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和同事去村上一个租房子的租户家去进行入户核查,因为外地人白天要干活,很晚才回来,我就和同事晚上到他家去。
那个村里当时还不全是柏油马路,只有贯穿全村的南北、东西两条柏油路,其他的还都是土路,自然也没有路灯。
那是个冬天,天黑的很早,我们的车开到一个小路口就再也不能前进了,我们把车开到不碍事的地方,摸着黑向前走去。
说是摸黑其实也没那么黑,也有淡淡的月光,有些凄惨惨瘆人的感觉。我的同事姓王,是军官转业回来的,曾经也管着几百人,平时就一副军人的作风,雷厉风行天不怕地不怕,我比他大着三岁,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显出胆怯。我俩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边聊边走。
村里的路况确实有点差,泥土地高低不平的,有时候还会踢到石头,走着走着过了一座小桥,说是小桥,其实也就三四米长,跨在一个臭水沟上面。是用预制板子搭的,我俩小心地走过小桥,刚想松口气,“卧去!”小王一个感叹词脱口而出,我定睛一瞧在这臭水沟边上有一个小坟包儿,这空无一人的漆黑小河边,突然出现一个小坟包是真的挺瘆人的“还有呢!”我顺着河边一看,一个挨着一个,能有七八座坟,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脊背发凉的,跟小王说走吧,别看了,我俩赶紧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步,我们看着门上的门牌号找住户家“哥,你看看还有多远啊,怎么还没到。”小王憋不住了,我也挺着急“刚才出来之前打电话说的就是这附近啊。”我们又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又走过了几件小房后,我们又看到了一座小桥,就是那座跨在臭水沟上的小桥,我俩当时就蒙了,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看着这小桥,再看着河边的几座坟,我都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小王也是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该转身回去了。
正当我俩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我发现这座小桥似乎跟刚过的那座小桥略有不同,这座桥明显的短了一段,刚才那座桥有三四米长,这座也就两米多长,由于相似的桥和相似的坟加上惨淡的月光把我们迷惑了。我说:“这是另一座桥,没看短了一块儿吗?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这有啥害怕的。”
话音刚落,我一看墙上门牌号,223号,距离我们要去的226也没几家了,我的心也就放松了不少“到了,快走。”小王应着声跟了上来。
到了租户家三下五除二办完业务,我俩就赶紧往回走啊,这往回走的脚步就显得格外轻快,小王的话也明显多了起来:“哥,你信鬼神这些东西吗?”“我不信。”我说:“有很多信的,我媳妇都信,但是我还是不信。”
“我也不信。”小王又接着说“我老家在农村,信这个的很多,我记得我姥姥家还有保家仙呢!”“你知道什么是保家仙吗?”“多少明白一些,应该是自己家供奉的神仙吧,传说都是狐狸、黄鼠狼和蛇修炼成的仙,所以叫狐大仙、黄大仙和常大仙吧”
“哈,你还挺明白,我姥家的保家仙就是狐仙。在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个事儿,我跟你讲吧……”
下面就是小王给我讲的:那时候小王还小,到姥姥家去吃饭,应该是过年或者过什么节日,当时阿姨舅舅都去了,全家都信大仙儿,唯独三姨不相信,饭做好了,姥姥叫人准备碗筷,给仙堂上供,大家先不要吃,要等仙家先吃,三姨偏不,还说姥姥:“妈,天天相信着乱七八糟的干啥啊,能不能好好吃顿饭。”又指着我们这帮小孩儿“你们,看孩子们馋的。”说这夹起一块红烧肉递进最小的弟弟的嘴里。姥姥说:“你看看你,你这个人就是不听话,从小就胡闹,唉……”眼看着肉已经被小弟吞到肚子里了,姥姥也没法再说了什么了,三姨看着姥姥吃瘪的样子,像打了胜仗一样呵呵的笑了。
吃完了饭,几个姨在厨房收拾,我们几个孩子坐在炕上看电视,大姨和三姨一起走了进来,拿起一把瓜子也准备看电视,突然三姨“哎呀”一声坐那不动了,手里的瓜子也洒了满炕,大姨赶紧问三姨怎么了?三姨没有回话,看着三姨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大姨有点害怕了,赶紧把舅舅姥姥都叫来了,我们几个孩子根本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躲在炕上不敢说话。
舅舅进来一看三姨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就抓着三姨的胳膊喊:“三姐,三姐,你咋的了?能听见我说话吗?”大姨也在一边拍打着三姨的后背,这时姥姥进屋了,一看三姨的样子就说:“该!我就说先给老仙儿吃,你非欠挨收拾了吧?抓紧去找老刘家你老姑去,让她给看看。”刘家老姑是我姥家附近的大仙,我得叫姑姥姥,就知道她会请神,但是没见过,今天终于能得一见了。
不大功夫,刘姑姥姥来了,他穿着黑棉袄,头发扎在脑后,手里还拿着烟袋锅,一进屋就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这是谁啊,在这祸害人呢?”
