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笑

春山如笑。冬日里，起床临窗，望见雪中数点红，我就会想到这个词语。拂面的风，和煦的光，葱茏如漫山的草色，一切都是碧绿的。你的笑青翠欲滴。

打碗碗花，刚刚结苞，槿菜花则已妖娆。那日天空瓦蓝，云很少，我们还数了一共有几朵，你可记得？蒲公英的种子还不能飞翔，你却已问我，它们会去哪里寻找着陆的土壤。我说：“它们去哪，要看风向。而人，去哪，要看他的目光。”

之后，我拿出口琴，吹了那首《我的眼里只有你》。我吹得断断续续的，每次停下来，你就咯咯地笑起来。白桦林里很安静，你的笑声与滤过新叶的阳光一起斑驳。而我的悸动和喜悦，随你的长发拂过那一年的那一天。

回村子的路上，你坐在自行车后面，扶着我的衬衫。我慢慢地推着车子，推得很慢，想着可以这样一起走，一直走。如今那自行车在老房子下结着蛛网，一丝丝笼络着，黄锈斑斑的日子。

“人，去哪，要看他的目光。”年少的我，多么轻狂。以为心之所往，脚就能抵达，以为自己不会像蒲公英的种子那样不能主宰自己。如今，你不在我的目光里，你永远在春天里。你那天的笑，在这个冬日温暖我，在我窗前开出数朵梅。梅，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