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芳草记取离人泪

他点亮灯笼,背起刘舸继续往刘府走,细数着背上人的呼吸、心跳,夜很静,他走得很慢。到了刘家,他看着刘舸被家丁扶进去的身影渐渐消失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刘舸醒来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昨晚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听人说他是被李圭月送回来的,自觉无颜面对他了。

他找到张祥打听昨晚情形,张祥说他已经很不错的,没有太出丑,有人醉得当街大喊大叫,脱衣服的,找人打架的比比皆是。

刘舸还是觉得很难堪,毕竟是在李圭月面前失态,而且他回去的途中有没有做什么还不知道呢。

“不能喝啊,以后就少喝点酒。”

“本来我也不想多喝的,那不是为了灌醉圭月吗。”

“你干嘛跟他过不去?”张祥觉得其中必有故事。

刘舸说漏了嘴,只好把原委说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有天他大早上起来洗衣服,原来是梦到他心上人了,嘿嘿。”

“哪天?”

“挺远的了,好像是去年春天,那会儿还挺冷的,我还问他干嘛这么冷的天早上洗衣服,明明昨天才洗的。”

“那他怎么说?”

“他说‘与你无关!’”

刘舸忽想起来,那段时间不正好是他开始不理自己的时候吗?

他辞了张祥,在京城随意游荡,一边走一边想。如果圭月喜欢的是自己就一切都说得通了,可是以他的性格又一定会秘而不宣,那样的话就永远无法求证了。可是怎么可能呢,自己一个大男人。

他几次走过圭月的住处,却都没有去敲门,只看着,好似透过厚厚的院墙就能看穿圭月的心。

墙的那一边,圭月写了一张又一张纸,不满意,又重新写。

欢腾与庆祝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每届科举结束,总有关于状元、榜眼、探花的,或是落榜悲剧书生的许多故事,似乎科举就是个泉眼,定期涌出故事供街头巷尾的百姓餐后娱乐。

新科进士们也开始忙着拜访自己的官场老师,抓紧学习为官本领。

一月的挣扎后,新科进士的封官诏书颁布了。李圭月任太常少卿从五品,刘舸任邢州监察御史,从五品。邢州,离开封不远,约摸三四天的路程。然而三四天,也不是想回就能回,想见就能见的。

李圭月正准备出门,却有人敲门,宰府大人,即是他的老师有请,他皱了皱眉。装好信,说“好。”

离开开封那天,李圭月没有来,只有他的父亲淳淳叮嘱:不可意气用事,万事谨慎小心。

车马出发了,刘舸遥遥看着京城城门,既不舍,又失望。

行了约半个时辰,忽而马车停住了。

他问车夫“怎么了?”掀开车帘,却见李圭月骑马挡在车前。

他下马递给刘舸一封厚厚的信,只扔下一句“保重,给我回信。”就让开了路,让车马继续走。

刘舸接过信,简直要怀疑是本书。

刘舸在车里看完信的内容,泪流满面,他探头看窗外,李圭月远成了一个点,却依旧立在那里看着他。他忙让车夫掉头。

李圭月看到他掉头回来已是一惊,待近了,又见他泪人一般心里更七上八下的乱作一团“你怎又回来了?”

“你来,我现在就给你回信。”他把他拽进车里,猝不及防的吻上他的嘴唇,炽烈的拥吻过后,刘舸在李圭月手心里写下“余心已系,誓不负君。”

你可能感兴趣的:(第七章 芳草记取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