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苍白了的只是自己

        十二月二十五日,阳光洒落,一扫空气中的阴冷和阴霾,天空洁净明亮,凛冽寒冬有丝丝暖意飘过脸颊。好久之前就想再去河边坐坐,那年第一眼看见斯拉河的秀美和宁静,就深深被它迷住了,常常魂牵梦绕于心。

        中午时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一圈,本来想去买菜做饭好好的享受一下难得的美丽心情,然后再好好整理一片狼藉的寝室,生活凌乱不堪的一年,都没有打扫过的寝室早已破败得不堪入目了。突然想到下午也没多少要紧的事情,又情不自禁想,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去河边坐坐吧。

        跨过乐平河,公路斗折蛇行一直向上,灰蒙蒙的镇子在半山腰上一览无遗,梁子上阴冷潮湿,茂密苍翠的树林中笼着连绵不绝的薄雾,一丝一缕蒸蒸而上慢慢消散在温暖的阳光中。曲折陡峭的路上车流络绎不绝,一下子就从急转弯处冒了出来,惊险中有说不出的莫名快感,寥落的心充满放下所有,说走就走的酣畅淋漓,可惜车速还是不敢跟随车载的电音一起肆意奔放洒脱。

        走在梁子上,翻过终年苍翠得阴森的大山,一路蜿蜒而去, 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在高高的半山腰俯看到横跨在深谷两岸的大桥了,河水幽深静谧夹在深谷之间一路飘来,静静地流在距桥面还很高很高的谷底,两岸悬崖林立。盘山公路在山谷两岸蜿蜒。一直向下,而后又是一路爬坡,似乎又是消失在山顶处。

        桥头有一条以前没有修建大桥时的老路顺着山势一直可以下到水边,新的斯拉河大桥建成后,以前的老桥已经淹没在水下了。每每周末,常常会有人来河边游玩,野炊烧烤,蹲在岸边用清凉的河水洗涤一路风尘。还好今天不是周末,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和风熙熙,枯草萧瑟,高山宁静。只是还有一堆堆人们野炊的后的一片狼藉。宽阔碧绿的河水自西向东缓缓流过。我一直走到漫得截断了路的水边,山谷洒落暖暖的阳光,时而劲风吹起,河岸枯叶翻飞,浪波滚滚,掀起浪花朵朵前仆后继欢快跳跃哗哗作响。河岸乱石伫立,湛蓝的天空与墨绿的碧水之间山色莽莽,浑然而成,坦坦荡荡,轻轻地弄着清澈的河水,顿感心旷神怡。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然而,岁月又何尝像一条河一样,从我身边不舍昼夜地流过,而我可以悠然自得地伫立其岸,只是笑看苍海桑田,我依然是我。光阴蹉跎,岁月无情地挟带着我融入滚滚红尘一路狂奔。命运多舛,狰狞丑陋的世界戴着漂亮面具玩弄着我仅有的天真,滚滚红尘中约定俗成地必须健忘美好的冀望,岁月蹉跎,一路坎坷,最终,苍白了的只是自己。理想信念成了一条筋疲力竭的流浪狗,被驱赶到街角,然后被唾弃。

        有时候,我常常很是怀念一个人抱着书本走在校园最僻静路上的自己,那时我基本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朋友,很多的时间都是用在了自己喜欢的书本上,那时虽孤独却怡然自乐,日子简单枯燥却满怀美好。然而,岁月匆匆,越来越迷茫。

        这些年来,经历太多的唏嘘。有着太多理不清的繁琐,太多剪不断的纠结;心中的坦然早已面目全非,我在自我迷失中沮丧颓废度日。记得,刚来到这个镇子时候,正值葱葱年少,心中天宽地阔,以为心存美好便会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总以为自己也会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明丽宁静的天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只是,这些年来,好像一直必须活在别人的眼里,谨小慎微地规范自我,磨平棱角。束缚内心,让自己生活在真挚内心之外的相沿成习,俗媚地力求世界的一丝认同。世故而现实的所谓成熟中,我渐渐地有太多的羁绊,我不再敢于我行我素地表达炽烈的心情,裹挟着漂浮荡漾的心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于人世。当一个人抛弃了信念理想,抛弃一直自以为是使命的东西,生命中还能剩些什么。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压倒他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正和自己的希望自己的的简单宁静渐行渐远。夜深人静之时,心中只有一片寂寥,常常惊恐自问,我是谁。

        时间很快,还是该回去了。来到桥头的大路,我又回头走上大桥,站在大桥的中央,风势猛烈地扑面而来,从脸颊呼呼作响地流过。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大口的呼吸越发地畅快。闭上眼睛,大山亘古不变,天地大美而不言。闭上眼睛,山风清新,把在尘世中卑微地笑得发酸的脸面轻轻放下,让苍白的自己也随风而去,让自己的心也在天地间猎猎作响一回。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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