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世界的江湖纷争

这个八月经历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出差、换岗,有人走、有人留,很多新的变化,新的开始,直接导致我只能是断断续续地看完香帅的《金钱永不眠:资本世界的暗流涌动和金融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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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过程中,总是想起程小东导演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

影片中,本来带着师弟们准备归隐,从此不问江湖事的令狐冲,却在不经意间又被卷入到江湖厮杀中。

影片后面,当令狐冲在埋了师弟们的尸体后,悲愤难平。这时,任我行对他说,

“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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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想想金融不也一样吗?虽说金融并不单指金钱,但对我这样的普通大众来说,金融最后都是通过金钱影响着我们的衣食住行。就像江湖一样,生活本身就和金融掺杂在一起,无法退出。

本书共分三卷,既有商人的历史地位、中西方的金融发展脉络、以及透过韩国经济改革看中国改革等历史印记,也有近几年热议的“万宝”之争、资产证券化、蚂蚁花呗、京东白条、期权和存款保险制度等一系列金融新曲。可以说是一部用白话写出现代金融学理论与常识的江湖金融剧。

本书的作者笔名香帅无花,本名是唐涯。麦吉尔大学(加拿大)金融学博士学位,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加拿大)经济学硕士。2010年9月回国任教,现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主要为资产定价、宏观金融和行为金融学。

书中弥漫着厚重的历史感和江湖风味,看多了金融书籍的深涩枯燥,香帅的这本书应该能给你不一样的体会。


01 / 改革中的“世俗理性”

“改革”二字可谓是近年来最热的词之一了。从央企改革、最牛军改到经融体系改革。改革二字贯穿了中国整个政治版图。

改革开放伊始,小平同志提出来“摸着石头过河”。其实开放也是一种改革,但是如何改,到底采用什么样的原则和标准始终是一个重大问题。

对此,香帅在书中提到了他的观点——“百姓日用即道”。

意思就是要解放民间大众的创造力,在民间找到运行起来最便捷,成本最低的方式,国家以此为基础,建立整体的框架。而不是闭门造车,弄出来一个怨声载道的东西。

制度的创造者首先应该是使用者。简单的说就是要好用。

比如书中提到的,由政府主导的“土地制度改革”“户籍制度改革”“金融体系改革,解决小微企业贷款难问题”等一系列政策,最后却在成都的“地票”改革,支付宝、余额宝、蚂蚁小贷开启的“互联网金融”等民间创造力上大放异彩。关键就在于“百姓日用即道”。

用书中的观点来说就是,市场经济不是一个封闭的静态过程,而是一个开放的集体学习的演变过程。

事实上,底层的实践者总是比顶层的设计者要更早、更快摸到石头。如果领导层真的践行他们承诺的“实事求事”和“群众路线”,他们会发现,社会生活的实践远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要丰富和深刻,在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问题差不多都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找到答案和解决办法,领导层所要做的,不过是对众多底层实践进行去粗取精的筛选,并将其纳入合法化的框架内。

这正是历史告诉我们的:成功的改革,其实是最朴素的世俗理性原则——“百姓日用即道”——的适用。


02 / 闲不住的手和缺失的手

中国的金融环境里有个怪象,一方面是政府这只闲不住的手;另一方面是监管这只缺失的手。

书中提到的“泛亚”案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泛亚的事情,归根结底,是个庞氏法则的民间集资案件。

据统计,泛亚事件涉案资金达430亿,涉及22万人,平均每人19万元的资金。

1.闲不住的手

以民间集资为例,一人想借,一人想贷,本是两厢情愿。融资者违约,投资人只能自认倒霉。政府一掺和,就无形中动用了“政府公信力”来增信担保。出了事,投资人当然会找到担保人头上。

很多企业爆雷之后,检查发现主体责任人员就有失信记录。但因为政府的担保,投资者才会放心大胆地趋之若鹜,最后酿成金融惨案。

作者认为, 除了极个别的涉案人员外,政府主要在于无知和急切,因此造就了这只闲不住的手。
无知是对于现代金融知识了解的匮乏;急切则是对于“地方经济飞速发展”的强烈渴望。这些年“地方GDP锦标赛”(北大周黎安教授语)使得政府在“招商引资”上绞尽脑汁,出尽百宝。

