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客栈

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西北处,黄沙大漠,急目远眺,天地相接于一线,接线处呈现若有若无的黑色,似有滚滚雷云。

不去看远处如何,眼下书生却是被热的嘴唇已经起皮,更别提还有一个小书童。

看书生模样,似是在负笈游学,身着一袭白衫,若是在平常,倒也是有些俊俏模样,不过经过这些天的风餐露宿,可是瞧不出什么读书人的模样了,唯有一双眼眸,在眺望远处时会流露出一抹让人心安的执着。

坐在自家公子影子里喘气的书童看着公子再次引颈而望,虽说已经风尘仆仆,下巴也有些胡茬冒出,但是这份风度,书童就觉得自己长大后能有公子一半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一半的一半也行呀。

想到这里,书童又看到自家公子的衣衫,顿时有些心塞,这一路走来,本来是自己要照顾公子的,可公子不但没有让他照顾,反而是照顾起他了,书箱也不让他背着,水倒是就他喝得多了,这让书童心里不由得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感觉对不住公子了。

书童伸出胳膊帮公子拍打了拍打身上的尘灰。

本来公子还有两套衣衫的,可是这地方,找起水来实在是麻烦,便也一直没有更换。

书生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书童,笑了笑:“起来喽,前边应该是有家客栈,不赶路了,咱们过去歇一歇。”

小书童一听,到底是孩子,高兴劲立码上来了,满脸的欣喜。

“真的呀公子,我早就不想坐了,坐在地上就觉得烫的屁股疼。”

“那你还坐这么久?先别高兴啊,指不定那家客栈有什么名堂呢,咱们也没有什么防身的,精灵点,一看情况不好赶紧逃。”

“啊?”

“啊什么,可是真的啊。”

“那公子咱们别过去了啊。”

“不休息了?”

“……”

“水也不多了。”

“……”

“吃的也是啊。”

“要不,公子,咱们还是过去待一会吧,就待一会儿。”

“哈哈。”

这一大一小就朝着还在很远处的客栈走了过去。

……

太平客栈。

客栈虽说二层,但不高,这也算是这边的习俗了,毕竟大漠里边,风沙是说来就来,气势都还不小。主体是用加了大漠里遍地都是的荆棘条的黄土墙和木头修建起来,倒是结实,客栈外横挂一条已经变得风尘仆仆的酒招旗,这天气像是把它也给热着了,有气无力的飘着,也就一个酒字有些说不出口的好看。最外围是用一圈半人高的土墙围了起来,只有对着客栈正门处有一扇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意义的大门与土墙相接。

这温度出奇的高,远处景象都模糊扭曲着,自然是一个人没有,若是站在远处看这处景色,倒是也有些安详。

外边是如此,客栈内就正好相反,里边稍稍有些昏暗,不过客栈内倒是没有吝啬,点满了蜡烛,饶是这样,里边也是比外边凉快的多,因为客栈正中间有一口方井,客栈内的清凉就来源于此。

客栈里人声嘈杂,各式各样的人或是相互吹捧或是插科打诨,江湖嘛,可不就是这般?

能不打打杀杀谁愿意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喝个水还被被人下药,多没意思?!

不过客栈内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多人了,众人吵扰之下,虽说气氛热闹,但是偶尔之间也有眼神扫过人群,狠辣一闪而逝。

有消息传来说,这处大漠出了一株苁蓉。

苁蓉,谐音从容,被称为地精,又叫做金笋,能吊命,可遇不可求。

原来如此!

