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的老爸


文/马艳秋

夜里,我被自己的哭声惊醒,清晰地记得老爸背对着正在吃炸鱼的我,我大声地喊老爸,老爸也不回头,我又急又气,哭得死去活来。爱人使劲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喊我醒醒,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所幸哭个痛快。

清明节,是老爸烧百日。柜子里有一套藏蓝色条纹的西装,是老爸的最爱。那是老爸去长春,在老乡那做的,两套都是藏蓝色条纹的西装,一套留在这里,另一套穿去了北京。老爸还喜欢皮鞋,无论棉皮鞋还是夹皮鞋,不管穿了多少年,都是油黑锃亮的。老爸还是个名副其实鞋油控,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必须要把妈和他的皮鞋打好鞋油,擦得闪闪发光,才去肯睡觉,直到老爸得了海默尔。自从老爸生病,妈的皮鞋就没打过油,妈说鞋油弄手上,洗不干净。我挣钱以后,每年都给老爸买袋鼠的皮鞋,无论冬天还是夏天,老爸穿着不但舒服,更能提升老爸的精气神。如今,一双双皮鞋还是崭新,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在客厅里一边穿着皮鞋踱着脚步,一边反反复复在问“谁给我买的皮鞋”的人。

如果真有天堂,老爸是不是过得很好?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亲人牵挂,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轻轻松松、痛痛快快地生活。

至于我,已经再也没有人像老爸一样鼓励我、给我撑腰的人了;再也没有那个自己省吃俭用却偷偷把钱塞给我的人了;再也没有人耐心地给我讲成语典故、讲唐诗宋词的人了;再也没有人领我去南山采藏红花、去哈尔滨买貉子、去长春看马戏、去光复路进货……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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