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真好吃,让我想起你

“在夏天,我们吃绿豆,

桃,樱桃和甜瓜。

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

日子发出声响。”

-  罗伯特 · 瓦泽尔 《夏天》


无意间看到条朋友圈说:荔枝的季节快要过去了,而我却才刚刚吃上荔枝。

我看完这句话,二话不说买了几颗荔枝,仿佛不吃就有负于荔枝一样。

看到罗伯特的这首小诗的时候,特别有画面感,让我想起过去夏天的回忆。

还有那栋旧房子下,关于夏天、水果、天空,快乐的童年心情。


两个西瓜

我的童年是可以用“严格”和“快乐”来形容的,爸爸妈妈对我们非常严格,特别是到了寒暑假,都会把我们锁在家里,每天布置非常多的作业。当看守我们的奶奶去了菜地农作的时候,我和弟弟都会想方设法地逃出去,所谓的逃出去,其实也莫过于爬过那一面种满紫薇花的墙和那棵刚刚好到墙头的黄皮树。

那时候逃出去要做的事情就是和邻居弟弟一起玩,他家非常自由,不锁他,不控制他写作业,家里有一部大电视,大大的风扇,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往往就这样玩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到了傍晚,邻居弟弟的妈妈都会准备一大块西瓜给我们吃,那时候的西瓜,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最大的吸引和零食。

西瓜薄而脆,少核多沙是标配,加上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爽,放进嘴里咔擦一声,满满的幸福感。这简直是我的夏日最爱~

当我们对西瓜非常馋的时候,我和弟弟都会想方设法地叫爸妈买,我们的方案是这样的:我打一次给爸爸,弟弟打一次给妈妈。总之两人,随便一人都要带一个西瓜回来。

但一次爸妈都买了西瓜回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们,这个方案宣告失败,爸妈从此以后都是佛系买瓜。

我家有一个独特的冰镇西瓜的方法,比冰镇的更要好吃。在一个大水龙头下,有一个大缸瓦,每天水龙头只开一点点,滴滴滴地存水,里面都是冰冰凉凉的水,以前的水质可真好,一点杂质都没有。我们会把买回来的西瓜放进大缸瓦里,泡个一会儿再拿出来吃,当一刀下去,西瓜清脆地裂开两半,瓜肉红通饱满,一口咬下去汁水清甜,满嘴都是夏天的味道。

那时候觉得夏天可以拥有西瓜,真的是太棒了!现在我还是保持着这个想法,可能永远也会保持着。


那棵龙眼树是公的

“奶奶,我们的龙眼树为什么不结果的啊?”

“因为它是公的,要绑根红绳子,让它招媳妇才能结果”

夏天对于龙眼不是特别热衷,可能也是因为好吃的水果太多了,它仅仅占了那么一点位置。但是我对那棵种了那么多年还是不结果的龙眼树情有独钟,它非常挺拔,枝繁叶茂,很不容易爬上去,奶奶总会在树底下劈柴,做农活,我不知道龙眼树是不是真的分公的还是母的,但是小时候的我对这样的设定深信不疑,有一段时间,我会悄悄地把绳子挂在它的树干上,迎风飘扬的红绳子,特别醒目。

后来我家建新房子后,这棵树因为占地面积太大也要劈下,我没有看到它倒下的那刻,我也没有对这位挺拔健康的小伙子说声再见,他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以至于每次我吃龙眼,我都会想起这棵“公”龙眼树。


你家吃黄皮吗?

在夏天,我吃得最多的一种水果:黄皮每次听到它的名字我就知道夏天来了。岭南属于亚热带地区,黄皮就是这片土地特有的水果,每到夏天4-5月,就会有整片的黄澄澄悬挂在整条村黄皮树上,家家户户都有种着这种水果,每到夏天采摘的时候可以说是最热闹的时候了,男人们都会爬上树去摘,女眷们就拿着筐子在底下接着,男人们总是整个枝丫的黄皮扔下来,每一颗都饱满丰盈,散发着特有的香气。小孩子们就会一边摘一边吃,显得特别人间烟火气。

摘下来的黄皮,我们从来不拿去卖,我们都是分给家家户户或者亲戚好友吃,我们一个个敲门去问:“嘿,你家要黄皮吗?我家今年的黄皮种得可好啦,酸甜适中呢”,然后给对方一大袋,顺便坐下来边吃边聊家常。家人总会派我和弟弟出去挨家挨户地问,因为我家那栋旧房子,前前后后一共种了3棵黄皮,光是夏天吃黄皮,我都可以吃到舌头发麻。后来我才知道,黄皮在网上,市场上,原来卖的那么贵。而我们盛产黄皮的村子,却从不卖。

黄皮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姑娘,它每年都按时按量地产出好吃的黄皮果,一年都没有落下,而且它还有个特别的用处,在过年或者遇到意外事故的时候,老人家就会把黄皮叶摘下来煲水,然后让你拿去洗澡洗头。

在那栋旧房子所有花木瓜果都劈下的时候,唯有这棵黄皮树留了下来,它见证了我们的成长,见证了那栋旧房子的夏天与美好。


月光下的葡萄

   葡萄是我一年四季都要吃的水果,无之一。

原因在于好吃之外,它的身上还有一个浪漫的情怀。

在我小学四年级之前,我家那栋旧房子是有葡萄树的,葡萄树蜿蜿蜒蜒地爬藤到了二楼,每到夏天就会结起青青的小果子,我一天天地盼着这些小果子长大成熟,因为我太喜欢吃葡萄了,所以我还做了一些特别愚蠢的事情。

我的小床是在二楼的阳台隔壁,在夏夜的晚上,我趁着家人们都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阳台那扇滋滋作响的铁门,去栏杆上偷偷地摘下小葡萄,月光下的葡萄非常漂亮,夜风悠悠地荡漾着葡萄的树藤,有一些太远了,还要伸长手臂才能摘到。摘到后,我把那些还没长成熟的小葡萄放在枕头下,以为这样就可以捂熟它,那时候我想着:既然香蕉都可以捂熟,葡萄应该也可以的。结果很显然,过了一个星期后,我早就忘了枕头底下的葡萄了,再看枕头底下后,它们早就压扁了。

我家种的那种葡萄就是必须脱皮吃的黑葡萄/巨峰,在亲眼目睹它从青变紫,从小变大后,我对它产生了浓烈的热爱,以至于到现在,一年四季必须吃的水果是葡萄,我的生活离不开葡萄。但是我吃了那么多年葡萄了,却还是比不上那些月下酸溜溜还没成熟的葡萄,或许是那种获取的满足感,还有回不去的光阴。

生活在亚热带地区的岭南,一年四季可以吃的水果实在太多太多了,关于水果的回忆也是非常多,但是更多的是怀念那个曾经的那栋旧房子,那栋旧房子无数次地在我的梦里出现过,童年因为获取心爱之物而产生的快乐到现在还非常记忆犹新,每当想起,就会轻轻一笑,这真的是岁月轻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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