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没有黑夜1买票

“你好,老师(重庆人叫谁都是老师),我买两张K358硬座火车票,有没有?”莫德才用力推开身边的人,双手用力抓着铁栅栏,望着里面的售票员大声询问。

售票员头也不回,只见她敲了两下键盘,“有”带着手套的左手伸到栅栏边。

“好,好,谢谢老师”,莫德才一边将肆佰块钱和两张学生证从栅栏的缝隙中塞进去,穿着暗黑色制服、戴大头帽的中年妇女,接过钱和学生证,眼也不抬,机械且熟练的将四张百元大钞放在验钞机上面的卡口里,只见验钞机哗哗的响,钞票就从下面的卡口出来了,她将钞票转一个方向又一次放在了验钞机的入钞口,通过验钞机的确认,便将目光移到电脑的显示器上。

“K358,重庆到广州,两张学生票,是吗?”售票员大声的说,然后转头看着莫德才,等待确认,一双浑浊无神眼睛盯着他,视乎在怀疑是不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莫德才赶紧凑近栅栏“是的,是的,谢谢老师。”只见她手指快速的敲了两下键盘,旁边的打印机就出来两张票,然后见带着手套的左手平移15度,拿起两张票,再转三十度,从栅栏的另一边把火车票递了出来。莫德才左手立刻抓住车票,然后用右手捏住车票的右下角,担心弄花了票面的油墨,看了一下是K358,一边说着谢谢,一边穿过排队的人群往售票厅门口走去。

叶桐见莫德才出来,不停的招手,莫德才挥舞者车票,向他走过去。“莫德才,你个瓜娃子,搞个锤子,买球个票,这么久?”叶桐很不耐烦的说。

莫德才笑着走到他旁边,把票递给他,“今天人太多,担心买不到票,这下不担心了。”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襟擦去脸上的汗水。叶桐拿着票,自言自语的念叨:K358,重庆北,广州,2004年7月6日23点33分。

“我们赶快去坐公交吧,今天有点晚了。”叶桐说着就往外走,一起出了售票厅,往火车北站的公交车站台走去,莫德才提醒他把票放好,不要弄丢了。

正好下班时间,等车的人比较多,在第三个站台找到了去北碚的公交,挤了上去,没有位子,就只好站着,莫德才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抓住木头椅子的靠背,算是站稳了。车厢里比较热,虽然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有的人带了折叠扇子,用力的扇风,莫德才汗湿的衬衫,不时的散发出汗臭味,车厢里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等了五分钟,公交车启动了,车头的气温显示器上,赫然的显示36度,大家吵着让师傅开空调,缓解一下大家的痛苦。只见师傅嘴里叼着烟,慢慢站起来,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住香烟,然后用力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了烟雾,然后大声的车后面的说,“空调坏了,车子走动起来就好了,就会有风,大家不要着急。”说完就坐下,大家相互看看,觉得很不爽,可这个下班的时间点,都想赶着回家,也无可奈何,只是不停的抱怨。司机见大家吵吵嚷嚷,也不去理会,关上车门,踩离合,换挡,踩油门,车子缓缓的驶出公交站。风从窗外吹进来,裹挟着马路上的灰尘,吹在脸上,虽然身上多了一层灰,但是晚风还是让人感觉舒服多了,车厢里烦躁不安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重庆的公路上坡下坡左拐右拐,虽然道路狭窄,却因为公交师傅常年在这个路上跑,路面情况了然于心,抓着方向盘是挥洒自如,加上重庆人脾气火爆,车子在路上跑的飞快,车越快,风越大,车厢内越舒服,人站在车里,随着上坡下坡左拐右拐的摇摇晃晃,让人犯困,昏昏欲睡。

车子大概开了四五十分钟,到了塔水桥,车子的速度了下来,车里面一下子变的闷热起来,大家都伸着头张望,看看什么情况,站在前面的人大声说“是不是发生车祸了?”后面的人也寻着车窗的空隙往外看,不想错过车祸现场的观摩机会。

车子走到桥的三分之一左右,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到很多人在桥面的车道上,有的打着旗帜,有的拉着横幅,有几个人手里拿着大声公在指挥着好几百人,把这个双向单车道的塔水桥给堵上了。

叶桐一拳打在莫德才的隔壁上,“都是你个哈儿,要是早一点,就好了。”看着他一脸恼火的样子,莫德才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突然,叶桐的小海豚(摩托罗拉的一款数字手机)响了。

“王银打来的。”叶桐鄙视了莫德才一眼,不爽的说。

“我们还在塔水桥,公交车被堵在桥中间了,好像是几个工厂的下岗职工,把整个桥给堵了,我们可能要晚一点,你们先去诸葛烤鱼,把菜点好,我们晚点到。”叶桐对着电话很恼火的讲完,然后挂了电话,瞪着莫德才“你说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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