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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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潜有言:“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生物学家通过解剖研究证明了鸟、鱼、人具有同源器官,从而证实了三者是由同一祖先进化而来的。因而人与羁鸟、池鱼一样具有怀旧的思想是无可非议的。

        从唐代的刘禹锡的《陋室铭》到近现代的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都表明了人总要怀念一些随着岁月的歌声渐渐远去的东西。

      在我那薄得像一层纱,轻得没有任何分量的记忆里,304房是一个最值得我怀念的地方。在那里遗留下的每一个片段都象橄榄一般让我回味无穷……

        5年前,一条崭新且可爱得犹如新生婴儿的脸的钥匙让我拥有了304房的长久居住权。自然,这个权利的得来完全是通过合法手段而非像19世纪的英国,通过签定某某不平等条约得来,所以在304房度过的日子自然是开心而无愧!

        第一次打开那扇光亮的可以当镜子用的门,感觉与打开友人送的生日礼物无异,既兴奋又好奇。脚下的地板灰蒙蒙得如同夕阳西下,红霞消退后的广漠的天空。四周的白墙与顶上的天花板白得如天山上的雪莲,散发着新居应有的那份怡人的香气。偌大的一室被半堵墙拦腰截断。墙的两边分别摆设了卧室应有的一切。后面有一个小阳台,上面垂数十枝附带着翠叶的杜鹃花嫩枝。对面那楼的壁上爬满了紫色的蔓藤与硕大的福寿螺。楼的四周植满了树,把楼宇掩映在夏日的一片浓绿中。走出前门的长廊,凭栏俯视,在绿得可以与万山比翠的草地上,有十几棵娇滴滴的玉兰树正迎着太阳肆意疯长。

        房有点大,一个人住十分孤寂,两个人住可能有趣不少。

        于是,我和表哥一起进驻304房,一齐为学业奋斗。

        。。。。。。

        新年过后,304房那堵单调的白墙多了一古色古香得可以使那些考古学家一见就会羡慕得直吞口水的老式挂钟。每到夜深人静,这老钟就将积蓄了一整天的时间“当,当,当…..”的搬出来一一细数。弄得楼上楼下,房左房右的人都从床上爬起来暴动。一边谩骂一边把房的墙与天花板擂得震天响,大有破墙或破天花板而入之势。

        老钟的到来,让我在好一段时间里与西楚霸王项羽一样领略了四面楚歌的滋味。虽然这老钟还是在职工,但鉴于怨声沸天也就不得不让它提前退休了。从此,安乐了很多,再也不用看着邻居的苦瓜脸过日子。

        第二年,表哥从304房撤出,带着年轻的冲动到社会上闯荡。304房剩下我一人孤军奋战。

        在后面的日子,我染上两个小嗜好。吹笛与饮茶。

        刚学吹笛时,我把一支三岁孩童都会唱的曲子吹得连鬼都听不懂。全无韵律的音调污染了楼上空的空气。真的是呕哑啁喳难为听!最终是放弃了,因为自己听着都觉难受。

        而饮茶的功夫却是在熬夜的时候熬出来的。因为当时正值初三这一多事之秋。作业如山堆积不熬不成。为了打发做习题的单调时光,我晚晚泡两壶浓茶,一遇到难题就停下来喝茶。由于浓茶喝得多,做完习题之后就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起来又是双目通红,别人撞着不知还以为我在向人讨债。

        3年的春秋就这样毫无怨言的送给了304房。

        现在离开304房已经多年了。某次回去凭栏回首,方发现那十几棵玉兰树,仰望方可见其顶。门又上了新漆,依然光亮如镜,里面的墙亦已粉刷一新,其它的摆设还是一如既往。只是那只老钟又上岗了。那只硕大的钟摆在“滴答,滴答……”地唱着老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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