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

枯

文/云物农语

自然的枯荣有季节更迭，草禾春发，夏旺，秋萎，冬枯。多年生的木本也有各自的年轮，暂还没有发现无止的生命。动物也一样有点类似于草木，有的命短，有的长寿。人类似乎在主宰其它生物枯荣。

现在我来说说我搬进的这小区绿化枯荣的人类干扰。

我家之所以搬进这个小区不是它有多高档，只因孩子上学的距离近而作的选择 。学校的宿位有限，走读是大部分孩子的三年必经之路。若想使他在路上省下点通途时间唯一的办法是搬进近校的小区。旧小区是工人小区，建设年代早，房子都已陈旧，房租却一点也不便宜。只因小区就有两座幼儿园及小学和初中几座学校在。为了能稳定不出差错，我们与房东一次签了三年的租住合同。

房东他们一家已搬离小区买了高档房子另住，老头也退休了，儿子已成家，一家是都不会再回来住了的。本来万无一失的好房源，我们把这家里全整了一遍，必竟三年也不短。没想到房东在去年股市被大抽血，亏损巨大，欠人家的钱要还，他们只得把我们租住的房子速速卖出。我们被迫再次搬家，在同小区内找了另一套房，房子更陈旧。由于时间紧，也没有空闲到外面去找，几天后便搬了家。小区环境也由刚租入时的绿树成荫，果木飘香变成了光杆截头树桩，这些是我们住进后半年园林工人的手笔。

大叶榕树上没有了枝桠，光秃秃的如刚竖起的巨柱，没有一点生气。灰灰的树皮如干透的柴火。芒果树的生命力稍微强一点，灰青的树皮下还有生命在酝酿，半个月后又戴上了绿帽，枝肥叶阔，很快就长了半米多长的枝。第二年还开了几枝花，浅棕的花蕾饱满，一看就是营养丰富。开败后竟也还挂了几个果子呢！看来芒果树是可以重截的树种之一。杨桃树影响也不大，花开得很旺，玫红的串串花枝特别繁茂，一次开败后，若碰上雨天没有挂上果，没多久又重来一次繁花，它总要挂些果子才肯罢休。苦楝树不耐重截，细叶榕也差不多，木棉花树长得也不太好。蕃石榴树一排排的如光皮树，青灰的树皮一片片爆裂开，太阳加热后直往下掉，截去的头上枝叶浓密，却没有再结一个果子，是枝条要几年后才成熟，还是不会再结果了没人知道。枇杷树只剩下几棵矮壮的没有被下刀，其余也多遭去枝减高。

原来的树荫成了阳光道，一、二楼的住户白天也不用再开灯了，光线充足，潮霉全被阳光和过路风带走了。这是他们所收获的。孩子不再去树下嬉戏，鸟儿也不知去了哪里停留，还有那落下的雨滴，吧哒地直打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溅起老高水雾，不再是曾经落叶上的沙沙声，温润细腻。树下挂着的纳凉网很久也没人坐上去了，在那里如退了休的什物渐渐失了色。树下的健身器材还偶有人上去摆弄，不过也少了灵活性，吱吱哑哑地如老旧的轱辘少了润滑，一点也不愿动。乒乓球台更是一层泥灰，是再也没人去阳光地下来一场竞技了。没有再发芽的树桩有很多，有些长了几个小枝，顶不住树下的蛀虫侵蚀，它们也很快就走向了生命的倒计时。

锯掉枝桠的头一年就有几棵没长新芽，它们该是活不成了的。第二年又有一大批相继走向了死亡，它们都是人祸害的。曾经的绿叶葱茏有人喜欢过，但也有人讨厌它们，遮天闭日的把光都挡了，连风也只在它们头顶掠过，或撞一下腰又悄悄溜走了。树下是很少有风的，只有荫，凉凉的潮，不过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需要时间去等待的。破坏只在一瞬间，且很难再恢复到当初的样子了。枯木从前年年春，绿着生是一件多好的事呀！但大小树们没有选择，因为它们在小区里立足注定与人类很难平衡，有给予也不一定人皆满足。去吧，生命都有历程，只是有些活久一些而已，提前走向了尽头也不用悲伤，若哪天有人怀念起树的好了，又会重种上一批的。

小区的枯树桩不计其数，没有人认真去统计过，我也只是走过些楼底过道顺便拍了些。总之随处可见的是巨大的枯桩，不在小区经历过的人进来还以为这里的树生了什么病呢！怎么这么多树死去了呢？

我们以地球主人的身份主宰着自然，自然是否自然我们得用时间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