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诺洛斯被哈维斯取悦了,这让哈维斯很高兴。
“这很好,然后?”暗夜精灵询问天界的指挥官。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玛诺洛斯点了点沉重的头,满嘴獠牙。他的翅膀伸展后满足地收拢起来。“是的,非常好。萨格拉斯会非常高兴的。”
萨格拉斯。天界指挥官说出了造物主的真名。哈维斯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他尝到了名字的味道。萨格拉斯。
“一旦咒语被设置好,我们会对入口采取行动。首先来的是我们的部队。然后,当一切准备妥当,我的主子……”
哈卡这时来了,他在玛诺洛斯面前单膝跪倒。
“原、原谅我、我得打断您的话,我、我的一个猎犬回、回来了。”
“只有一个?”
“好、好像是这、这样的。”
“那么你从它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玛诺洛斯问。
“它们发现了之前暗夜精灵之主哈维斯提到过的,两个有不同气味的家伙,另外还发现了一个暗夜精灵和他们在一起!但是在抓捕的过程中,他们极力反抗。”
玛诺洛斯第一次显现出有些不安。哈维斯细心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有所困扰。“不会——”
哈卡迅速摇了摇头,说:“我想不是,可能只是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力量,也可能他们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力量。”
这两个人说了些重要的事情,但这是参事没有办法加入的。他冒险打断了他们的话,说:“最后一个家伙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图像?”
“是的,有。”哈卡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在他的手掌上,突然显现出一幅活生生的小图片。它抖动得很厉害,而且时不时会变得模糊,但是仍然一点点显现出了最后一个人物的样子。
“是、是从地狱兽的眼、眼睛里看、看到的。一个和、和恶魔守卫一、一样高的家伙。”
哈维斯皱了皱眉头:“传说是真的,然后,森林之王也是真的。”
“你认识这生灵?”玛诺洛斯问。
“远古的神话提到了森林之王,半神半人的塞纳留斯。他据说是月亮女神的孩子……”
“别的就没了?”长满獠牙的嘴皱了起来,笑了笑说,“我们会处理掉他的。”他又朝哈卡命令道:“看看别的。”
犬王很快照办,手中显出来一个绿色皮肤的勇士,一个年轻的暗夜精灵和一个穿着怪异、有着火焰般头发的人。
“好奇怪的组合啊。”哈维斯说。
玛诺洛斯点点头。他说:“这勇士表现很忠诚,我正需要更多像他这样的部下,大家应该像他学习,学习他的潜能。”
“这样一头畜生?当然不行!他比矮人还要奇怪!”
带翅膀的玛诺洛斯并没有争论什么,只是坚持要看这三人。“那个纺锥形的生灵有双警惕的眼睛。我认为,他是有魔法的生灵。几乎就像是个暗夜精灵——”他打断了哈维斯的新抗议,“但不是。”他让哈卡关掉图像。当他在想,究竟从图像里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正穿过房间。
“可以派、派遣更多的地、地狱兽去找他们。”犬王建议。
“但是后面要有恶魔守卫跟着。这样,猎物才会被抓住。”
“抓住?”参事和犬王都重复了这话。
深邃的眼睛渐渐变小:“我们必须要好好研究他们,他们的弱点和强项都要好好研究,以防万一。”
“恶魔守卫可以遍布到各处到?”
“他们会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多。暗夜精灵之主,你的上层精灵做好准备了吗?”
