能力都将在其边界之外失效，在真理和能力的真空地带，只剩欲望在肆虐，终将导向自毁的结局。

东晋王敦是开国功臣，辅佐元帝司马睿建立了东晋王朝，四处征伐，平定战乱，军功卓著，立下赫赫功劳。当其身居高位，军权在握，欲望一点点膨胀，君臣相疑，王敦走向了举兵叛乱之路。曾经显赫的琅琊王家徒留后人“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叹。

如果说封建王朝的兴衰只是权利场上的博弈， 君臣从属不过是胜者为王的游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甘愿紧缚双手，对欲望加以限制，就不会有自由平等的今天。但是无论何时何地，限制自由原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君臣官民不对欲望加以限制都将走向穷途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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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个人成长的领域，你同样会发现只有限制才有自由。你那一长串的梦想清单，是否年复一年在纸上重现，却从未在现实中觅得芳踪。但假如你能对目标加以限制，一年只完成一件事，实现的可能性却大大增加。如果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你只会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满身的精力就消耗在目标的拉扯和情绪的纠结中。

人需要限制，是因为成长规律有边界，个人能力有边界，生命时间有边界。而力，只有在限制了方向、大小和作用点之后，才能真正地使物体的运动状态发生改变。无限制，不自由。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