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旁骛,求知问学

古之奕秋善奕,常诲二人奕,其一人专心致志,唯听奕秋,一人虽听之,心思鸿鹄,弯弓搭箭欲射之。虽同师于奕秋,后者远弗如前者,差于智乎?非也。

又有一书生高凤,家以种田为生。某日,其妻将往田,嘱书生看庭守麦以备鸡之啄盗。时落不虞之雨,潦水携麦流之,书生持竹竿诵书,竟未察。妻归,怒而责之,书生乃知其事。数年间,书生闻于学者。

众人皆知明有宋濂曾以序赠东阳马生,其书曰:“家贫,无已致书以观,每假借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已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使愧者思忆往事。

年幼初识字,乐于积累,所及之处所见之字,必手记之,查问明白,无笔纸在旁,则默志于心,而后转记专本。时处高中,因厌数法计算旋迷古学诗词歌赋,一度痴爱入骨。尝见前座一同窗桌摆王国维之《人间词话》,牵之念之,遂乞借阅,曰:亦于他人假借得之,许君五日还。

于是课余废周公之约,废闲谈之心,笔耕不辍,摘其佳词妙诗录之,每录毕一页,即停笔细核之,恐有遗误。又忧五日之期甚短,夜举电光,借小桌,坐于床续抄白日未完之字,至晨时两点仍不觉丝毫睡意。至五日,如期还约。盖以余虽无宋濂之才能,亦曾有凡人皆有之追求。

素日里,捡拾诗词妙句乃乐事一桩,溺于古意诗境之中,自以为美。间或无病呻吟,自诗一首,遇胸中抑郁之时,亦寄情于诗词文字之中,或录或默或创,皆能净心静心。亦曾立志当一纯粹文人,并以国学终其一生。

嗟叹于斯,终食其志,废诗废文,冷落书角,尘埃满覆,与后生科技工具手机难解难分,厮守昼夜,送走朝光迎来暮阳无非一俯首一仰首一阖眼一睁眼之光景。何以聊慰?唯有此文。

如今学院之学生分心之事过多,余亦为学者,乍观时间宽裕,然则茫然不知真实所求。现欲与宋濂前辈来一场华山论剑,请君裁之。

宋前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发动坚毅之功,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而后生小子厌奔于学室与宿舍,厌去家从学,为学生者不甘为为学者应为之事,好逸恶劳;

宋前辈援疑质理,请教于师,谦逊有理,“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理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此为为学者应有之态。

比之众君:误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待学业乃“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怠之求知问学,“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之类更不消说;

最后宋前辈“寓逆旅,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而前辈蕴袍敝衣处其间,竟无慕羡意,曰:“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以学为乐,从容自若,乃成其才,显其华,全其志,而众君枕稳衾温,或有攀家境者,或有比容貌者,中虚其外。这场华山论剑,宋前辈完胜。

唐宋八大家之一韩愈有《师说》:“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之,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齿学于师。是故圣愈圣,愚亦愚。”是故当代学者应持好学、乐学之心,专攻术业,博学多知,兼之学德学思,完善自我,臻于善学善思。

心无旁骛,“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2017.5.18学校演讲比赛终稿,2020.3.29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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