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中…

明月清疯

夜幕刚刚降临,远处的公路上,回响着归家的汽车喇叭声。楼下的小区里,有些已吃过晚饭的邻居们,开始了消食的活动,大人孩子的,好不热闹。

往常的此时,我也早就饭后百步走去了。可今天,却一点出去的心思都没有。关上门,拉好窗帘,将所有的喧嚣拒之门外。坐在摇椅里,只想静静的,沉入几天来的阴郁里,想着那个亘古的问题:人,为什么要死?!

因为疫情的原因,整整二月份都在单位值班,直到三月初才回来。某天晚饭后小区活动,遇到隔壁的奶奶,便迎了上去。见是我,奶奶泪眼婆娑者:“爷爷走了。”我怔怔的望着含着眼泪的老人家,下意识地轻声安抚。

面对着意料之中的事,我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三年前,隔壁爷爷查出了肺癌,最初的两年,经过各种化疗,倒也还好,精神也不错,最近这半年来,就完全不是那么码事了,整个人的外形都脱了相。曾见过许多癌症消耗的病人,我觉得隔壁爷爷这回可真有点够呛了。果然……

小区里遛弯的人渐渐少了,陪着奶奶走着聊着,我只想多陪陪伤心的老人家,倾听她一路的诉说。

隔壁爷爷是2月23日的晚上,忽然呼吸困难,被120拉走的。因为非常时期,联系了几家医院都不收,最后还是托人住进了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家人希望给输点营养液什么的,后被告知没有,都被调配支援武汉去了。后来用了些别的药。总之,吊着液体,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熬到了第二天下午。爷爷忽然轻轻的跟奶奶说:“你就让我走吧……实在太难受了……”其实,即便医生不交待,病人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家里人也早就明白这结果。于是在那个下午,在家人的不舍中,隔壁爷爷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安详的走完了此生的旅程。

正是疫情期间,所以,没有隆重的葬礼,没有告别仪式,没有亲戚朋友的再送一程……“唉!老头子一辈子喜欢清净,这最后的结局,倒也算满了他的心愿。儿子、儿媳妇,特意把骨灰盒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隔壁的爷爷奶奶在新疆工作,退休后,来天津照顾儿子的一对双胞胎姐妹,一带就是五六年。对于新疆的家一直也是念念不忘的。“等孩子大一些,我们俩还准备回去看看,住一住呢,毕竟在那里工作了一辈子。”唉!谁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对爷爷来说竟成遗憾。

爷爷生前极其乐观,给我们留下的印象特别深。那么多的化疗药吃的他全身都快散架了,胃口吃坏了,头发掉的也不剩几根了,瘦弱的皮包骨,谁看着都难受。当他面对你时,总会轻松的笑眯眯的说,挺好的、没啥事、兄弟姐妹就他活的岁数大,早就够本儿了……毫不做作,永远是这么乐观,那么自然。就是这种乐观的态度,赢得了我们全家的尊敬。但,爷爷终究还是走了。如今,那个他经常坐的小凳子,依然安静的倚在楼道的角落里。

人呀!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明知道生命无常,明知道死亡随时发生着,但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仍然让我的情感措不及防,沉入进去,久久的自我安抚后,才能慢慢的走出来。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猛回首,才发现许多的事已经是多少年前得事了,却依然鲜活的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一茬茬人来了又走了,匆匆忙忙的,到底是为了啥?只是为了人类繁衍,物种延续?那我们有别于畜牲的地方在哪?当然人有思想,有思想的目的又是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人要留下什么名?追问意味着寻找,意味着不甘心只想做个动物,意味着想要过出个不同凡响来,至少不会稀里糊涂的活。

我想那寻觅的脚步,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那风一程雨一程的跋涉,定然精彩无限呢,不过,我有信心,因为我不是孤身一人,前面有雪师的引领,周围是强大善知识的裹挟,然后就看咱自己的喽,不奢望别的,只想在那该来的找上我之前明白我活着的意义所在……

胡思乱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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