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去医院是做常规妇科检查,谈不上伤痛;最近一次伤痛是下楼梯时看手机导致摔倒磕伤了膝盖,但没有去医院。
em……我写哪个呢?
写“伤痛”吧。倒不是因为妇科检查尴尬(额……),而是主题嘛,是吧……(其实就是对我来说“伤痛“比较好写!装什么装~)
这个伤吧,是在今年9月2日。为啥我记得这么清楚呢?是因为当时我们小区因为出了一个新冠病例被封了,那天是最后一次(第四轮)核酸采样的日子,如果检测结果是全部阴性第二天就能顺利解封了——这是“前情”。
你看,我们总是会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联想记住某些事情。原因和事件本身之间未必有啥直接关联,那个“链接”完全是“人为臆造”的。可是一旦我们相信了这个“链接”的合理性,它就会在以后的记忆提取过程中被当做“默认前提”直接使用。
那天我早上五点就出门了。上海的9月初还是很热的,医院派来做检测的“大白”们要一直全副武装实在太辛苦,所以这次核酸检测就被安排在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抓紧完成——开始的时间定在5:40。作为本次采样的志愿者调度员,我得更早一些先到达现场。
因为担心志愿者们是否按时到岗,我一边下楼梯一边拿着手机查看群消息。
彼时天刚蒙蒙亮,楼道里还挺暗的。有过在黑暗中看手机经验的小伙伴(我猜都有吧或多或少)就能想象,手机屏幕的光亮会因为对比导致周围环境更加昏暗。当然也无法回避自己注意力的偏差,总之就是……虽然是天天要走的楼梯通道,虽然没数我也应该知道自己下了几个台阶,虽然一个台阶本身也没多少高度,虽然我的判断错误不在于“下面还有一个台阶而我以为是平地”而是“我以为还有一个台阶结果直接一脚踩在了平地上”——总之就是,判断失误脚下一闪,我直接双膝双手四脚跪姿就那么趴在了楼梯转角的水泥地板上,速度之快动作之标准足以秒杀平时瑜伽练习时自己的水准。
当然,虽然说是“几乎同时”,但因为是百分百的“意外”,实际上还是有个先后顺序的——我的左腿膝盖就那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支撑点,舍身为公的为其他“三肢”的着地赢得了短暂但效果明显的缓冲反应时间——说人话,就是……左膝盖明显的疼痛感瞬间钻心,不用看也知道——我,受伤了。
其实人的思维挺奇怪的。就在这种电光火石之间,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的裤子没事儿吧?”后来再想,无论是从价值(夏天的单裤,拼多多上20不到买的,已经穿到了第二年且利用率超高天天穿了洗洗了再穿,怎么算都没多少钱)还是从重要性(别说是个20元的裤子,就算是2000元的,也比不上身体健康啊)上来看,我都应该先关心腿上的伤才对吧?这么一转念(我还真是思维敏捷啊,也可能是肢体太不协调了,好歹得有点脑子补一补),我立刻庆幸自己穿了这条长裤——要是膝盖每个布料隔着直接那么“亲吻”地面……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捂脸)。
其实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陌生,话说小时候每年夏天我两个膝盖上的伤口黑青就没断过。什么跳皮筋磕着了,玩滑板车杵着了,从单杠上摔下来碰着了……你看我过往的经历是多么的丰盛啊,要不怎么能给现在天天写日记积累出这么多可写的素材呢。
但是!我郁闷的是!那怎么着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啊~谁曾想我一个年近四十的老阿姨,居然有机会再次体验这种“童年的特权”呢?尤其是……还是因为“下楼梯的时候看手机”这么浅显又欠打的原因——我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家门(我家住六楼,我是在五楼半的楼梯间摔倒的——是的,刚出门连30秒都不到,就……哎),没有太多犹豫,就义无反顾的一瘸一拐继续往下蹦(不是我要耍特技,而是……膝盖疼得不能打弯啊)。到底是因为“轻伤不下火线我还得赶紧奔赴工作岗位不能耽误志愿者工作大局”的舍己为公高尚思想指导,还是逃避回家面对我老公必然会数落我“说了你多少次走路的时候不要看手机”的唠叨待遇?我就不说,你猜?
好在后来的五楼半都平安无事顺利通过(后来我这么说的时候被老公瞪了一眼:这是小区的楼道,不是绿林好汉把守的道口,你正常走路不看手机,想不平安无事恐怕都难),我一路走到了小区门口的“被封时期临时指挥点”,那里有小区里的医务从业者临时组成的医疗点。
志愿者小伙伴们看我一瘸一拐(我不是装样子,真的就还……挺疼的,毕竟我也是老胳膊老腿的了,即便摔到的伤口不严重,全身那么闪一下还是挺“带感”的)的样子都很关心。把裤脚卷起来看看,虽然得益于隔着一层布料,皮肤表面没有破皮,但很明显的指甲大小一块暗红色瘀斑,皮下出血是没跑了。医生大姐给我找了碘伏棉棒简单处理了一下,虽然是我自己下的手,但碰到伤口还是难免疼得直哆嗦。
这会儿再看刚才被我第一时间惦记着的裤子:垫住伤口的那一小块地方,一个肉眼可见的被磨薄到发白的斑块。你就说吧,当时那一下摔得是得多狠啊……
赞我一个“不顾小我一心为公”的志愿者精神,那天我的任务虽然是镇守核酸采样现场等待志愿者们分头汇总采样人数,但督促排队的居民保持距离、维护现场秩序、引导老人小孩走绿色通道优先通过……啥的,还是难免会走来走去。忙乎起来居然也就把膝盖疼这事儿忘了,只是偶尔站久了要动的屈膝那一刻,才会忽然被牵动痛感不由得一抽搐。好在,不影响大局。
后来?那天的核酸采样顺利完成小区在24:00按计划正式解封。大半夜的我硬是跟着志愿者小伙伴们守在小区门口等到开门的那一刻举着小红旗唱完了《歌唱祖国》,还接受了守在小区外等着报道“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矫情,但对于被封在小区14天经历了空前相互理解和团结的整个过程的我们来说,这个表达其实不夸张)的媒体记者的采访(到我的时候据说直播已经关了没赶上,只是补录了一个视频素材),才在凌晨一点多一步一步挪回了家。
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早上下楼时明明还坚守的那一小块表层皮肤终于不堪重负的成功下岗,一开始是血丝一点点洇出来,后来干脆就纷纷放飞一起奔现,把擦伤口的碘伏棉棒都染红了。
这次“伤痛”的后续反应比我想象的更加持久一些,毕竟我也不是三十年前代谢旺盛的少年儿童了,膝盖上的指甲盖大的伤口先是反复结痂-崩裂,但即便是终于慢慢长出新皮,和周围差异明显的嫩红色周围,一圈范围更大的乌青,直到国庆节后该穿秋裤的时节都还没能彻底散去。
大概也就前几天吧,我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每天练瑜伽时再做到“四脚跪姿”这个动作时……有些日子没觉着疼了嘛?再撸起裤管看看——只剩了浅浅一个红印,不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了(除了我也没人会细看——啊,不,是没人会看,嗯~)
啊……老天保佑,我这一把老骨头不要再体验这种刺激的赶脚了。
我都能想见,如果这话被我老公听见,肯定要不放过机会的补一句:让你再走路看手机!
谨以此2600字的——额……碎碎念,来纪念我38年来最近的一次“受伤”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