正在盯着巫师的哈维斯,低下了他的头,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不惜一切来实现我们的光荣梦想,使得全世界更纯净。”
“世界会被清理干净的,暗夜精灵之主,你大可放心。”玛诺洛斯看了看哈卡,说,“我把狩猎的任务交给你,犬王。不要再失败了。”
哈卡躬身而退。
“现在,暗夜精灵之主,”高大的玛诺洛斯将目光转过来,继续说,“让我们开始构造你的子民的未来。”玛诺洛斯将翅膀折叠了起来,就像他每每考虑令他高兴的事情时的样子。他说:“我许诺你的未来,是他们从来不可能想象的……”
死亡之翼在山川间翱翔,呼吸着各处的火焰。克拉苏斯的周围到处传来厉声尖叫,但是他找不到任何求救的人。他被束缚在他小小的魔法师的躯体里,像个田鼠一样在燃烧的土地上奔来跑去,徒劳地试图逃避事端。他需要帮助那些垂死的人。
突然一个黑影覆盖了他奔跑的地方,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嘲笑道:“好啊,好啊!这是一小块什么?”
有魔法师身体两倍大小的爪子在克拉苏斯身边盘旋,骚扰着他。利爪没花什么力气,就把他拖进了空中……带他去见识恶狠狠的死亡之翼。
“为什么,只有一点点的老龙肉!克莱奥斯特拉兹!你在少数种族里待太久了!连他们虚弱的毛病也传染给了你!”
克拉苏斯想要施念一个咒语,但是他的嘴里除了吐出几个蝙蝠之外,说不出一个字。死亡之翼一吸气,就把蝙蝠无情地吸进了自己灼热的胃里。
黑色的巨龙吞咽着,说:“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吃的!我在怀疑你是不是还有更好的东西给我吃。但是你已经浪费了我太多时间,所以我最好还是结果了你!”他高耸起身体,张开他的喉咙,又说:“另外,你无论做什么,对任何人都是无济于事的!”
利爪松开了克拉苏斯,但是当他跌落进死亡之翼的嘴时,事情发生了转机。死亡之翼和燃烧的山川景色消失了。克拉苏斯忽然之间飘浮在可怕的沙暴之中,被狂烈的风吹得不停旋转。
一个龙的头在风暴的中心成形。开始,克拉苏斯想是黑色巨龙跟着他,决心不让他的食物跑掉。随后,另外一头和先前一样的巨龙出现了,这样一头跟着另外一头……克拉苏斯眼里这样的情景好像没有止境。
“克莱奥斯特拉拉拉兹……”他们一再重复地呻吟,“克莱奥斯特拉拉拉兹……”
克拉苏斯想到,每个龙头都和死亡之翼的不同,而且每个龙头都是沙暴自己生成的。
诺兹多姆?
“我们……已经经历过所有的事情!”永恒之龙努力着,“我们……看到了所有的……”
克拉苏斯等在那里,知道诺兹多姆在尽力说那样的话。
“所有的结局都是一无所有!所有的结局。”
一无所有?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说所有充满恐惧的魔法师都要经过这里,将来也被除掉?
“除了有一样……”
有一样!克拉苏斯抓住了微弱的希望之光。“告诉我!路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在回答的过程中,龙头换了。他的口鼻收缩,头变长,更像是个人——不!不是人类——而是精灵。
一个暗夜精灵?
这是他要提防的,还是他要寻找的呢?他想问问诺兹多姆,但是沙暴变得更加狂野。
狂风撕裂了龙的脸,把沙子散播得到处都是。克拉苏斯试图保护他的身体,以免被钻进衣服里的沙子撕裂。
他尖叫着。
坐起来后,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嘴巴仍然在无声的尖叫中张开着。
“我的女皇,她又和我们在一起了。”
渐渐克拉苏斯的神志回到了现实中。关于死亡之翼和诺兹多姆的后续变化,仍然大肆扰乱着他的想法。但是他最终还是弄清楚了,自己正躺在蛋室里。在这里他和阿莱克斯塔萨有了第一次对话。女皇亲自来看他。出于对自己关心,年轻的那个肉身看上去也非常担心。
“你的咒语已经过去了?”阿莱克斯塔萨安静地问。
这次,他决定不让她知道结果。诺兹多姆可怕的话语预示着通向未来的路已经都被打开。更麻烦的是,他能告诉她耐萨里奥已经发疯了吗?还有他能说黑龙将会引起的可怕事件吗?
