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说:你能喊我一声妈妈吗?

前几天我在书店的时候看到一本关于母爱的书。脑子里瞬间想起了我的母亲,转而我又想起了自己初中的数学老师——肖老师。

当初毕业那天,我抱着她哭红了双眼,我说:“我舍不得你。”

肖老师一边温柔地拍我的后背,一边轻声地说:“乖孩子,人生哪有不分别的?”

我哽咽地说:“我不想分开。”

肖老师却开口说:“那你能喊我一声‘妈妈’呢?”

我一怔,忙抬头看她。她微笑地看着我,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我拼命地点头,尽管脸上还带着鼻涕泡,却还是笑着说:“好。”


我和肖老师的感情首先要从缘分说起。

我是2010届的初三毕业生,那一届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每升个一年级就要分一次班。说来幸运,尽管有这样大的变动,但我和肖老师从来没有分开过。

或许是因为一起相处了三年,或许是因为中间经历过两次告别却又未离别,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比其他师生的感情还深厚一些。


读书时候的我比其他孩子矫情,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小是家里老小,父母都宠着的缘故。在学校时,我也总是多多少少表现出需要人哄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我的成绩好,或许是因为我确实听话可爱,那些老师们竟也愿意哄着我,经常夸我,经常说我懂事。

可是很不巧,那些老师里不包括肖老师。

她是对我最严厉的一位老师。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那会儿我们班选了几名学生去参加县里的奥数比赛,而我也在其中。

后来我误打误撞得了一等奖,这一下可把老师们高兴坏了。他们纷纷对我说:“鱼儿,你真厉害。”、“鱼儿,看不来呀,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鱼儿,你的未来指日可待呀!”……

人呢,有时候听多了好话就容易飘飘然,特别是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认识还不是特别清楚的时候。

听多了吹捧的话,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一般,居然在数学课上开小差,有时候和同桌传纸条,有时候就看小说。

肖老师看见我得意忘形的状态后,便悄悄递给我一张卷子,她说:“来,把这几道题做做。”

我伸手拿来试卷,二话不说便埋头苦干。可是不管我怎么计算,一整张试卷我能会的,根本没有几题。

肖老师看见我焦躁不安的模样,才开口问我:“不会?”

我点头,说:“好难啊。”

肖老师淡定地说:“这是你上次参加奥数比赛的题,我只是把“奥数”几个字去掉了,这么快你就不认识了?”

我讪讪地低下头不敢看她一眼,却听见她又说:“上次你得了一等奖,我不觉得你是真的因为自己懂才考到的,相反地,你是因为运气好才得到的。今天和你说这些,我也不是为了批评你,而是想告诉你,当你有了一点成绩的时候,不要急着得意,而应该先问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吗?这里面有自己的运气成分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请你老老实实地学好自己该学的。

那一番听下来之后,我整个人瞬间傻眼。的确,自己得奖并不是因为自己真正会,而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好。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当自己获得一些小成绩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总要先得意一番,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委屈了几十年终于能扬眉吐气一般。

可实际上我们却忘记了,当自己被别人推上神坛以后,如果下次再遇见类似的事情,自己便会成为万众期待的那一位。那么当我们第二次出发征战的时候,我们还能保证自己依然好运连连,依然能拔得头筹吗?

我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最后等待我们的肯定只有从神坛上摔下来,还会被摔得体无完肤。

好在我因为肖老师的提醒,及时悔悟,后来再也不敢得意洋洋,也不再只喜欢听那些好听的话了。


肖老师给我的印象深刻除了不愿哄我以外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我初中三年,从初一的前三变成初三的前十后发生的事情。

初三下学期的时候,肖老师终于看不下去我的成绩一直往后退,她便每天下午放学后把我抓到办公室给我义务补课,让我刷题。

那一个学期,我刷过的数学卷子比我初中三年刷的还多。

有时候我做烦躁了,便问她:“老师,我能不能今天不做?”

她呢?正专注地改作业,头也不抬地说:“不能,没做完不能回家。”

我跟她撒娇:“就今天不做可不可以?我真的太累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鱼儿,你想以后读个好高中吗?”

我一听她的问题,拼命地点头。她接着说:“那你好好刷题,如果你现在连这点苦都受不了,等你以后出了社会还能吃苦吗?”

听完以后我就不说话了,又默默地低头继续刷题。

后来中考的时候,我考了全校第十一名,肖老师说:“你看,你做到了呀!其实你很聪明,但就是懒,懒得动脑经思考问题,懒得不愿自己主动找作业写。如果你能勤快点,我觉得你的未来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我一边听着她说着一些我那时候还想象不出来的画面,一边半懵半懂地点头,说:“好,我以后勤快点。”

每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总有他出现的理由,而肖老师出现的理由就是让我知道自己一直有人爱着,而我只管自己好好前行便可。


现在我们虽热很少联系,但我心里依然一直想念她。最近两年自己赚了一点钱,所以遇上教师节的时候,我都会在网上给她送一束鲜花。

有一次她和我说:“鱼儿,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欢,我一直把它放在床头。虽热后来花都干了,但我一直没舍得扔掉它。”

我说:“干了就扔了呀,你还放在那里干嘛?”

她说:“我看见花就能想到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挺想你的。”

我沉默了。

突然想起每一年我们都说让我好过年上她家里给她拜年,却一直没有成功过。因为每一年过年,她都要去湖南见自己的女儿。后来我们便默契地不作约定了,而“拜年”却成了我心里唯一的惦念。

肖老师,挺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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