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六十二)长篇小说连载

凡人呓语(原创)

个旧小城的夜晚,静谧安祥,似披着件神秘面纱的少女,娇羞妩媚,撩起人无尽的遐想。月儿银盘子样高悬在寒空,稀薄的一点亮光勉强的给灰黑的路面涂抹上一层微光。婆娑的树影斑驳地投印在灰朦的地面,夜风虽轻却寒浸入肤,叫人略感涩颤。四周的山影黑魆魆莫测高深,似乎伸手可触,却又远在天边。曲曲弯弯的野径,忧如荒山的根根血脉,纵横交织,勾连起搏动不息的心脏,将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明艳的城市偏僻的乡村串连。

在这样一个月晦人稀的夜晚,侯振江与熊惠萍并肩徜徉在异乡的街头。同样孤独寂寞的心情,对异性情感的渴望,促使他们敞开心扉,毫不设防地把心底的那点秘密坦露给对方。原来,熊惠萍有一段不幸的婚姻。她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和前夫是先恋爱后结婚。前夫待她很好,后来,家里开办了加工厂,前夫常年在外联系生意,人也慢慢变了。外面的灯红酒绿迷乱了前夫的心,渐而,他在外面包养情妇的传闻被她证实。感情也因此支离破碎,婚姻走到了尽头,她选择净身出户。那段日子,她都不知是怎么走过来的。后来,她东挪西借办起了自己的加工厂。老父亲在家负责生产,她远离家乡,常驻个旧,终日和矿老板打交道。这两年,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唯独情感上,依旧孤独。她也不再对感情生活抱有多少期望了,一个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没有人束缚,倒也自在。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免寂寞难耐。做女人难,做一个离异又漂亮的女人更难。她也渴望在累了倦了时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她也想往小家庭的温馨时光。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再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需要停泊进男人的港湾里疗伤。因为长相靓丽,身边也不乏追求者,甚至有些富甲一方的矿老板也馋涎她的美貌。她怕再被伤害,有时像刺猥一样把自己裹缩紧紧的浑身扎着尖尖的刺,时刻防范着被目的不纯者入侵。可今夜不知怎的,她和他走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又那样的亲密,仿佛可以把她的心掏出来送到他的手里。沿着个旧湖岸畔石头铺就的弯曲小径,一双影儿缓缓游荡在淡淡的月光下。她不自觉地靠在侯振江的肩上,心里是那么的坦荡……。

第二天,侯振江起了个早,决定先去个冷公路的一个项目部去看看。他没有带资料,他在等沈东北寄来环达公司的产品资料后,再正式的前去恰谈。这一次,只是去䠀䠀底,并不暴露身份。隧道从大山的两头同时掘进,A标段项目部靠近个旧市郊,步行仅需半小时即可到达。距隧道工地不足五百米时,即可见灰尘弥漫渣土车穿来奔往的工地上工人们已在辛苦的忙碌。一条灰扑扑足可满了脚踝的泥路着实难行,稍不留神,面粉样细的灰尘就会汪进鞋子里。路两边的野花荒草也灰朦朦的一片,如被涂抹了厚厚的一层颜料。干枯的水沟里裸露着黑硬龟裂的泥土,沟埂上卧伏着黄白的巴根藤,盘根错节四通八达,须子深深扎入土中,汲取微薄的水分勉强供其存活。阴暗的天穹下峰峦叠嶂连绵起伏不见尽头。侯振江小心翼翼地在灰汤一样的土路上躲避着不时从旁驶过的渣土车,从头脸至腿脚被整个罩在了尘烟中。工地好不热闹!他走近正开挖的隧洞口,一名工头样的人拦住了他,施工中的隧道是不允许外人进出的。侯振江只能在旁边向洞里张望。看上去隧洞的挖进速度不慢,渣土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进驶出,洞幽深处传来嗵嗵突突的钻具嘶吼声。他据此估计,洞壁的排水管铺设与混凝土衬砌喷附工作也即将开始。软式透水管的釆购也的确是眼前急迫的事项了。他瞄了眼百米外的一排白皮板房,那应该就是A标段的项目部了。

回到招待所,他给沈东北去了个电话,得知所需的一切资料已寄出,这两日应该就可以收到。西南办正以预料中的变化演进,张总近期将亲赴成都,对西南办作进一步的调整。沈东北说,你近期以正在云南开展业务为名拖延时间,尽可能等把合同签下来再说。侯振江说,现在只能这样了,上了你的贼船,集水公司那是回不去了。沈东北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也怨不得你,谁叫他集水公司不惜人才呢,才给我们环达公司钻了空子。你离开时,也就把我暴露了,现在环达公司已经为我们另租了住处,小区的环境,屋内配置的设施,比集水公司好多了,就静等你签完合同后直接住过来了。另外,瘦高杨仍继续留在集水公司西南办,他可以随时为我们提供情报,好事还在后面呢。侯振江默默地听着,知道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也只能这么干下去了。

看样子,今天也没什么事,他便去敲隔壁熊惠萍的门。没人应声,她应该去谈生意了。他便来到楼下,拿起公用电话拨通盱眙老家年初自己给父母安装的电话。听筒才响两声,那头便传来母亲的声音,母亲喊着他的乳名,关切地询问他的近况。他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他不想再让父母为他操心了。况且,即便告诉她们又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陡增父母的烦恼!这点事,他䠀得过来。听说,奶奶被婶子接去县城了。叔叔常年在南京做厨师,奶奶扔不下叔叔家的几个孩子,平时跟叔叔过,替婶子照顾几个娃。婶子带三个孩子到县城读书,奶奶也跟了过去。婶子喜好赌博,常三更半夜才归家。奶奶伙食不调和,常饿得用手抓剩菜吃。两个月前,父亲用平板车把瘦得剩一把骨头的奶奶拉回了家。奶奶在家养了一个多月,才总算恢复过来。只是,再不能下地走动。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侯振江听闻,心里一阵难受,鼻子酸酸的。从小,他是在奶奶怀里长大的,对奶奶也最依赖。有一次,奶奶去南京白内障开刀,去了一个多月,他每天眼巴锣大去屋后大路口上等奶奶回家。再有一月余就过年了,他早计划好,要买一堆营养品孝敬奶奶。再给父母买一身新衣服,欢欢喜喜过个年。眼下,就等签下这两个大单,多赚些钱带回家,这个依旧困难却充满希望的家庭太需要他这笔钱的滋润了。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的奋斗(六十二)长篇小说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