但是,当克拉苏斯试图谈论到魔鬼的时候,他再次陷入了晕眩。他只有尽力保持意识清醒。“太快了。”阿莱克斯塔萨警觉地说,“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可他需要的远不只是休息,他要解除不祥而敏感的咒语,那显然是大地护卫降在他身上的。但是没有一头龙意识到他的状况是由巫术引起的。在他们的变身当中,死亡之翼总是最为狡猾的恶魔。
克拉苏斯对黑龙无计可施,他转而想到了暗夜精灵。诺兹多姆曾试图向他展现他们的特征。他回忆起那些攻击过他和罗宁的精灵,但是没有一个看上去符合这个特征。
“我们离暗夜精灵的土地有多远?”克拉苏斯问道。随后他吃惊地摸了摸嘴巴。他意识到,那些话是从他嘴里顺利地讲出来的。显然,耐萨里奥的咒语只牵扯到龙自己,而并没有干扰到别的地方。
“我们可以尽早把你带到那里,决不延迟。”他的年轻肉身回答他,“但是你说的事情是关于什么的?”
“这……这还是和那件事情有关,但是我的进程改变了。我相信……相信诺兹多姆刚刚联系过我,他想要告诉我某些事情。”
他年轻的肉身发现这事情太复杂了,说:“你做过噩梦,也有困惑!我们好几次听见你的呻吟。真的怀疑时间之龙是否会帮你。帮阿莱克斯塔萨,或许是的,但不会是你。”
“不,”女皇纠正道,“我相信他也许知道真相,克莱奥斯特拉兹。但他说,诺兹多姆触碰了他的思想,我怀疑他说的事实。”
“我佩服您的智慧,我的爱。”
“我必须要去暗夜精灵那里。”克拉苏斯坚持道。克莱奥斯特拉兹就在边上,他也无意提及耐萨里奥的表里不一。他的状况好多了。“那里有一个我寻求的人,我希望还不算太晚。”
母龙将头歪斜在一边,双眼在克拉苏斯的眼睛里寻找什么:“你前面告诉我的都是事实吗?所有的都是吗?”
“我说的是……事实,但恐怕还有更多。龙族——所有的龙——都要面对一场战争。”
“但是诺兹多姆不在,没有办法达成一个共识,别的龙不会同意任何事情的!”
“你必须要让他们信服,去反抗传统!”他用力站了起来,“他们可以很好地停留在世界和遗忘之间!”
由此,他把能够想起来的——关于燃烧军团的恐怖——都说了出来。
他们听他讲着关于流血、屠杀、魂飞魄散的可怕故事。他讲给他们听后,有两条龙都发抖了。克拉苏斯把他们吓得够呛。
但是即便是这个时候,阿莱克斯塔萨还是说:“他们可能还没有决定。我们已经看透了世界,但是我们把世界的进步留给更年轻的种族。即便是耐萨里奥,他自己是一个大地护卫,仍然喜欢这样。”
他很想告诉她关于耐萨里奥的事情,但是思考让他头昏。克拉苏斯不情愿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会做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你一定会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去找暗夜精灵,去寻求你要的答案,如果你认为这有助于现在的情形的话。”她抬头看着她的配偶。考虑了一会儿后,女皇又说:“我要你跟他一起去,克莱奥斯特拉兹。你愿意吗?”
公龙尊敬地低下了头,说:“如果你要我这么做,我非常乐意照办。”
“我还要你听从他的领导,我的伴侣。相信我说的,他的智慧对你非常有价值。”
透过克莱奥斯特拉兹的脸,并不清楚他是否相信女皇后面说的话,但是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夜晚已经来临。”阿莱克斯塔萨对克拉苏斯说,“你会等到天亮吗?”