客栈内一片和谐,却皆是因利而聚。

客栈外酒招旗也像是感觉出众人的意图,不在有气无力,仿佛是多了点血性,飘摇的也有了些力道。

二楼处,一名女子站在栏杆处,三十岁的模样,手里拿着一壶酒,看着眼下的众人,有些深沉,有些清冽,片刻之后仰头灌了一口酒。

陈清焰,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看这样子,是个能喝的主。

女子出现后,不少眼尖的家伙第一时间发现,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汉子更是狠狠打量了几眼女子的脸蛋。

这种地方,这么白润可真是少见,就是不知道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是怎么个光景。

想着的功夫这矮小汉子还搓了搓手。

楼下嘈杂声不知何时减弱了许多。

“老板娘,这几十上百里的,就你们一家客栈,明说了,可有金笋的消息?或者说,交出来。”

说话的是一个虬髯大汉,却是个光头,一身肌肉配合厚重声音,让客栈内众人有了莫名的压迫感。

虬髯大汉说完,抬头盯着栏杆旁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毫不隐藏眼中贪欲。

楼上女子斜看了一眼那个壮硕汉子,轻轻笑了笑,开口说了一句:“瓜皮。”

众人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客栈内又嘈杂了起来。

虬髯大汉双目一瞪,立刻狰狞起来,随手一把掐住那个矮小汉子的脖子,同时一拳对着这个尖嘴猴腮家伙的胸膛狠狠轰下,只见这矮小汉子直接飞了出去,撞翻一张桌子后仍有去势,直到被客栈厚重土墙挡住,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才停了下来。

矮小汉子仅仅是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壮硕汉子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之后狠狠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又扫过四周,嘈杂声如雪遇沸水,消逝不见。

众人都不再出声,客栈安静下来。

暂时的安静被一声声的金石敲击声打破,众人目光纷纷指向一处。

那人右手提着一杯酒,桌上放着一把长剑,左手正缓缓地敲击在剑身上,随着敲击力道逐渐变大,客栈内不少人只感觉胸口和双耳开始疼痛,而且还不断加剧。

终于,那人停下了敲击声,抬手喝了杯中酒,之后扬起一个笑脸,开口说道:“金笋啊,这可是好东西。”

稍稍嘈杂声再次响起,只不过由于地上那具尸体,倒是小了很多。

栏杆旁的丰润女子看着下方众人,兴许是众人识时务的嘈杂声,又或者因为别的,反正她眼中蕴上了不少笑意:“这苁蓉,还真在这里。”

下方嘈杂声轰然响起。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叹息。

……

小书童站在客栈大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书生看着小书童的模样,笑了笑,提了提书箱的背带,牵起小书童就走了进去。

屋内嘈杂声随着书生把门推开,又是消逝而去,书生打开门迎面而来一股凉意,这让在外边热的心浮气躁的书生打了个冷颤。看着屋内众人眼神个个不善,书生有些犹豫,书童却是早已躲进身后,仅仅是探出个小脑袋怯生生的看着里边。

壮硕汉子看着门口书生这副模样,开口骂道:“没卵蛋就滚走。 ”

书生有些畏畏缩缩,尽量压制住声音里边的颤抖:“就进来喝碗水。就走。”似乎怕壮汉不答应,书生还特地加上了就走二字。

众人都没吭声,倒是二楼陈姓老板娘招呼道:“进来喝口水不碍啥子事。”

书生这才走了进来。

满头大汗的书生当然不敢坐在中间,只得找个最靠边的桌子,看着一个汉子坐在这桌,一把朴刀直愣愣的占了大半个桌子,遍身凉意,这时候再望向门口,在他进来时门就已经再次关上,书生简直欲哭无泪。

好在那汉子没有为难书生,把朴刀靠在了桌子边上,书生感激一笑,这才和书童一同坐下。

众人看这书生这副窝囊模样,也就不再理会。

栏杆处那名女子抬了抬手中酒壶,发现已经不多,便转身走向身后屋内,不多时一个眉目间看着很显木讷的男子走了出来,身着青衫,搬出一个大酒坛,女子随后走出。

看着女子眼中戏谑,木讷男子叹了口气。陈姓女子随后朝着下方众人说道:“苁蓉就在这里,谁有本事,就拿走。”声音不大,但是在嘈杂声中传遍下方每个角落。

随着女子说完,气氛慢慢凝滞起来

书生这才趁机悄悄抬头看了看众人,随后又是看了看楼上那二位。

木讷男子不知是恰巧还是感觉到什么,也是转头看来。

二人目光相遇,吓得书生赶紧低下头去。这一低头不要紧,看见一具尸体就在脚边,怪不得之前这里没人,书生又看了一眼那个矮小尸体,太过紧张,仿佛连那具尸体都动了一下,这下书生更是怕的要死了。