三姨本来是一动不动的,看见姑姥姥来了,把脸一拧“哼”了一声,这一声极细极尖,根本不是三姨的声音,把我的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姑姥姥就问:“你是谁啊?有事儿冲我说,有要求跟我提,别祸害孩子。”“我要抽烟。”三姨把脸转过来看着姑姥姥,三姨也不会抽烟啊,这时为什么要抽烟呢?姑姥姥好像看出来众人的疑惑“没事,是他身上的仙儿要抽,拿烟来。”我老舅赶快拿出烟来给三姨,并点着了烟。三姨熟练的接过烟,狠狠吸了几口,然后就一口气一下吸完了一根烟,可把屋里人吓坏了,姑姥姥说“没事的,让她吸,你们什么也别说,它在上面呢。”姑姥姥用手指了指房梁,我们吓了一跳赶快抬头看去,房梁上却什么都没有。三姨吸完了烟看我们都抬头,就说:“能让你们看见吗?我随时化无形。拿酒来。”老舅又赶快拿来一瓶白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刚想往杯里倒,三姨一把抢过酒瓶子,嘴对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几口就喝光了一瓶酒。
姑姥姥说:“烟也抽了,酒也喝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三姨说:“我还得上趟厕所。”说要从炕上跳下来,以一种奇怪的走路姿势,一扭一扭的跑到厕所去了,不大功夫三姨回来了,冲着姥姥说:“你妈在那边挺好的,别惦记,我走了。”
说完这话三姨就倒在炕上了,大人们忙着叫醒三姨,姑姥姥说:“现在没事了,一会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家了。”舅舅送走了姑姥姥,刚进屋,三姨就缓醒过来了,看着大家都围着她,很奇怪“你们这是干啥?”
你刚才干了啥都不记得了?大家都疑惑的问“我干啥了?我睡着了。啥都不记得。”大家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三姨还是不信,并且表示过去不信,现在不信,以后也不会信。
故事讲到这我哈哈大笑,你三姨还真是倔,那你信吗?小王说,我可不信,我当兵十多年,又是党员我咋可能信这个呢?我说你都亲身经历了,你还不信?小王说我真不信,我再给你讲一个事。
小王的父亲去世得早,在小王上高中时就因病去世了,还记得小王父亲头七那天晚上,小王的妈妈和姐姐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由于白天忙碌的很累,到了晚上就倒在炕上歇着,歇着歇着,小王的妈妈和姐姐都睡着了,只剩小王靠在墙边鼓捣手机,当时才上高中的小王这几天也是深受打击,慈爱的父亲突然去世,对孩子的打击也是非同小可的,小王靠在墙边,拿着手机,但是都不知道拿手机要做什么,迷迷糊糊之间, 小王看见一个人进屋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小王的父亲,小王一下子精神了,他想站起来,可是他的腿忽然不听使唤了,想喊妈妈和姐姐起床,嘴里又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看看着应该去世的父亲一步一步走向了他,小王看着父亲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突然他喊出了声“爸”,叫声把妈妈和姐姐也吵醒了,她们坐起来看着直愣愣的小王,你喊什么?
“我爸回来了,刚才还在屋里,我一喊他就不见了。”小王的妈妈说,可能是他看我们还挺好就放心的走了吧。
两件事听的我更是后脊梁发凉啊,感觉那几个坟包里都要站出人来了,我说:“行了,你不信不信的,还总给我讲啥,赶紧回去。”
我跑似的上了车,急忙开回了单位,短短的一段路上他开的飞快,我说:“你慢点开,着什么急啊?这大黑天的再掉到沟里去。”小王说:“哥,你还别说,我小时候还真的掉过沟里,那时候我才几岁,爸爸开着三轮车带我们一家去吃饭,那时候也没人管酒驾啊,我爸喝了不少白酒,我们坐在三轮车斗子里,我爸开着开着,忽然车就不受控制了,滑进了旁边的小水塘,幸好当时我和姐姐妈妈都坐在斗子里,一下就跳下来了,所幸的是一个受伤的都没有,我当时也小,要掉下去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是站起来后,一家人都没事,其实翻车了即使受伤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但是真的很神奇,一个人都没受伤,我当时就想,是不是我家的保家仙在保护我。”
“好了好了,听腻了,别说了。”今晚的信息量也太大了,我一时接受不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小王回来后向同事们描述我刚才被吓的糗样“我只把以前看过的鬼故事随口改了两个故事,把他给吓坏了。”我心里这个气,这小子竟敢编故事吓唬我,你看以后我怎么吓唬你的。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所谓的鬼神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自己的恐惧心理作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要相信一切事情都能用科学解释,抛弃过去的陋习,拥抱阳光、幸福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