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307):蓝松果

螺髻山位于西昌市与普格县的交界处,本不在计划的行程之内。因泸湖湖突降暴雨,我们提前返回西昌。不想浪费富余的假期,螺髻山便成了临时决定的目的地。

景区停车场很大,停着四、五辆车。若不是因为疫情的缘故,恐怕这里也该是车马喧天的热闹景象。清晨的螺髻山游客中心,冷冷清清,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聚堆闲聊。

我们在螺髻山海拔3200米处,离开索道站继续步行上山。

路边一朵白色小花,在周围浓浓绿意地映照下,这唯一的一点白,竟是如此清雅。花瓣有些残缺,想必是被什么昆虫咬过吧。

我蹲在花旁聚精会神地拍照。经不住睿一个劲儿地催,我站起身来,无意间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见到一团毛绒绒的黄。黄鼠狼!我捂嘴低低地叫出了声儿。那家伙直立在一个水泥墩儿的旁边,一双精亮的眼睛正盯着我!如果没有那个水泥墩儿,隐身在绿草中的它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可惜返身回来的睿,只看到了黄鼠狼受惊而逃的身影。

黄鼠狼,是幼时从歇后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中了解到的一种动物,但从不知长啥样。直到几年前,成都动物园引进了一批黄鼠狼,我才得以见其真容。

几只从未见过的漂亮的长尾鸟,在我们的阵阵惊叹声中,悠然远去。渐渐地,树林里的菌类多了起来。这里的菌类,可谓是种类丰富,形色各异。

我们碰到一位采菌的阿姨。睿问她应该采什么样的。后来,她一发现有可采的,便高声喊,阿姨,这儿有一朵!她决意不肯亲自动手摘取,怕脏了手。

山路不险,也不陡,但基本是一路向上。沿途没有我们在其他景区常见的美食摊,只偶尔遇见为数不多的游客。

不久后,女儿爬山的热情逐渐消减,老是走走停停。不知是否是因为海拔急剧增高的原因,那时的海拔在三千四百米左右。

我和辉不希望就这样半途而废掉头下山。

就在这时,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大叫。原来,他发现了奇异之物-----道旁树上的松果,和我们平常所见到的松果不一样。

松果,状如峰塔,故而也叫松塔。常见松塔多为褐色,且鳞片一般是完全张开,或像微开的玫瑰一样紧紧包裹。眼前松树上的松果,却是蓝色的,椭圆形,表面鳞片并不独立,而是一个整体,只不过像菠萝的表面一样被分成了许多均匀的小块。

睿的情绪立刻被先生极富感染力的声音调动了起来,仰着脖子好奇地看着树上的松果。“真的吔,是葡萄一样的蓝!”

“我觉得更像蓝莓的蓝!”我说。

“或许我们可以摘一个留作纪念,这种松果实在是太特别了!”辉说。

“好!”睿愉快地朗声应道。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睿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懒懒散散。我们除了欣赏沿途的景致以外,找寻松果就成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松果很多,但要摘到合适的却并不容易。松果要么离游道过远,要么挂得过高,或者大小欠佳。希望与失望不断地交织着考验我们的信心。我们相互鼓励,坚信能在这满山的松果中找到我们想要的松果。

不知不觉地,我们成功抵达位于海拔四千米的最远、最高的景点。

我们共摘了四个蓝松果,其中三个是睿为好朋友准备的。睿把自己留存的那个,搁在她床头的书架上。这个松果从树上摘取时,表面有粘粘的桨液,为防止粘手而包裹的纸巾,后来根本无法撕掉。

时间一长,松果的颜色开始变得有些黯淡,虽然仍是蓝色,但不再有光泽。它失去了生命,不再鲜活。

如果没有那些蓝松果,我不确定那次的行程是否能走完。在孩子的眼中,再美的风景,也会因为缺乏趣味而更早出现审美疲劳。

其实,这就是目标所带来的力量。

因为树立了“找松果”这个目标,睿的精力便有了确切的方向,旅途也不再单调乏味。另一方面,旅行时为闺蜜带回别致的小礼物,似乎已在这一代的孩子中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传统。于是,“找松果”对她来说,就不仅仅是一件有趣的事,也包含着另一层意义。

(2021.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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