一旁书童也跟着自家先生偷偷看了看栏杆处的那二人,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出那个穿着青衫的家伙很厉害。

他没有发现的是胆子很小的他却并没有害怕。

屋外酒招旗开始猎猎作响,呼啸声自远处滚滚而来。

外边风沙大作,天气开始变得昏黄。

屋内随之也缓缓昏暗了下来。

不知何处一道破空声,一支蜡烛应声而灭。

有了第一支,第二支第三支也随之被打灭,直到最后一支。

屋外酒招旗变得气力十足,狠狠摇曳在客栈外的空中。

沉闷的屋内一片黑暗沉寂着,突然一声惨叫传出,随后惨叫声此起彼伏,怒骂嘶嚎相互拼杀,楼上木讷男子只是拿过女子手中的酒壶,有个惊艳名字的陈姓女子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埋怨男子的两次叹息,不过还是乖乖的接过了已经重新装满了的酒壶,满足的笑了笑。

眉目藏山河。

只可惜众人看不到了。

嘶嚎声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喘息声。一场厮杀已经结束,众人为利而来,不想多少人却丢了性命,那名书生还有书童,想来已经被这里的人给屠戮了吧?

一丝光亮悄悄从最靠墙边的一张桌子上出现,光亮映入眼眸,双眸中显出令人心安的执着。

竟是书生。

似乎是觉得屋内太过昏暗,书生对着眼前蜡烛几个弹指,几点光亮纷飞,屋内重新明亮起来,书童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上,只是已经满脸泪水,却没有出声。

桌对面的朴刀汉子早已不在原处,一把朴刀已经出鞘,先前那名一拳打死矮小汉子的壮汉就摊在他脚下。

书生看了一眼那名被壮汉一拳打死,故而也应是最先死去的家伙,轻声说道:“再不起来,就真的起不来了哦。”

仍是没有动静。

书生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太多了,便从中折断,只是拿起一半。

一个弹指,地上的尸体猛然跳起,矮小汉子怪叫道:“好小子,居然还看得出……”

还没有说完,矮小汉子便再说不出话语来,胸口已被利物穿了个通透。

书生看着那矮小汉子缓缓倒下,面无表情的说道:“说不让你起来,还是让你起来了,不错。”

矮小汉子这下当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书生看着朴刀汉子,笑了笑:“怎么说?”

朴刀汉子只是握紧了手中朴刀。

“武道不易,你算是踏入正途了,放你条生路,走吧。”书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双眸却是看向端然坐在桌子上的那名剑客。

朴刀汉子退到前边,却并没有就此离开。

书生似乎是觉得有趣,看了看那朴刀汉子,似乎是解释一般说道:“这金笋,我要拿来救人,我拿不到,那人就得死,所以啊,我一定得拿到!”

说完看向那个剑客,剑客嘿嘿一笑:“巧了,我也是。”

书生扯了扯嘴角,从桌子上拿起那半截筷子,示意剑客。

剑客眉头一皱,随手一抹,桌上长剑凛冽出鞘,金石铿锵声中突然戛然而停,书童却同时叫出声音。

书生手掌贴在剑客额头,右手缓缓把那把算是遇人不淑的宝剑归鞘,看着抓着书童的朴刀汉子说道:“他修为其实不错,只是出剑太慢了。”

书生放下手掌,剑客额头被那节筷子洞穿,身体随之倒下。

朴刀汉子开口道:“我要拿来卖钱。”