魔法师摇摇头:“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第一个承受了拉芬克雷斯特氏族命名的人,坐在高大不安分的坐骑上,抬眼看着那巨大的花岗岩建筑。他曾跟他的同伴解释过,这结实的结构与棋盘上的某个部分相似——一只黑色的车。那些黑色的大鸟时不时地在这附近盘旋,甚至还在上面做窝。说明这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涉及权力的地方。
拉芬克雷斯特的仆人花费超过一代的时间——暗夜精灵一代的时间要比其他大多数种族都要长——持续不断地雕琢着氏族的大本营,渐渐地在岩石间建造起了一个世间罕见的要塞。黑鸦堡——一个邪恶且没有颜色的地方——在暗夜精灵的王国里散布着它的影响力,很快远近皆知,成为仅次于宫殿的地方。当暗夜精灵和矮人交恶的时候,是黑鸦堡的力量掌控了平衡。拉芬克雷斯特的氏族成为了荣耀的君王,暗夜精灵和矮人的血统也相互融合。如果侍奉艾萨拉的上层精灵,要妒忌他们种族里的其他精灵的话,一定就是这些在黑鸦堡里的了。
虽然顶层开了窗户,但是唯一进入其中的办法是通过两扇铁门。它们并没有被固定在房屋结构上,而是固定在了山丘上。结实的大门被封得严严实实,还严加守卫。只有疯子才会想要不经允许就进入其中。
但拉芬克雷斯特一到,两扇门就毫不迟疑地打开了。他们为他的三个囚犯开门,三个中的一个知道黑鸦堡的故事,而他现在越发紧张。
玛法里奥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进入这个黑暗的地方,尤其是在如此可怕的情形下。更加糟糕的是,他无法想象他的孪生兄弟,是促成他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在他们的旅途中,他获悉是伊利丹——突然和拉芬克雷斯特联合起来——发现了罗宁的咒语。在玛法里奥的兄弟的帮助下,暗夜精灵指挥官全力以赴,决心要抓住任何一个入侵者。
他看见布洛克斯的时候最为开心,但是看到伊利丹的孪生兄弟玛法里奥让他相当困惑。
房间被五个角落放置的水晶宝石照亮,拉芬克雷斯特检查了他抓获的俘虏。指挥官坐在一把石头椅子上,椅子放置在一个石台上,这让拉芬克雷斯特可以高高在上地坐着,俯视下面三个人。
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房间的墙边站成一排,还有一些围住了玛法里奥和他的同伴。拉芬克雷斯特旁侧有两个高级官员,每个人的臂弯中都放了一顶头盔。伊利丹就侍立在贵族的右边。
两名身居高位的月亮守卫晚来了一会儿。指挥官把他的俘虏带到门口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来到黑鸦堡。月亮守卫也发现了罗宁的咒语,但是他们的间谍告知他们拉芬克雷斯特一行人来了,他们却还来不及派出自己的人。巫师并不因为贵族拉芬克雷斯特的举动而高兴,也不为伊利丹的出现感到多少欣喜。在他们眼里,他是个不被认可的咒语家。
“再次麻烦,我的拉芬克雷斯特阁下,”月亮守卫中年长的那个语气变得缓和——他的名字叫拉图苏斯,样子不像个官员——他说,“我必须要求,这些人要转交给我们,去回答一些必要的问题。”
“你曾经抓住过兽人,但把他弄丢了。无论如何,他来到我这里了,事情就好办多了。”拉芬克雷斯特看了看三个人又说,“这里有的要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更多。伊利丹,你怎么看?”
玛法里奥的兄弟看上去有点病恹恹的,但是他回答得很有力:“是,阁下,他是我的兄弟。”
“这就像黑夜和白天一样明显。”他审视着被俘获的孪生兄弟,“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小子,就像我知道你兄弟的一些情况一样。你的名字叫玛法里奥,对吗?”
“是的,阁下。”
“是你救了这个兽人?”
“是的。”
指挥官向前靠了靠,问:“你有什么好的理由吗?有什么理由可以为这可恶的行为开脱?”
