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

朋友的奶奶昨天去世了。

安慰之余,慨叹世事无常的同时,我有些恍惚,这样的事连带着最近充斥于耳的几个公众人物去世的消息,将我思绪拉回今年的10月份,外婆去世的日子。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至亲之人离世。

以往听闻或参与的丧礼,都是隔老远的远房亲戚,去了方才第一次听闻的,又或者是见过一次面却在儿时的记忆中模糊了,这样的消息着实“不痛不痒”,也因彼时年幼,尚且难以引起撼动。

可这次不一样,是外婆,照顾和陪伴了我大半个童年的外婆。

翻开10月1号的日记,那天的哀痛瞬间席卷我的全身…

“外婆走了。

本来以为这次进重症监护室会像之前几次一样很快出来,在前天晚上妈妈匆忙叫我买票赶回来我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昨天看到病床上的外婆。

稀疏灰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眼睛都睁不开了,鼻子嘴巴都插着一根管子,下颚边勒着的带子已经被血染得鲜红。脖颈边的皮肤好几块发紫。

眼泪瞬间决堤,我大声地叫着外婆外婆,我是xx,我来看你了。

外婆艰难地半睁开眼睛。

我握住外婆的手,她的手肿得很厉害。已经听过他们说,外婆的身体各器官正在衰竭,营养水分无法被吸收,导致全身都浮肿起来甚至往外渗水。

我这才意识到,妈妈跟我说的,外婆真的快不行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今天上午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去看外婆,要跟她说什么。

下午睡觉的时候,姨妈进来说,医院通知外婆快不行了,她现在过去,让我和表妹别睡了等消息。

当时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应该跟着去医院。

就这样等着消息,等来了噩耗。

外婆接到电话,一下就坐了起来,跟我说

外婆走了。

然后开始呜咽。

后来的我们赶往殡仪馆。

一走进厅里,看到正前方摆着外婆的照片。

照片是在生病以前拍的了,那个时候的外婆,头发还比较茂密,她对我们笑着,和蔼又慈祥。

而现在,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了无生气。

上面的显示屏赫然几个红色的大字:沉痛悼念陶玉琳老孺人。

一切太不真实,又太过真实,那个帮我梳头发为我做饭菜接我放学大雨天给我送伞牵着我的手过马路的外婆,和我下棋打牌一直赢我在我生气之后让我的外婆,中了风之后还记得我喜欢吃红薯饼的外婆,怎么就躺在这里面了…”

其实前几个星期,我梦见了几次外婆。

第一次的梦里,我久违地抱了外婆——时隔多年的拥抱。在外婆中风之后,我就鲜少再与她交谈过了,面对她大部分时候说的糊涂话,我难以作出回应,更别提拥抱。

第二次是又回到了葬礼上,我失声痛哭。

第三次,梦见了外婆给我做饭,我一直哭着跟她说话,她却仿佛被人封住嘴,缄默地看着我,眼神充满悲伤。

醒来在被泪沾湿的夜里。

经过外婆的离世,我恍然间体会到时光的流逝,它残酷地催促着我们的长辈离开,徒留我们于世,独自悲伤。

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分开之日总是那么的突然。

我们慢慢长大,至亲在慢慢衰老,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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