书生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书童。

“我只要钱。”朴刀汉子抓紧了手中书童,书童大哭起来。

“什么也不能挡下我拿那株金笋,什么也不行。”

“你知道吗,你手里这孩子,有点特殊,他能感觉出你是不是真的想杀他。”

这时书生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在放屁?你是不是没想杀他?这就对了,因为,是我想杀他。”

书生身形一闪而来,朴刀汉子眼神一狠,到底还是没有为难一个书童,一把将其推开,手中朴刀呼啸成风,一刀劈下,书生挥袖提挡,双方碰撞竟传出金石摩擦声,刀风四散,周围桌椅被纷纷推开。

书生左臂挡住这可将人分尸的一刀,右手伸出印向眼前之人胸膛。

眼中一凌,手中朴刀刀柄狠狠撞向书生手掌,一撞之下竟是朴刀汉子踉跄后退数步,书生纹丝不动。

朴刀汉子抹去嘴角血丝,开口自言自语道:“那可是一株金笋,价值千金。”

随后抖了抖朴刀,“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着这一回了!”

说完提刀狂奔,临近书生以后脚下发力,拧转腰身斜劈一刀而下,书生屈指弹在朴刀某处,汉子身形一震,刀风四散消逝。

厚重金石声颤鸣不绝。

随后朴刀汉子又是强行横劈一刀,书生同样屈指,汉子嘴角渗出浓郁血丝,却不管不顾,再次一刀挥出,书生第三次弹在朴刀之上。

朴刀汉子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不止。

手中朴刀也早已脱手飞出。

杀人越货,当死即死。

飘在江湖,拼的就是机遇,能抓住,以后飞黄腾达,抓不住,就淹死在大浪里。

朴刀汉子只能怪自己本事不济。

书生瞥了一眼倒退不止的汉子,身形一闪,来到后退不止的汉子身前,眼神平静,挑了下眉毛,又屈指弹在朴刀汉子胸口。

手指接触胸口,书生停下脚步。

朴刀汉子直飞而去。

体内如沉闷暮鼓,声声不停。

身上穴窍大多爆出血花。

书生看着楼上的木讷男子,开口道:“人为财死。”

像是说那朴刀汉子,又像是提醒木讷男子。

书生一步一步走在通往二楼的木质阶梯上,阶梯吱呀作响。

来到二楼,书生看了看酒坛,伸手想抓住,却被那木讷男子挡住。

“我媳妇说了,谁有本事,才能拿走。”

老板娘眯起眼睛,与书生交错而过,把还在哭个不停的小书童带上二楼。

书生抬眼看着眼前木讷男子:“怎么才算有本事?”

“打过我。”

刚说完,木讷男子起手贴在书生胸口,书生撞破栏杆,二人跌落而下。

楼上二人看着两人站定,小书童眼睛通红,却还是悄悄看着书生。

书生与木讷男子身形同时一闪,二人接触,木讷男子大开大合,脚下发力,拧转腰部,一记鞭腿甩来,书生几乎同时放低身形,双手起架,二者接触发出轰然声响,书生身形不动,背后衣衫骤然鼓涨,之后涟波不断,背后墙壁更是发出一声沉闷轰鸣。一触之后木讷男子回身收腿,借势一拳递出,书生手心叠手背迎上那一拳,又是一声轰鸣,整个客栈都有些晃动。

一拳之后木讷男子已经贴近,前跨一步,提膝撞向书生,这一击势大力沉。

书生双手叠放不变,狠狠下压。

二者第三次接触,书生直接被这一膝撞顶的双脚离地而起。

木讷男子停下脚步,看着书生在空中翻转落地后站定。

外边沙尘大震,风暴声音时而尖锐,时而粗犷,只有酒招旗似乎陷入疯狂。

屋内,楼上老板娘看着书生落败,双眸冰冷:“读书人,尤其是读了很多书的人,要是好人,那啊,就是个大好人,要是坏人,那,就真该死!”