“我怀疑你是否会相信我,我的阁下。”
“哦,我能相信很多事情,年轻人。”拉芬克雷斯特平静地回答,同时轻轻地拉着他的胡子,“凭良心讲,你那样做为了什么?”
“我——”玛法里奥还能有什么其他别的选择吗?迟早,他们会通过各种方法,从他这里获得真相。他说:“我可以试着解释一下。”
于是他告诉他们,他在塞纳留斯门下学习,这立即招来可疑的目光。他解释了自己一再做到过的梦,还有半神半人如何教他行走于潜意识中的翡翠之梦。最为重要的是,玛法里奥描述了令他困惑的力量,这力量带他到了很多地方:艾萨琳,还有受人爱戴的暗夜精灵女皇的宫殿。
他们听他讲着井,还有宫殿中巫师煽动起来的混乱。他为拉芬克雷斯特、月亮守卫和其他人构筑了一幅全景的、身临其境的画面。
有件事情他没有提及——他把它看作是很显然的事情——就是他惧怕艾萨拉女皇的独裁。
拉芬克雷斯特并没有对他的故事作出评论,而是转向月亮守卫:“在你们的秩序里,遇到过这样的麻烦吗?”
年长的巫师回答说:“井现在异常狂暴,这是因为它的力量被误用了。我们没有监控来自艾萨琳的活动,此后,就有了如此难以置信的故事——”
“是啊,真是难以置信。”长着胡子的指挥官看了一眼伊利丹,又说,“关于你的兄弟你有什么可说的?”
“他从来是那种轻易就被迷惑的人,阁下。”伊利丹不愿意看玛法里奥,“而至于这是不是真的……”
“确实,我仍然不相信,哈维斯和上层精灵在没有女皇授意的情况下,煽动制造了一些恶行。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好像女皇是奖励给他们的财产,别人都没有权利碰一下。”
说到这里,月亮守卫也点头称是。参事和那些艾萨拉周围的人,个个态度傲慢,这是众人皆知的。
“如果我可以,”拉图苏斯插话说,“一旦我们在这儿处理了什么事情,我会传话给我们的头儿,他们会对上层精灵及他们的行动做监控。”
“我应该对那个最感兴趣。年轻的玛法里奥,你的故事——假如大部分都是真的——解释了你的一些行为,但又怎么能解释你会把种族里的头等要犯释放了呢?”
“我或许可以更好地回答你。”罗宁突然说。
玛法里奥并不肯定,其他人在这里说话是不是件好事。虽然罗宁和暗夜精灵种族有某些含糊的相似处,而且这可能让很多事情对他继续有利,但暗夜精灵对其他种族并不是那么宽容的。
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拉芬克雷斯特似乎乐于听他讲。他随意地朝带头巾的法师挥了挥手。
“在我的土地上……离他来的地方并不远,”罗宁一边解释,一边朝布洛克斯点头,“有一种反常的魔法被开启了。我的人民和布洛克斯的人民分别派了我们去探个究竟。我们各自发现了那反常的魔法,我们不自主地被拖了进去。他在一头停住,我在另外一头。”
“那这和年轻的玛法里奥有什么关系?”
“他相信……就像我做的那样……那些反常的魔法是因为我前面提到的咒语所引起的。”
“那倒是一些值得警惕的理由。”高等月亮守卫有些怀疑地评价说,“这个绿皮肤的家伙一点都不像是被派去学习、创造魔法或者巫术的。”
“我的战斗指挥官命令我去的,”布洛克斯用一种挑衅的吼叫来反驳他,“我就去了。”
“我不能为兽人说话。”罗宁说,“但是我肯定他是这种学习的行家里手。”他的双眼和暗夜精灵如此不同,令月亮守卫不怎么相信他。
停顿了一会儿后,玛法里奥意识到他们不知道罗宁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在这种艺术诗歌般地表达中,认识了一个人。确实,法师被允许说出所有的故事,好像是为了一个原因。
“或许,我老了,但是我愿意相信大部分你说的话。”拉芬克雷斯特的认可引来了几个官员的侧目,也让玛法里奥感到轻松。如果指挥官把他们的故事放在心上——
“我们还没有决定。”拉图苏斯宣布说,“这样一些信息并不足信,还需要一些推敲。”
贵族拉芬克雷斯特的眉毛扬了起来,问:“你对我说的话,还有什么争议?”
