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追忆我的父亲

元宵节追忆我的父亲

元宵节文艺汇演

今天是辛丑金鼠年农历正月十五,元霄节。街上传来锣鼓的喧天和村民的鼓掌喝彩声,我没有出去,融雪渍水泥宁和亲人的叮嘱,我没有离开宅院,除了给学生上钉钉直播网课和读书学习之外,就是在雪地上扫出一条小径,或者清除平房上、院内的积雪。午饭后,到母亲的西屋去与她唠嗑,不经意之间瞥见了像框内全家福照片中的父亲……一种幽幽的思念和伤感袭上了我的心头。

父亲享年73岁,于癸已年农历五月二十七日,即公元2013年8月5日夜驾鹤赴蓬莱仙游,其累世遗存并于同年五月廿九日午后四时入土为安。

就这样,一转眼,父亲离开我们己七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仍浮现在我的眼前。我非常怀念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生于民国廿九年,即1940年,属于命途多舛的一代。他童年饱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食不裹腹。幼年时,国家动荡,局势混乱,民不聊生,所以父亲身子及小羸弱。解放后,总算熬出了头。可贫穷的家庭却往往祸不单行,就在父亲12岁的那一年,父亲的父亲我的爷爷因陡病而离世,贫苦的生活犹如雪上加霜。两个长兄也分了家,搬移了出去,年幼的父亲和几乎丧失了所有听力的奶奶相依为命,存活了下来。因为家穷,所以父亲在上到小学二年级就被迫弃学回家参加生产劳动了。

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参家农村集体生产劳动,这是很悲哀和无可奈何的事情。在劳动中,父亲从不偷懒,真诚而卖力,慢慢地引起了大家对他的好评,逐渐的生产队长牛乃耕和会计何虎脸也开始给父亲分派一些稍轻的农活。于是,这几年内会掌握了犁耙耩种各种农种把式,父亲到黄河滩去放牛赶猪,到北工地出过工,也参加过十八扎大闸的土基建设,无论在哪一项劳动中,父亲总是保质保量完成自已的分工,再去给别人帮忙。以至于多年后,外婆家盖房子,父亲被委派了挑水的活,父亲用扁担子挑了两大木桶水,仍是健步如飞。村中的阿婆们赞叹说,你看人家这三妞女婿干活就像只小老虎。勤劳的父亲从小饱受了生活的艰辛,他怎么能不努力的去创造新的生活呢?除此之外,父亲还在劳动的间隙挤时间学识字,因为他似乎知道文化对将来的重要性的。父亲读书求学,他只上了小学两年半的时间,也可以说几乎没上学,但他在以后的生产和劳动中逐渐的认识会写了200多个字,还学会了打算盘,并独创了一些特殊的符号来代表一些特定的含义和内容。付出总会有收获的,1957年,也就是父亲他在17岁的那一年被书记和大队长相中了,让他进入了大队部帮忙,担负了广播宣传员和电工的职责。从1957年到2003年,父亲在村里一只从事于这项为“百家”服务的工作,一干就是45年,一万六千仨佰多个日日夜夜,若每天按照他走跑10公里来计算,也相当于他走完了两次“万里长征”,所以说,父亲为人民服务的心是火热的。

父亲于1957年担任乡村电工,以后这几十年从未间断,到2001年光荣退休。退休之后,又再次被返聘,所以说他对这项工作将近奋斗了60年,在工作中,他競競业业,诚诚肯肯,一丝不苟,虽文化不高,可做出活来被交口称赞,乡邻都说他一辈子是个大好人。父亲后来还干过第三生产队的队长和副村长、调解员等,到了2003年,因为年龄大了,实在登高上低的活干不动了,仍不歇着,毅然带着母亲到郑州去给一个熟人的女儿开办的工厂去给人家清扫卫生和看守大门了,这一去又是10年,一至到2013年初夏8月里的那一天,生前的15分钟还在劳动,就在坐在凳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洗脚的瞬间仓然辞世,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声,我们做儿女的也都有在他的身前尽孝,这让我们做子辈的愧作一后半生。

父亲一生耿直,不会溜须拍马,不会迎合别人,所以他在村里的职务一直没有多大改变和提升。

父亲是那个时代毛泽东思想贯输死的虔诚信徒,他诚实本分,不弄虚作假。他有一次教我生煤火做饭时说,人心实,火心虚,用木柴引煤火时,不要把柴填的太多。还有一次,他到荥阳出差,给村里购买安装自来水管材,当工会主席时,用会费给职工买乒乓球拍等运动器材,无意中人家多给了300元,父亲归来后发现,坚持要交公,连给我订份《中学生数理化》都不肯。他说,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最后还是把余款全部交给了大队书记何国栋。

现在,父亲己经作古,他的孩子都已成家立业,虽然大家没有得到什么遗产,但都遗传了他耿直本分的性格。幺妹一边在开发区厂里务工一边伺候着90多岁的婆婆,二弟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去,从不会绕湾。我现己工作三十多年,仍然是一名普通的民办教师,看见别人弯腰逄迎不屑一顾。我们兄妹认为咱凭本事吃饭,何必看他人脸色行事呢?我们坚信耿直本分是人生美好品质。正所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现在回想看看父亲的一生,觉得他一生虽然生活贫困,但他无欲无求,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日子过的也算简单而幸福。他从不责备别人,从不营蝇苟狗,也从不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他晚年牵挂的也只是对待孩子们的无限的博大的爱!

我的父亲是走了,走的那样急匆,他未看到自己的孙女考上大学,也未看到孙子成家立业,哺育下一代,他就匆匆而去,未给我们留下任何的安排就撒手人寰,可能他知道他子孙都会学他,诚实做人,本分做事,生活中不会犯下任何错误让他牵挂,可能他知道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过程,无需为金钱而影响生活质量,无需替别人规划未来,简单才能幸福,无忧才能安然。所以他才如此安祥,如入睡一样。

父亲大人的坟茔就在南地司家老坟的西边不远处,他坟丘四周皆是青青麦苗,清风许来,微波荡漾,青翠欲滴。

父亲生前曾说,将来一日自己老了,不能进祖坟的话还就把他安葬在我的东地;多说说好话,能进祖坟的话,他们弟兄三个和爷们四个就并排挨着了。父亲最后一次于当年孟夏来家,还特意跑到坟拜祭了我的爷奶,又迈步子估量了一下位置,在那个地方踩跺了几下,说,我将来就在这个地方躺着啦……好像当时他就是来家为自己选坟地一样。他说他听老风水先生说,南地这儿虽不是上等的福地,龙盘虎踞,不会大富大贵,但这是一块平安之地,不会有大风大浪的……

安静太平,这或许就是父亲一生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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