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书法之怪像

近来着实被一些书法怪象刺痛，也甚觉迷茫。首先我们粗看一下书法之怪象：射墨书法家，其人自诩为清华美院外聘教授，以注射器为笔，不看纸张，蒙眼狂奔；盲写书法家，其人更是资深教授，荣誉等身，其写字不看纸笔，凭感觉书写；还有什么乱吼乱叫型，拿自己头做笔型，鼻孔插笔型等等，此等行为无不令人发指，无不令人痛心疾首。

阿寿说：书法奇是仙怪是妖，所以我觉这些人都是妖魔鬼怪。但在批评别人或指出其行为不当时，总得先说明缘由为好，毕竟事物总是相对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所谓的“大师”了，但又有人说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想这个答案绝是个“非”字不可，我们且细细看来。

首先即为书法，必须尊（此为尊敬和遵从之意）其章法，即为人师，必须尊其师道。

书法，存文先生讲过，书法即书写之法则，简洁明了。书即写，法即章法，章法当是书之大关键，其最关键有二：一是你写字得让人认得，二是字如何写得好。所以我们要学习章法，另一面说，习了章法，我们方才能认得字，欣赏书法之美。到此我自认为大家已明白一二。

退之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若以此论，存文先生定为当今师者之范。我只看过存文先生教学视频，但我非常敬佩存文先生，其书法自当是大家，但我更敬佩其师者之态度，存文先生教写字，必先说明字之章法，此为授业，再讲明人之章法，此为解惑。

古又有“字如其人，文如其心”之说，所以书法之章法，亦是人之章法。再此，我若问：何为人呢？说文解字云：天地之性最贵者也！大家如若细心，不难发现孔子学说亦贵在此也。

我近来才开始学习书法，或说是被迫学习的。我学书法是因篆刻的缘故，而篆刻又是因红楼梦而起。我学生时代就极喜红楼梦，现在又极沉迷，红楼梦是我开始琢磨艺术之缘由。以前我自觉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所以只想踏实做个工程师，心想虽不能为社会的高层建筑（这当是指人类社会的至高精神建筑）添砖加瓦，但也能为社会之基础建设添一份蛮力。但我这人总是私心重些，为己，心又有不甘（此也或为人之烦恼所在），常思之，人生一世，岂是为了养一身臭皮囊乎？索性也开始在艺术（自我认为而已，切勿较真）的道路上琢磨一二，所以此时我觉艺术并不那么神秘，当是人的本性使然，情志所致，这样想来似有一些豁然开朗，大家若细心观去，孔子的学说似乎也能窥见一二。以上只是我的一些拙见，也是我今天思索艺术之缘由。

上面此段文字似与书法无甚关系，但我觉有大关联，也是击倒书法怪象之大关键，何也？君且细看，艺术乃本性使然，情志所致。我觉艺术的本身是人，其对象是物，物之属性呢？我觉是才！何为才呢？说文解字云：艸木之初也！何意？草木初生的样子啊！说得多好，三字经又云：人之初，性本善！所以我觉此为艺术之真谛，书法怎能外乎此意！

有了上面这段，我们就要谈谈对艺术之态度问题。在此我想引一段颦卿之妙言，细心人可去翻翻红楼梦，阿颦言“若要抚琴，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的上头，在林石的里面，或是山巅上，或是水涯上，若必要抚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象表，那才能称圣人之器。然后盥了手，焚上香，方才将身就在榻边，把琴放在案上，坐在第五徽的地方儿，对着自己的当心，两手方从容抬起：这才心身俱正。还要知道轻重疾徐、卷舒自若、体态尊重方好。”有了阿颦这一番妙论，我觉书法亦如此乎，这对那些个妖魔鬼怪岂不是当头一棒，至此我又不得不为我阿颦儿之才情泣泪。

此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