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大概率也就这样了吧

这一年,我好像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最近一段时间,深陷进很多负面情绪里。

让我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情绪稳定”是个笑话。


※ 啊 不知道啊  抑郁会不会传染

0. ————

一些特殊原因造成身边有很多抑郁的好朋友,甚至,有的朋友,知道他抑郁的人算上给他看病的医生和他自己可能都不超过5个。看到他们为此开始吃药的时候,甚至一些朋友在抗抑郁初有成效但一转眼又陷入更深的抑郁的时候,我是极度担心的,可我好像也只能担心。聊几句吧,会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对他们来说也是的压力,对比后会让他们更加喘不过气,不聊几句,又害怕他们出问题,没有尽到一个好朋友应尽的责任,当然了, 这“责任”,也是我给自己的枷锁,其实底层还是太害怕失去他们,这个失去,是失去的意思。

1. ————

有个好朋友问我, “现在的生活 辛苦吗?”

讲真,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一整个懵住的,我跟别人打招呼,一般就是“最近怎么样啊”,“最近还好么”,或者简单万能的“在干嘛”。

可能是我在高校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地方待太久,同时被家庭保护太好,不得不承认,我虽然遭遇过挫折,体验过失望,但却从未经历过沧桑。所以,三十年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生活也可能是辛苦的,是需要硬撑的。尤其是这句话出自一个在我记忆中永远都嘻嘻嘻的人的嘴里。

当这个招呼糊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只能回答“还好,还好”。然后马上扯下一个话题。但现实是,眼泪瞬飙。

2. ————

“人都会死的,所以很多事情没那么重要,还是要为了一些幸福的羁绊,像傻逼一样的快乐生活啊”,我试图鼓励一个近期不开心的好朋友。

“是这样吗 可能是吧哥”,他回应。

那我当然知道说的这些大道理谁都懂,我自己说完都觉得很废,苍白,像我的paper一样。

所以,他的回答,甚至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是不是,真的就只是, “可能是吧”。

最后留言一句, “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找我扯闲篇儿啊”,希望这不是负担吧,但这是解开我自己枷锁的钥匙。

3. ————

井上雄彦的《REAL》里有一句话, “人在被彻底打垮时才会询问真实。”

感觉最近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真实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垮了。

所以,我似乎弄懂了并且想做一件对我来说很酷的事情:在我没被打垮之前,闭嘴,不指点,不指指点点,不说那些自我中心的废话,就好,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真实究竟是什么。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知道真实是什么,我已经被打垮了,但是我嘴硬。

之前跟孙管吃饭,被问我会不会被抑郁或者不好的情绪传染,我说怎么可能,斩钉截铁。

现在想来,依旧,斩钉截铁,怎么可能。

我爱烤鸭。


※ 可能是心理会影响生理吧

已经有一段时间以来牙疼了,反思自己,太刻薄,要忏悔,尽量不说话,这几天还真就不太疼了。

颈椎本就很差,在国内中医针灸理疗感觉已经好差不多了,最近又难受了起来,贴上朋友给的膏药,睡觉的时候,事儿逼如我,感觉不太舒服又给撕下来了。上周突然想起来可以站军姿,一来缓解颈椎压力,二来还能调节体态,每天定时二十分钟,一边站军姿一边听大悲咒,三天下来,效果显著呢。大悲咒真的神奇。

给自己拗了很多人设,比如, “无所谓一点,对任何事情都不要报希望”,比如, “平和一点,稳定一点,不会太快乐,也不会太不快乐”,比如, “克制一点,不能让自己影响别人,尤其是在价值判断这件事情上”,这些人设我都要求自己做到,并且很长时间内我自认为是可以做得好的,因为即使到今天我也认定,只有践行这样的人设,我才值得被人喜欢,换句话说,才有资格呼朋唤友。但最近不好的事情好多好多,可能真的超出了我的阈值,人设有点崩塌,导致身体也没啥力气,确实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缝缝补补吧。

不过,说起来有些不可救药,我始终还是相信,自己才能救自己。


※ 没啥不能承认的 终究还是个陷在情执里的俗人 恐惧也没用

—— 缘起缘灭,知死知生

一周以来,血压就像加了各种扰动的正弦信号一样。刚觉得爷爷住院了状况很糟糕,又听到退烧了已经能下地溜达的消息,然后又立转直下,高烧不退,水饭不进。在这件事上,我真的毫无稳定可言,感觉这几天自己呼吸非常沉重,自己都能意识到自己在止不住叹气,看着比赛画面出神,看着饭菜出神,甚至早上盯着牙膏都能出神半天,说服自己无数次不要想不要想,可最后还是会滑落到这个生死漩涡中。

生命真的好苦好苦。

其实我觉得是有预感的,很长一段时间,睡得很差,做梦也不是很好,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儿,然后就听到了爷爷阳了,住院了的消息。我是姥姥看大的孩子,所以跟爷爷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一想到,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生命的无力感延申得非常迅速。我能脑补出,躺在病床上,插着尿管,发着烧呜咽的场景,无力,无助,无可奈何。当这个画面在视频连线时拍到我面前的时候,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只能匆忙说自己忙起来了,然后切断信号,任泪水肆虐。我甚至看到了一种来自若干年后的一天的恐惧,那是我这个不敢直面死亡和离别的胆小鬼根本无法抵抗的。

