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里种花

说好的聚会,一拖再拖。生活总是这样,我们手脚并用,时间却从指间杳然流逝。

都很忙,都在忙!老乔退休后,种花、写字、习画,比工作时还忙;崔振和新胜,在单位要独当一面,家里还有妻儿父母;我虽孤家寡人,也俗事缠身,琐事不断。或许吧,人人都是一本经书,自己通明,别人却难念明白。

聚会由崔振组织,时间、地点、人物早已定好。后来的故事是,新胜有事,不能来。老乔给他打电话,他歉意地解释。崔振赶来时,听闻新胜不来了,很诧异,却也理解。

我最先到老乔家,帮他修电脑。老乔的生活很有意境,写字、作文、养花、绘画,样样拿得起、拿得出手。我想,当我老时,如果有他这种精神和热情,也就满足了。人生不过百年,永远保持一颗热忱的心,这是老乔最让人羡慕的地方。

修好电脑,崔振赶来。我木讷寡言,崔振一来,就打开话匣子。老乔拿出墨宝,我俩是门外汉,看不懂门道,就看热闹。时光无形,当它沿着墨迹凝固在汉字上,我依稀看到它流动的样子。老乔喜笑得童真,我们瞻望得虔诚。写字,这个词多好,却渐渐成为绝响。

老乔数落崔振,说上次的聚会稿是应付作业。崔振不承认,从手机里翻出那篇文章,朗声读起来。老乔听着,很惊讶,怎么现在听着蛮有味道!造化弄人,也是人的造化。所有的事物,都贴着时光的标签,当我们回过头,再次捡起时,就多了一份沧桑的人生况味。

吃饭,少不了酒。我们非谪仙,不能斗酒。四个人,一斤酒,都要摆一副“愚公移山”的架势。善饮的新胜没来,一斤酒剩下的部分,怀念着他的缺席。老乔和我喝白的,脸是红的;崔振喝啤的,脾胃是辣的。老乔闲卧看云,子女有成,福禄无边。崔振奔走在父母和妻子之间,有口难言。我孑然一身,逍遥却不自在。人生共生活一味,我们都诚惶诚恐。

从文友到朋友,从朋友到亲人。就像那篇文章,和陌生人谈文学;和朋友谈生活。我们因文字走到一起,现在却没人谈它了。或许吧,生活也是文学,我们也是自己的陌生人。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我们总是在别人的镜子里,认清自己。所以,无论来或不来,都已在;要走,也不留,不问归期,归期未有期。

去看老乔种的花。种类很多,表情各异。老乔说起那些花,每盆花都有一个故事,沉默着一段时光。花非花,像人,有着自己的脾性,需要经年的相处、通融,才能相濡以沫。老乔是幸福的,时光里,那些明艳的花,亦是他的枕边人。

想想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与文字相依为命的日子。时光节节舒展,开出斑驳的花朵。时间没有长幼,无论年迈、年轻、年少,时光里,我们都在种着自己的花。

作者: 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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