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放下电话,急忙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赶,一路上还气恼的念叨说:“这才安生了几天就又给我惹麻烦!这俩孩子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月儿带着一肚子的气赶到学校,一看到小武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坐着,疼得他直流泪。
她也顾不上说谁对谁错,带着小武就去了医院。
她也只是让医院给小武打了石膏,就带着小武回家了。
她亲自开药方,抓药熬药,等小武把药喝下去,不大的功夫!小武就不再,诶呀了!并说道:“娘!你开的这是什么药啊!我刚喝下去,就不疼了,这药真管用。”
“是啊!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主要是起着消炎止痛的作用。”
稍后,月儿还是很生气地说道:“你说!啊!你们这哥俩,怎么就这么地让我不省心呢?你们总是给我惹事,就连受伤也都跟着学。
就拿小文来说吧!前段时间,他也是和孩子们玩打仗,在互相追赶的过程中,只顾跑了,也不看道,也不看车,直接就被马车给撞了。当时,就把腿给撞折了。我刚给他治好了没几天,你又把腿给撞折了。我是上辈子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啊!自从有了你们俩,我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的日子。”
她是又气又恨又心疼!末了还是强压怒火,问小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娘!已经不疼了,但是,只要一动就疼。”
“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忘了?小文他不也是在家休息了三个月吗?你就在家老老实实地呆上三个月吧!以后,就不要在玩那种危险的游戏了!”
小武急忙说:“娘!有这一次我就改了!太疼了!不好受!”
月儿听了他说的这句话,突然笑着说:“有改就好!”
小武在家呆了三个月,才终于康复了,幸好兄弟俩都没有留下后遗症。
从这之后,小文和小武变得懂事了,也不再淘气了,只是还有些玩心仍旧没改。
时间到了1964年的年底,鸿骥突然患上了严重的气管炎,总感觉胸闷气短,上不来气,只好到医院去拍了片子,这才知道,他得了肺结核。
医生说,这跟他经常喝酒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个年代,下班后基本没什么娱乐,于是他们每天收摊后,都会弄一两个下酒菜,夫妻俩喝上两酒盅,醉酒朦胧中,唱个曲,说个书,也算自得其乐。
日子长了,就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这习惯养成了,只要想喝酒,就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
比如:高兴了想喝酒;心烦了想喝酒;看到有好菜了也想喝酒;总之,就是离不开酒。
月儿的性格是那种敢作敢为,任何事都不藏在心里,也从来不会让你自己受委屈。
而鸿骥的性格则比较内向,遇到与人言语不和的事情,总是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也是使不出来,主要是不想和别人发生冲突,一句话,就是老实。
有一次,他为了和单位的领导搞好关系,就把一位叫李殿明的领导请到家里来做客,鸿骥很用心地做了几个菜,与那个李经理坐下来喝酒。
因为,他太紧张了,所以,做菜时,调料没有掌控好。
喝酒期间,他还一再地问:“李经理你尝尝我做的葱爆羊肉如何?”
李经理吃了一口,砸吧嘴,说:“老王!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便宜吗?”
“不知道!”
李经理用筷子点了点他的菜,说:“嗨!我告诉你吧!咸盐呗!”说完他哈哈地笑了!
鸿骥不解其意,也就顺着夹了一口菜,这一吃才知道盐放多了,根本就没法吃。
感情是他过于紧张,放了两次盐。
鸿骥的脸刷地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羞愧的忙端盘子:“不好意思!我重新做个菜,你等着啊!”
李经理压住他的手,不慌不忙地说:“不用了,你过一遍热水就可以了。”
鸿骥寻思再做一次确实耽误时间,只好用热水把菜冲了一遍,就那么凑合吃了。
结果从这之后,李经理与他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了。
他郁闷的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请任何人到家里来吃饭了,他就不是那种能左右逢源,擅长交际的人。
自从他参加工作以后,经常会遇到这种闹心的小事,他经常想不开,就回家喝闷酒。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心烦事,只要他晚上喝点酒睡一晚上。第二天,就会再次精神抖擞的去上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为此还自鸣得意,说这叫一醉解千愁!
随着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渐渐不能再把控自己喝酒的量,每次月儿都是一小杯,可他逐渐开始从一小杯升级到三四两,有时也会喝上半斤多酒。
月儿怕他喝坏了身体,就开始限制他的酒量。每次吃饭前都会嘱咐他说:“他爹!你少喝点啊!”
而鸿骥也总会说:“嗯!我知道,月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喝多的。”
他说的好听!喝着喝着就没把门了,月儿过去夺他的酒瓶,他就会说:“我就再喝,一点!”
嘴上这么说,结果没片刻,就是喝高到找不到北了。
高兴的时候,他会拉着戏腔,感慨地说道:“老!廖!”(意思是:老了)
这时,小文和小武,也就拉着戏腔说道:“老!廖!吃不动草,廖!”(意思是:老了!吃不动草了。)
鸿骥就会醉迷迷地说道:“趁!捏里!”(意思就是:真他娘里)
如果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一喝高了就开始说醉话,大声地喊叫着:“老子,捏里,怕过谁!老子我,凭什么受你们的气!老子,捏里,就不服这个劲。”
他喝醉后,嘴里总是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谁要是夺他的酒杯,他就会发酒疯。
平日里,他很怕月儿,但是喝高了,就谁也不吝了。
这种情况下,月儿就不理他,等第二天他酒醒之后,才会找他算账。
很多时候,孩子们会趁他还没有喝酒之前,就会故意地说:“老子!你下班了!老子!你吃饭吧!老子!你…”每句话的前边都会加上一句:老子!
就这样,在孩子们的取笑中,他终于改了,不再说那个:老子了。
月儿为了让他戒酒,所以,晚饭时也就不在准备下酒菜了。
他也知道月儿是为他好,所以,他在家也就不再喝酒了。
但是,他并没有像月儿想象的那样,真的就把就酒给戒掉了。
而是改成在外边喝酒了,他经常在单位对面的小酒馆里喝酒。每次要上二两酒,也不就菜,就那么地干喝。
没过多久,他就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
拍完片子之后,又出现了吐血。
晚上咳嗽的他都无法入睡,也无法躺下,每天只能趴着,弓着身子,还不停地咳嗽着,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没办法,他只好在家休病假了。
他的病情也在不断地恶化,经常性地吐血。有时,咳嗽起来都上不来气,憋的也是脸红脖子粗的。
他经常有气无力,眼泪婆婆地说:“月儿!我怕是熬不过去了!我感觉我要死了。”
月儿也是一再地安慰说:“他爹!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有我在,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但是,你必须听话!不许再喝酒了!”
“月儿!你放心吧!打死我,我也不敢再喝酒了!太受罪了,太难受了!还要了我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