我发愿吃素100天,希望爷爷能挺过这一关。但我同样知道,从现在开始应该做的一个心理建设是什么。在我已经看完回家的机票准备付款前,收到了爸爸的电话和妈妈的语音。最终,被妈妈的一句话劝住了, “一切随缘,别执着,这就是缘分”。我知道,回去是没什么用的了,爷爷早已经不认识我了,可对于已经没了姥姥姥爷奶奶的我来说,这是最后一个隔辈亲人了。可能,生而为人的无力感就是这样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什么也做不了。除去这层,我还很担心爸爸,我知道他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坚强,这点我遗传了他,我也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勇敢。如果让我在50岁的时候失去双亲,我是必然崩溃的,而我的母亲已经经历了,我的父亲也可能要经历了。

从小的教育告诉我“未知生,焉知死”,活都没活明白,就更别提死了。直到姥姥去世,我才明白,不考虑“死”,就无法更好的“生”,也正因如此,我慢慢变得头铁,感觉自己悟透了生死,甚至在这种错觉下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傲慢。可我终究逃不过这情执,终究还是个无法在尘世中抽身的俗人。翻看了2020年姥姥去世时发的微博,眼泪依旧止不住,我依旧放不下。

——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虽然我是个辣鸡,但我对评价和看待人类这件事情的标准极高,更在选择成为好朋友的时候谨慎小心。始终是想让大家看到的是正向的,阳光的,头铁的我。所以,我用了好久,学会了如何快速消化问题,甚至学会了如何尽量避免或者少产生问题。我会非常主动的在有负面情绪的时候躲起来,不让人看见,尤其是不能让好朋友看见,因为害怕自己影响他们,影响氛围,影响空气,我当然是知道自己没多重要的,但那造成的任何的负面气息,都会让我有非常强烈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尤其是,我可能在外人面前伪装好好的,但凡看到好朋友,我会忍不住表现出来自己很丧。来NZ之前,跟王哥薛哥杨姐谭姐吃饭,喝了点酒,说了很多,那是我第二次在好朋友面前哭。第一次哭,也是和王哥吃饭,王哥可真行啊。在NZ院士家里也哭过一次。每一次哭都是因为提到了姥姥,觉得很遗憾。虽是情到深处不自已,但还是会为当时可能带给他人不好的情感体验而后来心虚。

我讨厌自己哭,看过镜子里哭泣的自己,很丑。

曾经跟王哥抱怨过,觉得好朋友挺少的,清楚记得王哥的回答是, “如果只有我们这种关系才叫好朋友的话,那确实每个人好朋友都不多”。这句,成为了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品茗了很久的话。所以我珍视每一个我认为的好朋友,也恐惧失去每一个我认为的好朋友,但从来不会表达出来,因为我觉得矫情肉麻,更重要的是有点儿道德绑架。所以我不喜欢好朋友之间相互道歉和道谢,我也很少跟好朋友道歉和道谢,一来是觉得,没必要,二来是觉得,没必要。所以我在好朋友面前说话从来不太过脑子,从来不留面子,从来不愿意铺垫些有的没的。所以,也突然好像知道了为啥没多少好朋友。

王哥说即使我们关系这么好,他也依然觉得有时候看不透我,而且,说过不止一次。我一直清醒的,自己有一颗极其恶毒的心,但却根本不忍心拿出来伤害别人。其实好朋友们是能看到我的虚伪的,并且还善良的留了点脸面给我。所以我区分好朋友和朋友的方法其实也就是,觉得我人畜无害的就是朋友,觉得我有半幅虚假皮囊的是好朋友。是这样的,我喜欢这样的朋友的,当尼玛哥说我们是不需要什么言语的朋友,当popo说我们是可以一起发呆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虽然我细腻敏感,但我喜欢朴素含蓄的表达。

比起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我其实更喜欢 “当时只道是寻常”。

比起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其实更感动于 “此后谁怜我,向前止任其”。

比起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其实更想说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 一些调整吧

花了五个小时看完了左灯的《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看完后不能说是了解抑郁症,觉得自己都已经抑郁了。

不过,让我警醒的是:人生还是太短暂了。 重要的人不过一双手就数的过来。 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跟重要的人,平安、健康、快乐得活一活就好。 除了这些,倒是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人和事儿了。但事情反面是,分别的痛苦指数型加倍。

又看了一遍DT的SP,算是体会旺盛的生命吧。

循环了好几天各种版本的柴一,我依旧听不懂老柴。

开始写日记,有的时候,把有些话安安静静锁起来,又解压又安心。


※ 期待能实现的

—— 我在微博里写了对自己的评价和期望

冷静清高

被动胆小

累世俗裹包

濯情性风骚

玊 珏 虽迥可教

石 人 无衣同袍

渡牛危之邪傲

审氐箕而常逍

闭嘴

微笑

—— 我在日记里写了对自己的要求

做个未来不留遗憾的儿子

做个靠谱不给压力的朋友

做个自己希望拥有的老师

做个人


在外一年,我终究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我很想变得像自己向往中的优秀,

不过,我也知道,

这辈子大概率也就这样了吧


2023.9.7

给还在回血中的自己

于 Epsom, Auck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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