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刚刚过上一年的相聚日子,这时候福贵娘病了,一开始福贵娘还只是骗福贵说是自己睡着了,可福贵看得出来,不仅头晕,平时也总是时会儿糊涂时会儿清醒,有时候还会突然晕倒,又自己醒来。
家珍拿着从娘家带回来的两块银元让福贵去城里找大夫,没承想福贵这一走,就走了将近两年多。
原来是被一个调皮的孩子闹了个恶作剧,去敲县老爷的大门,门开了以后调皮的孩子跑远了,县老爷的仆人以为福贵是要饭的,便出言羞辱福贵。
福贵虽变穷了,可原来的脾气还是有的,被人这样无缘无故地羞辱,便忘记了自己原本来县城的目的就跟这人打起来了。
两人扭打之时被人围观、说着不好听的话,看到这阵势两人停下手,回头看才发现有一组军队的人看着他们。
这下惨了,两人被抓去当了壮丁去拉大炮,县老爷的仆人总是想跑,当头的军官最后无奈放走了他,谁知仆人刚跑不远,就被军官背后打了五枪。
看到这福贵不敢跑了,他知道还是活命更重要。就这样跟着军队一走就走了两年。从这一年深秋走,到两年后的初秋才回家。
这两年里他遇到了一个叫老全的老兵和一位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模样的春生。三个人在这两年里一直彼此依靠。
老全在抗战的时候就被拉来当壮丁,当兵已有六年多了,逃跑了七次,都被不同的部队抓来,索性就不逃了,逃腻了。
后来他们三人跟着部队渡过了长江,之后就开始听到枪炮声,跟着部队走了两天来到了一个村庄,枪炮声也跟着越来越近。
这个村庄一个活物都没有,福贵跟着的这个部队被包围了,军官一开始还说会有上一级来救我们,所有大家都不怎么担心。
可是没想到并没有迎来大部队的解救。只是一开始有飞机向下空投大米,当兵的人不去打仗,反而奔着刚刚的村庄去煮饭。
是啊,大家都想活着呀,即使打仗也要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去打。
后来不多久,找不到可以煮饭的柴火儿,飞机便不再投大米,改成空投可以直接吃的大饼。
飞机像下扔大饼的时候,一群当兵一层叠一层地去抢大饼,福贵、老全、春生他们三个分头去抢,这样才能多抢些,以备饿的时候有吃的。
聪明的春生想到一个主意,既然大家都去抢大饼,他就去抢当兵人脚上的胶鞋,是为了拿来生火煮大米吃。
他们的部队阵地越来越小,每天都有几千伤员被抬回来,即使抬回来了,也没有条件去医治,只能是说退下了战场,但是身上的伤只能得到一种被忽略的对待,可想而知那惨叫声有多悲壮。
那个时候正赶上冬季,天一黑,就下起了大雪,晚上也不再有枪炮声,随之而来的是几千没死的伤员哀嚎的声音。
到了后半夜,声音越来越小,间隔的时间也久了。终于熬过了天亮,谁知那几千伤员都被冻死了。
那惨状就连打过很多次仗、见过很多尸体的老全都唏嘘不已,那画面福贵这辈子也忘不了。
老全弓着背在那一大片死尸中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有四个熟悉的面孔。老全刚要回来就被子弹射中了。
这时候抓福贵来的那个军官换了身便衣,装了很多钞票就要跑,很多个老兵端起枪去打他,毕竟都没有作战经验,所以也就没有打中,那个军官跑了。
春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因为接下来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敌军打死,所以春生想在死之前再吃一次大饼,所以春生也跑出去了。
剩下没跑的福贵和其他人,没到中午的时候就被解放军包围了,解放军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也可以参军。福贵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他想起来那个被上一个军官射死想跑的县太爷仆人。
谁知福贵真的可以回家,而且解放军还给盘缠。将近两年的打仗时间,福贵终于迎来了回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