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四】一线生机

上回说到贞定帝和乾元帝破军府一战，中秋之夜水家合家赏月，却遭遇了灭门惨案。

一行五个人，蒙着面，翻过花园的围墙，见人就杀。

靠近围墙那边的下人已经死完了，主人们才反应过来。

水东流的父亲连忙叫护院过来抵抗入侵者。

但这些只会三拳两脚的普通人，哪里是这些江湖人的对手。

除了护院首领何伯，还能支撑一会。

何伯本叫何飞原，以腿功见长于江湖，人送外号“秋风落叶”，早年也是一位行侠仗义的独行客，后来被仇家围攻受伤，又被水东流的父亲所救。

何飞原伤好后离开了一段时间，处理了自己江湖上的恩怨，就隐居在水家，做了一名护院首领。

那些人进来的时候，何飞原看出来者不善，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然度过，先去告诫了树上的水东流，不到事情结束，不要出声，不要下来，一定要藏好。

现场并没有很混乱，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只有何伯能抵挡片刻，可双拳也难敌四手，何况现在是一对三。

就是这场战斗，何伯的右腿被砍断，腹部也中了一剑，倒下了。

然后是叔伯、婶娘、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连一岁的小东晴都没有幸免，都死了。

鲜血汇聚起来流进池子里，池子变成了鲜红的大染缸。

整个院子弥漫着绯色的薄雾，雾里的人都是修罗。

水家完了。

后来水东流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那天的月亮是血红的。

他再也不想看见满月，不想看见凉亭，不想看见池水。

那五人中只有一个重伤，两人轻伤，其余人完好。

然后他们留下两个轻伤的人清理尸体，另外两个行动无碍的人去找钱财。

离开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好像对水园的布局很熟，他是带路的。

剩下的两人负责把四散的尸体堆到一起，放在亭子旁，然后倒上烈酒。

重伤的那个是靠着花池躺在地上，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挣扎着要坐起来，微微眯了眼睛，好像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这时候另一个黑衣人去扶了他一把，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重伤的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什么，扶他的黑衣人也扭头朝大树的方向看过来。

大概是为了让重伤这人安心，黑衣人大步走向小东流藏身的榕树。

小东流看见黑衣人走过来，早已忘记了哭泣，胡乱擦几把眼泪，把原本就紧绷蜷缩的身体又用力缩了缩，恨不得能缩进阴影，缩进树干，缩进空气里。

这讨厌的月亮，真亮啊！

那黑衣人走过来，绕着大树转了一圈，刚好站在小东流藏身的正下方。

片刻后，这个人走向自己的同伙。

然后跟那个重伤的人说了什么，重伤的人这才作罢，又躺了下去。

这个黑衣人又扶他躺下，左手抚在他的后背上，右手帮忙托着他的腰。

安顿好后，又去帮忙打扫战场，给这场人间惨剧一个落幕。

等寻找金银财宝的人背着几个包袱回来了，一脸喜色，显然收获颇丰，

随后这群人放了一把火，带着重伤昏迷的同伴走了。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结束。

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做这等惨案，

午夜梦回的时候，可会看见冤魂索命？

但对水东流来说，这是他人生的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