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底那片麦地

回乡时节,总想找机会看看后河桥底那片麦地。

不知道现在谁种的,但是喜欢轻轻地踩着绿油油麦地如踩着地毯上,从东头走到西头不足600米。紧贴地边分别是两座老桥,一座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现在还使用,一座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风雨斑卜,已弃用多时,两桥见证了村民战田斗地的历程。

村上地都是顺着汶河河谷,上到顶,下到底,几百亩薄地,缺少水利设施,纯碎靠天吃饭。集体队时,社员们出工出力了,但总是吃不饱,好不容易,包产到户,能分都分了,自家的地于是有了名字:桥底丶半坡丶河边丶沟南…家家戸户都这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家全是靠边,有时本应一块,亩数不够,总是在补上一子,大大增加劳动的强度,收入比白菜心的地减少了许多。

有村民笑言,划地划边,那都是命,该如此,从了吧,好好下苦。勤劳的父母信命,但更信运。命运命运,命是娘胎带着哩,同样生辰八字,父母不同,皇帝与乞丐,天涯之别。运则不同,通过后天努力,改善改观。中国人几千年大抵如此。

我们的古训,果实不亏下苦人,父母拼命努力,加之天助风调雨顺,村民的生活日益改善。吃饱穿暖了,家道中兴,奔着小康路上坚定的走。

会过日子的,总要性价比,社会大势浩浩汤汤,地球已进入工业社会,中国社会已积蓄了势能,正滑向飞机跑道,准备起飞。

记得那时路遥的巜人生》正流行,自己一遍遍看,在自己身边找高加林的影子,甚至年少怀春,幻想着自己啥时能遇着刘巧诊,遇着城里故娘黄亚萍。必须走出去,选择更好生活,那怕是高加林又回到土地上来。

唯一的离开靠读书,远见的父亲,扎锅买铁也要让儿女读书,那怕是复读,终究不与当时风行的,一个城镇户口需要3000元,几乎是当时农民全家收入一年的收入。

终于进城了,甚至小弟全家飘洋过海到海外。我们已进入全面小康社会在社会中有这样那样的虚名,但是还留恋桥底那边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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