话到末尾,一个死字杀意盎然。

书生强行咽下一口鲜血:“有个女子等着救命用,我得拿到它,要么我死,要么挡我的人死。”

老板娘冷哼一声:“你有你的理由,但是不能不讲道理,做事总得分个先后大小。”

书生双眸中依旧平静执着:“杀了我才有道理。”

木讷男子哼了一声,下个瞬间,直起而去,书生随之一起冲开屋顶,直直而上。

屋外天空已经变的浓厚如墨色,厚重云层内不时亮起白光,随后发出刺耳声响。

云层厚重,其间穿梭不时有闪电袭向二人,书生是避开,木讷男子则更是直接一拳打去,光芒四散。

客栈内老板娘和双眼通红的小书童看着二人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才低下头来,老板娘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似乎是看出了这孩子希望两个人都不要有事,叹息一口道:“放心噻,二人都么得事。会留下你先生一口气的。”

书童抬起头来看了看,双眸清澈,有些疑惑。

陈姓女子一愣,最后笑了笑,可不是,沉寂这么多年,当今天下谁还记得当年的天下无双陈清焰,如今却只能靠喝药酒来暖身。

女子看了看酒坛,算了。

老板娘看着小书童,又说了一遍:“放心。”

书童看着陈姓女子,不知为何,似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只不过他没有丁点害怕,反而看着女子的双眸有点莫名开心,他不知不觉也微笑起来。

大漠天气怪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之前天气还是电闪雷鸣,漆黑如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沙渐消,万里碧空如洗。

天地一线,一道身影自高空直直坠下,

老板娘拉着书童走出客栈门外,朝着天上看了看。

大漠上方,黄金云层璀璨,木讷男子站在云端如履平地,看着她出来,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愿。

老板娘气笑一声,又招了招手。

木讷男子只得答应,只见一道身影一掠而下,如虹。

在书生落地前一脚踹向书生,卸去了落地力道。

书生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湿,躺在地上,睁开眼睛,看着碧空,心里却是想着那名女子,原本费尽心思打听寻找,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就剩最后一步,想着这次拿了苁蓉救了她性命之后就娶了她,她穿红衣的样子,该是最美的吧?!这辈子算是报答不了恩情了,也罢,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说着书生长吁一口气,一口气松下来,疼痛接连而至。

“滚起来,拿上苁蓉,滚走,要是让我知道你辜负了那名女子,下次见你,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了。”拉着小书童的陈清焰轻轻说道。

书生猛然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身,不知何时,小书童脚下放着自己的书箱,手里着一个灌满了酒的酒囊,还拿着一块似乎是从酒中刚捞出来的东西。

苁蓉!

书生紧闭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微微颤抖,之后一跪而下,行大拜之礼。

起身之后,书生拿过书童手中苁蓉和书箱就要转身离开。老板娘开口道:“拿上酒囊,别她活了你死了,另外,这小家伙就留下来了,以后跟着我们。”

书童赶紧递上酒囊,看着书生模样,小书童满脸不舍:“先生,这一路小心。”

书生接过酒囊,看了一眼书童,之后蹲下来摸着书童的小脸蛋:“是我错了。”

之后书生转身就此离开。

小书童又是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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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中,太平客栈。

“小二,赶紧上酒,再不来可是把你给剁了。”一个瘦高的汉子尖声喊道。

一个半大小子拿着招待客人的家伙什就赶紧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就小声嘀咕道:“连杀鸡都不敢,还剁了我……”

被不小心说出秘密的瘦高汉子满脸通红,连忙叫骂道:“就你小子话多,赶紧上菜。”

这小子一溜烟的跑去上菜了。

楼上站着一名女子和一木讷男子,女子肤如凝脂,看着眼下的小家伙,笑了笑,抬手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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