他打了个响指,守卫就紧紧抓住玛法里奥的手臂,把他拖到了台前。
“现在,我要试试新巫师对我的忠心。伊利丹,我们必须相信绝对的真实,然而那可能对你来说并不愉快。我能依靠你,为我们证明你兄弟说的都是真的吗?”
伊利丹咽了下口水,然后看着玛法里奥说:“我相信我兄弟说的话,但是我不能对穿长袍的生灵说出这样的话,阁下。”
伊利丹正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身上,以避免对他的兄弟施用魔法。尽管玛法里奥对这种关心感到感激,但他不喜欢让罗宁和布洛克斯在他的地方受煎熬。
“指挥官阁下,这太荒谬了!”一个高等巫师走到台前,轻视地看着伊利丹,“一个是没有被认可的咒语家,还是一个囚犯的兄弟,任何的质询都是值得怀疑的!”他转向玛法里奥,对着年轻的暗夜精灵威胁地眯起了眼睛说:“参照我们早先文明的法律,在牵涉到魔法的问题时,月亮守卫有责任和权力监督所有的审问!”
他走上前,到了离囚犯触手可及的地方。玛法里奥尽力表现出镇静。面对黑鸦堡的威胁,他希望他受过的德鲁伊训练,能够帮他活命。但是一个巫师对他意志上的拷问,对他有更大的威胁。这样的审问可以留个全身给他,但是他的大脑思想已经破碎,力量也不能再恢复了。
伊利丹从台上跳下来说:“阁下,我来审问我的兄弟。”
不管他的孪生兄弟会对他做什么,玛法里奥猜想伊利丹会比只想得到答案的月亮守卫更加小心翼翼,从而靠近核心问题。玛法里奥看着拉芬克雷斯特,希望他可以接受伊利丹的提议。
但是黑鸦堡的主人倚靠着椅子说:“法律必须要被遵守。他归你了,月亮守卫,但是你只能现在、在这里审问他。”
“这很好。”
“想想好,那样他才可能跟你说实话。”
玛法里奥异常真切地体会到,拉芬克雷斯特正试图保护自己免受伤害。但首先最为重要的是,带胡子的指挥官是王国的守护者。如果那要以耗费一个暗夜精灵的生命或者意志为代价的话,牺牲还是必要的。
“我们会知道真相的。”——所有的巫师都会这样说。他朝守卫命令道:“扶正他的头。”
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士把玛法里奥放正在月亮守卫面前。穿长袍的月亮守卫上来,用食指点住了囚犯的太阳穴。
一阵惊恐向玛法里奥袭来,他肯定自己尖叫了。他的思想晕眩,旧有的记忆不听使唤地浮现出来。每段记忆都刺进心头,感觉就像是有个爪子在抓他的灵魂,不断往深处挖……
不要乱动!拉图苏斯粗暴地命令道,说出你的秘密,这对你有好处!
玛法里奥想要这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他想他已经说出了所有想到的东西并试着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至于艾萨拉的表里不一,玛法里奥仍然坚持不说。他被信任的机会正在逐渐减小,如果怀疑已经产生了——
此后,正当不停出现的问题向他涌来的时候,突然停止了。那种感觉没有后退,也没有消退,它只是停顿了。玛法里奥两腿抽筋,要不是卫士扶着他,他早就跌倒了。
渐渐他开始意识到一种呼喊,一部分是出于不信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恐慌。刺耳声音像是来自一个年老月亮守卫。
“真可怕!”别的人也叫了起来,“肯定不是女皇!”
