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20181209

昨晚我和一位医学生朋友因为一瓶布洛芬展开了话题。这瓶布洛芬是我的常备药,每次姨妈降临都需要靠它续命。

她问我:是XX牌子的吗?我确认了并问怎么对它感兴趣。她说“你猜我最后一次看见这种药是在哪”,我开玩笑“太平间吗?”没想到她后来讲的故事更加冰冷。

“一个我送走的21岁小姑娘病床旁的桌子上,她发烧自备的药”。对于医学生,“送走”这个词很常见,但我们普通人还是很忌讳。我看着手里的布洛芬,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看着她活生生憋死的”。我再也无法淡定了,问道“小姑娘怎么了,为什么不抢救”。从朋友口中我得知了这个小姑娘最后悲惨的时光。

小姑娘才21岁,还是某知名大学的学生,查出白血病之后需要骨髓移植,但是弟弟和妈妈都有遗传方面的问题,好不容易找到的配型,对方也拒绝了。

小姑娘就在本该最美好的生命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后来,大家都默认了继续治疗没有意义,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小姑娘的妈妈想把她拉回贵州老家,小姑娘死活不走,跟医生说“回去我就完了”。听到这里,我内心已经开始翻腾。

后来,小姑娘的妈妈没有把她拉回去,留在了医院,但是也同医生确认了放弃抢救,希望她无痛苦地走。

该来的那一天还是来了,小姑娘开始出现症状,进程也很快,但与所有人预想的不同,她在临走前,绝大多数时间里头脑都十分清醒,她看得到自己在吐血,她听得到妈妈的哭泣,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她是痛苦的。

“她妈妈一哭,她的血压就上来了”,就这样,反复几次,由于家属同意不抢救,最后就出现了刚开始朋友说的那句话,“我是看着她活生生憋死的”。

听完故事,我难受了很久,朋友也是。朋友虽然每天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唯独对年轻人临走前强烈的求生欲无法释怀。

我回想起朋友之前讲过的小男孩的故事,年龄、遭遇都和这位小姑娘差不多。在朋友面前,小男孩对妈妈说“妈妈,我一定会好的”,尽管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那一天,小男孩自己还始终坚信美好的人生即将开始而不是结束。小男孩坚持了很久才离开,远超过家属和医生预料的时间,这也许是他对自己、对生命最后一次倔强吧。

本来想着写完这两个故事,在最后把内心所有的感慨都写下来,但真当我写完了,我却发觉自己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多少感慨,各自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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