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5

很多人迷恋汪曾祺先生的文字,是觉得他的笔下有浓浓的“中国味儿”。先生的文字公认极好,他也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让中国传统的味道进入自己的文字中,贾平凹评价汪曾祺,说他“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

汪曾祺在诸多谈写作的文字中,透露出一点自己发现的心得和奥秘,其实,这些奥秘,虽然是谈写作,其实同样是在谈诵读。如果放在有声语言表达中去借鉴参考,简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果你有所感悟,不妨留言,与大家

01

包世臣论王羲之的字,说他的字单看一个一个的字,并不觉得怎么美,甚至很不平整,但是字的各部分,字与字之间“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文学语言也是这样,句与句,要相互映带,相互顾盼。

一篇作品的语言是有一个整体,是有内在联系的。文学语言不是像砌墙一样,一块砖一块砖叠在一起,而是像树一样,长在一起的,枝干之间,汁液流转,一枝动,百枝摇。语言是活的。中国人喜欢用流水比喻行文。苏东坡说:“大略如行云流水”,“吾文如万斛泉源”。

02

抒情和议论,要贴近故事和人物。

沈先生讲创作,讲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写”。我们有的同学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照我的理解,他的意思是:小说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导的;其余部分都是次要的,派生的。作者的感情要随时和任务贴得很紧,和人物同呼吸,共哀乐。不能离开人物,自己去抒情,发议论……

03

一个民族最根本的东西是语言。

我觉得一个民族和另一个民族无论如何不会是一回事。中国人学习西方文学,绝不会像西方文学一样,除非你侨居外国多年,用外国话思维。我写的是中国事,用的是中国话,就不能不接受中国传统,同时也就不能不带有现实主义色彩。

语言,是民族传统的最根本的东西。不精通本民族的语言,就写不出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的文学。但是我所说的民族传统是不排除任何外来影响的传统,我所说的现实主义是能容纳各种流派的现实主义。

04

“文宗”韩愈对语言只有一个标准。

他(韩愈)提出一个语言的标准:宜。即合适,准确。世界上有不少作家都说过“每一句话只有一个最好的说法”,比如福楼拜。他把“宜”更具体化为“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

05

语言的奥秘。

语言的奥秘,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

06

写小说就是写语言。

我认为语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内容。语言和思想是同时存在,不可剥离的。语言不仅是所谓载体,它是作品的主体。一篇作品的每一句话,都浸透了作者的思想感情。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写小说就是写语言。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

07

作家只会说大白话不行。

有些青年作家不大愿读中国的古典作品,我说句不大恭敬的话,他的作品为什么语言不好,就是他作品后面文化积淀太少,几乎就是普通的大白话。作家不读书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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