“绝对不是!”
他极度的恐惧终于过去了。玛法里奥诅咒了他脆弱的意志。审问还没有开始,他已经挫败了自己,也挫败了塞纳留斯的教诲。
“上层精灵!肯定是的!这是哈维斯的作为!”另外一个声音坚持说。
“他用邪恶来对付自己人!”先前的一个赞同地说。
他们在谈论什么?虽然玛法里奥的头脑仍旧不清醒,他仍然确定那关于叫喊声的对话有些不对劲。说话的人太兴奋了,反应也很固执。他只是个等级不高的暗夜精灵,为什么他的那些含糊不清的怀疑会助长他们的恐慌?
“让我来对付他。”一个声音说道。玛法里奥感觉月亮守卫把他交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把他渐渐压到了地上。
有只手碰到了他的脸颊,并把他的脸抬起来。透过迷蒙的双眼,玛法里奥发现他的兄弟正在看他。
“为什么你不立即屈服?”伊利丹喃喃道,“两个小时!你还有什么留着没有说?”
“两个——小时?”
没有回应,伊利丹的呼吸变得轻松一些。“赞美艾露恩!在你说出有关女皇的那些事情之后,那个老混蛋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挖出来!要不是他的咒语被立即压制了,你可能只留下一具空壳了!他们还不能对失去的弟兄释怀,他们会责怪于你!”
“他的咒语被压制了?”那几乎没有感觉。审问玛法里奥的是最高级的巫师。“他们所有的咒语都被压制了!”伊利丹坚持说,“当第一个咒语失去控制的时候,他又试了一个,但没有奏效,他的同伴开始尝试第三个咒语,还是没有成功!”
玛法里奥还是不太明白。他的孪生兄弟说的话听来好像两个月亮守卫都失去了魔法。“他们不能施咒语了?”
“不能,我感到我的力量也废了。”他靠在玛法里奥的耳边说,“我想我还有些控制力,但是所剩无几了。就好像我们被切断了和井的关联!”
骚动还在继续。他听见拉芬克雷斯特问月亮守卫,是否还和他们的同伴保持着关联。其中一个巫师已经承认,那经常出现的关联已经被切断。贵族然后询问他自己的手下,是否他们还存留有一些功夫,哪怕是很微小的。
没有人给予肯定的答复。
“开始了。”玛法里奥不经考虑地耳语着。
“嗯?”他的孪生兄弟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有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伊利丹,回忆起了被——那些在塔中的人——召唤来的暴力军队。他再次看见了一种心不在焉、一种对宫殿的城墙可能受咒语影响的漠视。
“我不知道,”玛法里奥最后告诉他的兄弟,“我希望月亮女神可以让我知道,但就是不行。”越过伊利丹,他看到了布洛克斯和罗宁关切的面容。不管他们是否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们看上去都像是在分担他加重的恐惧。“我只知道,开始了,不管它是什么……”
整个暗夜精灵王国,整个卡利姆多大陆和数以千计的其他物种,都感觉到了失落。他们和井的联系被切断了。他们曾经尽情享用的力量,现在全没有了。戒备心理迅速增长,因为就好像有人伸手偷走了月亮。那些居住在宫殿附近的居民,自然就想向他们的女皇求助,呼唤艾萨拉的指引。他们在被闩住的大门前等待,人越聚越多。上面,哨兵看来面无表情,既不去开门也不安抚涌动的人群。
直到过了半夜,城市的大部分区域的精灵都涌向了这里,大门才最终缓缓打开。精灵们都向前拥挤,如奔腾的洪水。他们确信艾萨拉最终会出来回应他们的恳求。
但是,皇宫里出现的不是什么女皇,也不是任何暗夜精灵世界可以想见的东西。
而是燃烧军团的第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