惨就惨在因为闲不住,结果引来了更大的麻烦。所以老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没有道理。

2.缺失的手

泛亚的问题主要在于“日金宝”这款理财产品,而这款产品有很大部分是以银行理财产品的名义销售的。

但是作为专业的金融机构,银行在为理财产品做通道的时候,是应该对产品的“风险—收益”有详细分析和研究。考虑到中国国情,在中国老百姓,尤其是中小城市稍微年长的老百姓心中,“国家的银行”是有至高无上的信用度的。

这种信用一旦被滥用,即使是个别机构的行为,最终伤害的也会是整个金融体系的信用。而“信用”,是一个国家和地区金融市场得以稳定持续发展的最核心要素。

作者认为,金融监管的职责就是金融市场的微观制度设计和基础设施建设——这些制度设计和建设的目的,乃是最大可能地消除市场上的信息不对称,维护市场交易的公平、透明和公正,以及对潜在的风险进行防范。

而泛亚事件表明,我们的市场恰恰缺乏这样的监管。


03 / 金融学那点事儿

作者在第三卷中,描写了大量的事例用以阐述金融学知识,其中就包含“次贷危机”。这也是我感受最深的一点。

说到次贷危机,就不得不提到资产证券化。那么,什么是资产证券化?

首先它是一种融资形式。

其次,融资一般来说,都需要有抵押物,有实物抵押(比如房产贷款),也有信用抵押(比如债券、股票),资产证券化的抵押物可以理解为钱,官方说法称为特定资产池或特定现金流。

以“蚂蚁花呗”为例,一个人开通了“蚂蚁花呗”后,一般可以获得500~5000元的额度进行消费。而这些资金,均来自阿里旗下的阿里小贷。

由于剁手党(债务人)花呗的贷款需要在一定期现内还清,相当于阿里小贷(发起人)在这个期限内有稳定现金流收入,。于是阿里小贷就把这部分资产转移到一个称为SPV的机构专项账户里。

然后SPV负责将这些钱统一放入一个资金池中,通过对资产池的现金流进行重组、分割和信用增级,从而以此为基础发行一系列具有不同收益和风险特征的有价证券。

这么一来,小额消费贷款资产变身具有流通性的证券。证券在市场上出售后,阿里小贷也获得了新的资金,可以再用于贷给消费者,产生新的蚂蚁花呗。也就是说,阿里是通过资产证券化完成了直接融资。

由此看来,资产证券化,就是将这些小微贷款打成包(资产池),再进行标准化处理,做成证券,卖给了投资者而已。

回过来说次贷危机,2001年“9·11”事件严重打击了美国经济。小布什政府进行了强势的经济干预,大力提振住房需求。

由此,美国的企业和家庭开始大量贷款进行房地产投资,而房贷作为稳定的现金收入被广泛进行资产证券化。由于房地产价格的持续上涨,很多缺乏偿付能力的家庭个人也贷款买房——这就是著名的“次级贷款”。

大量由次级贷款支持的证券被发行出来,又被再次打包证券化,进入市场。

“历史上从不下跌”的房地产价格在2006年的夏天突然回落,很多地区的房价出现“腰斩”。次贷的房主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资不抵债的境地,债务违约成为不可避免的结局。400多家经营次贷业务的金融机构倒闭,信用机构大幅度调低债券评级……

多米诺骨牌式的崩溃就此开始。贝尔斯登倒闭,雷曼兄弟宣布破产,美林证券被美国银行收购,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被改组为银行控股公司,五大独立投行成为历史……次贷危机全面爆发。


04 / 金融江湖, 原就是坐而论道好天地。

合上书本,有时候想想。虽说不知晓金融,对寻常百姓人家来说,倒也无妨。只是现在这社会,大家都活在焦虑之中,而大多数人的焦虑都是因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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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充斥着各种教我们速成的书籍、培训班。我们明明知道,成功不是流水线上的物品,可以批量复制生产,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积淀。

在学习理财这条路上坚持了一年之后,我愈发的体会到这一点。

正如香帅所言,金融江湖, 原就是坐而论道好天地。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何不坐下来,细细品味这金融世界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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