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疮百孔嗣皇统
第五节 宗爷爷(上)
赵构之所以能够坐上皇位,追根朔源,宗泽应该说立有首功。当时赵构出使金国,时任知磁州的宗泽,主动将他拦下,赵构从而得以在外统兵,最后继承皇位。
宗泽还和汪伯彦同列副元帅。属于南宋立国班子成员,可惜汪伯彦、黄潜善排挤他,赵构即位后,仅给他龙图阁学士,知襄阳府的官职。
赵构嗣大统,启动议和策略,宗泽听说后,立即上疏表示强烈反对,赵构看了宗泽的奏章,心中感慨,调任宗泽知青州。
六月二十七日,李纲推荐宗泽任知开封府。宗泽时年六十九岁矣。
当时开封外围,有部分金军驻扎在黄河北边,战鼓之声,日夜不绝。而开封城楼毁坏,民兵杂居,盗贼横生,人心浮动。宗泽素有威望,到开封后,捕盗贼,安军民,城内帖然。接着招降京东、京西、河东巨寇王善、杨进,并上疏请赵构还京师。赵构不敢贸然答应。宗泽于是再上疏,强调回京的意义,赵构无法答复,只好用升官来拖延,拜宗泽为延康殿学士,东京留守、兼开封府尹。
不久金人以出使“伪楚”为名,派人来开封,宗泽道:“说是使者,无非是想来打探朝廷虚实!”宗泽不由分说,将使者抓了起来,表奏朝廷,请求将使者斩首。
赵构接到宗泽的奏章,吓了一跳,金军不来招惹我已经是烧高香了,你还去撩拨他们?连忙下诏,让宗泽好好安置金国使者。
宗泽不奉诏,上奏道:“金人假借使者打探我方虚实,臣请求斩之以破他们的奸计。不料陛下听人蛊惑,要臣礼遇使者,臣不敢奉诏,以示我国暗弱无能!”
赵构一看宗泽不听朝廷指挥,只得放下姿态,亲自写手札命令宗泽放人!此事刚了,朝中就有人附和黄潜善等,议论宗泽扣押使者不对,好在尚书左丞许景衡为他上疏竭力辩解!
宗泽打探到,河北金军时刻在作战争准备,深为忧虑,主动渡过黄河和各地守将联络共同防守事宜。各路人马都愿意听宗泽节制,并在开封四面设置防守使,建造战车一千二百辆、碉堡二十四座,沿河连接成寨,开封防御体系由此坚固起来。
七月,宗泽第三次上疏,请赵构回京师开封,赵构没有回应。第四次,宗泽上疏道:“祖宗两百年基业,陛下奈何主动放弃给敌虏?陛下一回,王室再造,中兴复成!如果陛下认为臣狂妄,请陛下随意召见臣身边将士,问问他们的意见,不要一直和身边的一两位大臣谋划!”
赵构每次看完宗泽奏疏,都交给中书省,黄潜善、汪伯彦一致认为宗泽狂妄。同知枢密院事张悫驳斥道:“像宗泽这样忠义的人,朝廷如果多几位,天下大定!”两人语塞。
九月,赵构下诏:“成都、西安、襄阳、荆南、江宁、邓州、潭州都要准备巡幸!地方帅臣要修理城池,修缮宫室,管理漕运官员要积累钱粮!”这是挑选新都城的征兆。
宗泽又上疏道:“本朝疆土万里,京师是天下中心,不可放弃。以前景德年间,契丹寇澶渊,王钦若是江南人,故劝章圣(指真宗)幸金陵;陈尧叟是蜀人,故劝幸成都,唯有寇准毅然请亲征,最后成功!”
为了迎接赵构回京,宗泽命人将开封城池、宗庙宫室营修一新,并特别增高了东门,以备赵构进城。
可是十月,赵构却到扬州去了,宗泽失望至极,又上疏道:“陛下怎么偏听奸臣的话,以巡幸的名义,打算选择偏远州郡为京都!”
最后宗泽还拍着胸脯上疏道:“臣已派遣闾勍、王彦率大军铲平境内的乱贼,希望陛下早日还京师。臣的措施可以确保陛下万全!”赵构只是回诏安抚!
宗泽苦口婆心劝赵构还开封无果后,又陈述五件事,直指黄潜善、汪伯彦赞成南幸是错误的。宗泽的奏疏,黄潜善、汪伯彦一无例外能看到,也一无例外地认为他狂妄!狂妄吗?平心而论,宗泽有一颗淳淳爱国之心,但此时让赵构回开封,确实不太妥当。北宋灭亡,天下大乱,叛军、盗贼风起云涌,金军虎视眈眈,北宋未亡之前,大臣之间相互拆台,将士之间不相统一,金军逼临,北宋因而很快覆灭。
赵构刚上台,局势只比北宋末期更遭,如果你是赵构,你会怎么选择?是相信宗泽拍胸脯的保证,亲临一线,御驾亲征,还是暂避锋芒、养精蓄锐?要知道,澶渊之盟时,全国铁板一块,同仇敌忾,仍然只是议和啊!此时想让赵构亲临战火一线,除非他赵构“向天借了五百年”!
十二月,金军大将兀术渡河,预谋攻取开封。诸将请宗泽先断桥梁,整兵严守!宗泽笑着道:“去年冬天,金国骑兵杀来,正是因为我军拆断河桥!”
随后,宗泽命部将刘衍率军赶滑州,刘达率军赴郑州,用以分散敌人的兵力,并再三告诫各将,千万要保护好桥梁,以便我大军集结。
兀术打听到宗泽的方略后,反而将桥梁拆毁后返回了。
佐料:宗泽(公元1059—1128年),字汝霖,浙江义乌人,1091年进士,这又是一位进士出身的大宋名将。
宗泽历任大名府馆陶县尉,衢州龙游、莱州胶水、晋州赵城、莱州掖县县令。公元1115年,升登州通判。
公元1095年,鄜延路安抚使吕惠卿命宗泽巡查河建工程,宗泽刚丧长子,他强忍悲痛,奉命前行。吕惠卿闻知后,赞叹道:“你称得上是为国忘家之人!”
这时天寒地冻,朝廷大开御河,宗泽在巡视中发现不少民工冻僵倒地,而皇帝派的监工督促很急,他立即上书,建议推迟工期,待明春天暖时再动工,朝廷同意。救活很多民工。
公元1126年,宗泽被推荐充当“和议使”,宗泽扬言道:“这次出使不能活着回来了!”
有人问为什么?宗泽道:“金人如果能悔过退兵当然好,否则,我怎么能向金人屈服而有辱使命?”
宰辅大臣听说后,认为宗泽太刚直,恐怕有害和议,于是不派遣他。改命他知磁州。这是不是宗泽不想去做“和议使”的策略,很难说!但是宗泽一贯硬直是事实,耿南仲不想去之前,如果说这样的话,谁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