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留德十年》一朝别离,十年羁旅,学术泰斗季先生留学自传

留学时期,“七七”事变发生,半壁江山,沦入外寇铁蹄之下。我的家乡更是早为外寇占领,让我无法回国。“等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向耳边啼。”我漂泊异乡无从听到杜鹃啼鸣,我听到的是天空中轰炸机的鸣声,伴随着肚中的饥肠辘辘声。有时候听到广播中希特勒疯狗似的狂吠声。如此度过了八年。“烽火连八岁,家书抵亿金。”抵亿金的家书一封也没有收到。大战终于结束,我在瑞士待了将近半年,费了千辛万苦,经法国、越南回到祖国。

我初次看到季羡林他已是一位垂垂老者的形象,那是在电视台的一则公益广告上,季老坐于一棵繁茂的大树下,风吹树叶哗啦作响,旁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而季老先生也在散文《永久的悔》中引用过这句话。在另一篇散文《怀念母亲》中,他说——

我一生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我的那个母亲;一个是我的祖国母亲。我对两个母亲怀着同样崇高的敬意和同样真挚的爱慕。……对两个母亲的怀念,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在德国的十年,在欧洲的十一年。

是读书和求学让他先后于1917年和1935年离开生养他的母亲和祖国母亲。1917年,他去济南求学,从1924年开始就再也没见过母亲;1935年8月31日,他踏上从中国到欧洲苏联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火车,直至十一年后才重新踏上这片他朝思暮想的故土。

《留德十年》是季羡林有关那段岁月的回忆性自传。从大学毕业后天赐良机得到赴德留学的机会,到在德国的学习经历、生活磨难,到最后辗转回国,连上附录《二战心影》共四十篇文字。

往日的可爱时光,以及那些生命中或偶然或幸然相遇的人、发生的事,在季老的心中眼前沉淀重演,而后汇聚成诚挚的文字,展现在你我面前。

01天赐良机,在对离情的伤感与未来的憧憬中赶赴德国

我终于在1935年8月1日离开了家。我留下的是一个破败的家,老亲、少妻、年幼子女。这样一个家庭和我这一群亲人,他们的命运谁也不知道,正如我自己的命运一样。

《留德十年》这本书从季羡林清华大学毕业说起。不曾想,在那个时候,就有“毕业即失业”一说,很是吃惊。毕竟在过去的三十年代,知识分子少之又少,应该是社会急需的人才。

或许,季羡林指的是那种足以施展他才能和用武之地的工作吧。就像接下来的母校省立济南高中对他的聘请。中学国文教员,这份工作对于当时季羡林的处境而言还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优渥,又合乎他的性情。

只可惜专业不对,又因自身的“安静”辜负校长“苦心”,所以,面对不古的人心,当时涉世未深的季羡林还是怀揣了些许不安。

如此,那去德国做交换留学生的天赐良机对于他来讲,可谓十二分的应急,让人感到新奇又欣喜。

于是,在1935年8月31日,季羡林在家人的支持下,踏上了出国“镀金”之旅,同时也开始了长达十一年的福祸不定的海外漂泊。

而这漂泊自他踏上征程起就已经开始了。在进入法西斯专政地界之前,他们首先经历了“满洲国”的潜危机;而后在哈尔滨于白俄人开的饭馆、铺子就餐购物,感悟流落到此的白俄人的生活与命运,特别是那个在松花江上划船的盲人小孩儿,季老始终念念不忘;更是在火车上度过了仅凭“裂巴”(即干面包)果腹的日子。

凡此种种,也就不难理解当他们到达赤都,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清华同学邀请他们去餐馆吃饭时,那菜肴的精美与难忘足可载入史册了。

在《留德十年》中,季羡林将赴德前的准备和路上见闻着墨七篇文字,虽不算太多,但在四十篇中也占有一定的比例了。而对于他们,年纪轻轻首次踏上远洋之旅的大孩子,前途既似锦又似未卜,所以,这段去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02潜心修学,在师者、友人及志同道合者的温暖与战争的恐慌、饥饿中走过

我于1935年10月31日,从柏林到了哥廷根。原来只打算住两年,焉知一住就是十年整,住的时间之长,在我的一生中,仅次于济南和北京,成为我的第二故乡。

哥廷根,是季羡林在德国的最终落脚点。之前他仅在柏林待了一个多月,在柏林大学的外国学院补习德语口语。而哥廷根,才是季羡林留德十年的根据地。

之所以是哥廷根,是因为它堪称一座典型的大学城。城市就以这座创建于中世纪的大学命名,小城仅有几十万人口,而流转转移的大学生就有两三万。这座学校出过很多名人,而大多教授都很有声望,有声名远扬的数学家、物理学家、语言学家,还有世界诺贝尔奖获得者。

总之,季羡林就是在这样一个历史悠久又卓越的大学攻读完梵文博士学位。除了梵文,他还修了巴利文等印度学,修了英国语言学、斯拉夫语言学(包括俄文、南斯拉夫文)。在这个看上去学习环境轻松自由、实则学业考核严肃正规的大学里,季羡林用极短的时间里很顺利地拿到博士学位,且以四个“优”的成绩而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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