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笑话!这难道就不是你一面之词?”德妃说:“刘美人自己用了此药,并且在本宫问的时候,没有将此药说出来,可见她并不知道此药有害。而你,分明知道用之有害,所以自个根本没用。真是其心可诛!”
“娘娘,您冤枉嫔妾了!刘美人她在说谎!”黄锦声泪俱下,磕头不已,片刻后,额头已经红紫一片。
刘瑶依说:“昭容娘娘,您何必强撑着不认呢?分明是您看到嫔妾和往日有所不同,诱使嫔妾说出真话后,忽然翻脸,指责嫔妾意欲狐媚皇上,还说嫔妾是祸国殃民的妖妃……”说着流出泪来,那姿态直让一旁看着的人心生怜惜。
她顿了顿,接着说:“德妃娘娘明鉴,嫔妾被黄昭容的话吓到了,就把所有的息肌丸都给了她。黄昭容说,她会帮嫔妾瞒住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刘瑶依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担忧:这药会不会真的影响自己的身体?父亲母亲说没人能看出息肌丸的奥妙,但马太医竟然只看了看就说得八九不离十。虽然说自己用的这一粒是单独特制的,但万一出错可如何是好?呆会儿一定要请他帮自己诊诊脉~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那日你送息肌丸来的时候,梦儿双儿还有冯柱都看的一清二楚。”黄锦跪在地上,气愤地指着刘瑶依说。随后又对德妃道:“娘娘若是不行,可以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
“昭容娘娘真是说笑,您手下的人,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也能作数吗?”刘瑶依急忙收敛心神轻笑着说,当真是百媚横生。
德妃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刘美人,黄昭容没有说错,你竟敢擅自和家人传带此等狐媚之物进宫,真当皇宫是你家后院了?就凭你存了魅惑皇上的心思,就罪不容诛!把她给本宫拿下!”德妃对刘瑶依藏私本就怀恨在心,加之亲眼见到她使用息肌丸的效果这么好,哪里能轻易放过她?
在德妃眼里,刘瑶依比黄锦这个蠢货可恨多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刘瑶依没想到转眼间自己也落到和黄锦一样的境地,忙不迭地也磕起头来,“嫔妾再也不敢了,请娘娘饶了嫔妾这一次,嫔妾日后一定记得娘娘的恩情……”
“看在你是初犯,而且并不知情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回。不过,罚你禁足三个月,把《金刚经》抄两百遍,早些息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德妃盯着刘瑶依缓缓地说。
“多谢德妃娘娘!娘娘大恩,嫔妾铭感五内!”刘瑶依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走到一边。
此时的刘瑶依,脸上头发散乱,妆容也花了,再无刚才那仙子一般的形态。德妃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想:任凭你用多少息肌丸,禁足三个月出来,也得给本宫打回原形!
“德妃娘娘明鉴,嫔妾交给娘娘的息肌丸真的是刘美人送给嫔妾的!”黄锦再次重申,并说:“刘美人诬陷嫔妾,请娘娘予以惩处!”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待罪之身,居然敢指使本宫?”德妃一声冷笑,满脸不屑:“本宫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教不成?”
“娘娘如此武断,嫔妾不服!”黄锦高声说道。她似乎越来越镇定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么,还指责起本宫来了?”德妃也不生气,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微微俯身,看着黄锦说:“本宫行事向来公正,否则,太后也不会把宫务交给本宫处理。你是想说,太后眼光不如你?”
韦梦暗自感叹:“这德妃真是给人戴大帽子的高手!不管说什么都能给你上纲上线的。”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带笑说道:“哀家眼光不如谁呢?”
竟然是太后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忙着跪下行礼。
德妃惊疑不定,想:“是谁把太后请过来了?难道是她?”眼光不觉扫向黄锦,当下心头一紧。
跟在太后身后进来的,是容妃。
太后坐下后,对黄锦和刘瑶依额头的伤势恍如不见,只笑着问德妃:“哀家听说你这里有好东西,特地过来看看,能不能蹭点用用。究竟是有什么稀罕物啊?”
德妃一滞,强笑道:“回太后,就没有好东西!刘美人想魅惑皇上,把息肌丸带进宫来,谁成想太医检视后,伤身子不说,还对子嗣不利……”
“哦,然后呢?”太后看德妃说了一半就停了,追问道。
“然后,臣妾查出黄昭容想借臣妾之手,让后宫诸位姐妹无法为皇上诞下龙嗣……”
“请太后明查,嫔妾绝无此心!”黄锦猛地冲到堂前跪下,膝行到太后近前,说:“德妃娘娘仅仅因为嫔妾献出息肌丸之前自己没有使用,就认为嫔妾要害大家。天地良心,嫔妾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一位姐妹……请太后为嫔妾做主!”说到此处,黄锦又重重磕下头去。
一边磕头,黄锦一边感叹:找孟维合作,真是找对人了!
太后眼光在德妃和黄锦之间来回看了看,又看向慢慢往后退的马太医,说:“刚才就是这位太医说药有问题的?”
马太医急忙上前跪下,说:“下官马安甫,任太医院院正。”
太后点点头,说:“既是太医院院正,那医术必是不用怀疑的了。马院正,这药真的会有碍子嗣?”
马安甫额头冒汗,竟然没有回答太后的问话。
韦梦看着他,心中冷笑,想到张岭之看到息肌丸时的表情和反应。
“世上竟有如此妙药?毫无破绽啊!”
孟维冷冷地说:“你要不是断了根,找个女人试试,一夜十次郎没有问题。”
张岭之脸色紫涨,说:“但我真的查不出有问题。”
孟维说:“这是我亲眼所见,必不会错。”他记得很清楚,刘瑶依就是靠着息肌丸被永安帝宠的像心尖尖,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势,一位年轻有为的帝王,险些被活生生掏空了身体。
张岭之一口咬定:“如果我查不出来,其他人也必然看不出任何问题。”
张岭之的医术,韦梦是见识过的,可以说是神医级别的,所以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至于马安甫的医术,孟维连评价都懒得给,所以,马安甫对息肌丸轻易下结论,只有一个可能,他被人收买了。
那么,收买他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