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天,我在高考

假日不假已是高中老师永远的痛!

高考小长假,乐得忘乎所以。为庆祝迟来的这一大波福利,晚自修一下,忙去夜奔十里,博得跑吧“夜猫子”恶名。

趁着夜黑风高,匆匆上路,用双脚在蜻岭河畔书写我的高考。

“溯溪行,忘路之远近。”

奔跑着不由自主地想起考前猛敲黑板,耳提面命:七月流火,反复考怎么就记不住呢?

今天懂了,他们的高考:6月7日,正“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善良的孩子总喜欢把抗旱的辛劳、父亲的焦灼、母亲的白发与自己的前途纠缠在一起,谈话时我都不敢直视她们的双眼,生怕沦陷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沉重里。

如果改在7月7日,心里会轻松许多。蜻岭河微波粼粼,平静的水面水板凳悠闲地练习着点横竖撇。“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它怎能想到六月,河底密布着令行人望而心碎的救命沙井?

“你看青山多妩媚,我料青山看我应如是!”白房碧瓦,青山蓝天,亘古不遇的秧苗玉米高低错落混搭在赤蒲粮仓。

均匀的配速,舒缓的节奏,我似乎听到入场的铃声。

如良,今年高考又回到七月七号,你会在干嘛呢?

考前聚在广场上,看着熙来攘往的待考学子,你总在感叹:他妈的,一场高考,弄得我们比学生还紧张?

高考前,大魏、家鸿,如良,我四人趁着高二高一提前离校,搬到他们宿舍。

那年高考,一中正在建盖行政楼,整夜搅拌机都在轰鸣,善良的孩子除了在蚊虫的夹击下,愤怒的小平房此起彼伏在呐喊:停工吧,我们睡不着!

清晨,揉着惺忪的睡眼,感叹着:哇,连夜施工,工人们真辛苦!

每科入场前,无聊发天的四人在地上挖些坑,用竹片撑起斜放的两块小砖,里面撒些饭,每科一结束,飞也似地回去捉扑住的小麻雀,然后一串串摔在床脚。

三天终于结束,欢闹着,瘫在床上看老范熟练为小麻雀念经超度:汤褪拔毛,开膛破肚。

那时的一中宿舍,悄悄地生活做饭,感觉无人管。最后那顿香喷喷的麻雀宴,一年又一年死死地抓住了我们行将就木的青春。

如果人生是一条长河,那高考感觉就是一瞬间。然而考场上每一瞬的选择,都汇成一把尺子,丈量着你短短的一生。

一恍惚,重修的“赵州桥”又在眼前。跨过去,你将有幸看到光禄那一田田盛放的白莲;折回来,只能依旧守着大姚那熟悉的竹篱笆。

我当然轻松跨过了高考。

“家长和老师们,莫紧张,来光禄陪我甩一碗凉粉压压惊!”

想着当年的我,应该准备审题写作文啦。高考作文仿佛就一宿命,你的一生或多或少都跟它撕扯不清。

当年高考作文题:

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去玫瑰园,一个女儿告诉母亲,“这里不好,每朵花下都有刺”;另外一个女儿告诉母亲,“这里真好,每个刺上面都有花”。根据这一材料展开描写,写一篇议论文。

一读完材料,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心中烙下了探春这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听她夹枪带棒的斥责生母赵姨娘,大呼过瘾;看她杏眼圆睁,横眉怒打家奴王善宝,鼓掌称快。

跑在安静祥和的光禄小镇,想到人生如白驹过隙,如果每颗刺都剑拔弩张,醉享普罗大众称孤道寡,人生终究寡淡无趣。

以前相谈甚欢的老同学,拿起电话居然掂量好久。

往昔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坐在一起不知从何开口。

一个不想说,一个不好问。强者王顾左右而言他,弱者退避三舍,修篱种菊。时间悄无声息就长出好多刺横亘在彼此之间。

同学变老了,兄弟成往昔。聚是一把火,散是满天星。

三十年过去啦,材料中的小女孩和你和我,还有他,面对高考,你想对生活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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