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3)

      回忆点点，点点回忆

      谈及捡鸭蛋，不由就让我回想起姥姥那个村庄的池塘。与我家所在的村庄不同的是，那是一个四面环水的、也是同姓的小村庄。春暖花开的季节，春水也开始涨满了池塘。流动的活水，让夏天的池塘则成了天然的泳池。而秋冬季则因为水量干枯而水位下降，也成为了孩子们的游乐场。记得中秋节前后，表哥们就会带我们一群小不点在池塘边挖肥肥滑滑的泥鳅，每挖到一条，惊喜声响满池塘甚至传到村外。还有更惊喜的，就是月朗星稀的晚上，外婆有时带我去池塘边寻找不归家的鸭鹅。那时，每家散养的鹅鸭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放养状态，所以池塘边就会有没被被主人找回家的鹅鸭在岸边过夜，自然也就会有鹅蛋鸭蛋遗留在池塘边……这一切，都是我开心的源泉。

      后来，我接触读到季羡林老先生的文学作品，很是喜欢他的作品风格。也许他所经历的、他想念的、他所感悟的故乡场景，都与我家乡的距离并不是很遥远……所以才会给我太多的共鸣。尽管我们是有几十年的年代相隔，但作品里的村庄烟火气息却是如此的相像。我想，就就是因为思念是一样的吧。月是故乡明，我读了一遍又一遍，有声的声情并茂的朗诵，无声的电子版纸质书……每一次都是温暖、慰籍心灵的力量啊。月光下，池塘边，一老一小的身影被拉长，被压低了的捡拾鸭蛋的笑声……次次浮现在脑海，然后就模糊了眼前……

      姥姥辛苦扫回来的树叶被拉回来，先是在院子里晾晒至干，后就堆在一个简易的草棚里，堆起来的树叶堆就是圈养的羊一冬天的口粮，间或是烧锅的引火。过了冬等到春天来到，草木葱茏的时候，圈养的羊群也开始可以出圈，的吃料也要换成了新鲜的青草树叶，而干树叶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春末夏初的晴朗一天，姥爷就会把草棚拆掉，把残留在底部的老树叶翻开铲出，叶片早就没有了筋骨，因为潮湿粘连成块，并发出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姥爷把铲除的腐烂底叶清理出来，作为肥料被拉到田里。清理出来的地方平整后再在太阳的暴晒下，渐渐没有了之前每天散发出的那股霉味了，小院里也显得利亮了许多，等待秋收后再一个草棚的立起来。年复一年，草棚建起、拆掉，还有那股霉腐的草木味道，就是这样充斥了我的童年……

      老茶，无论是泡还是煮，别有的风味也是经过了岁月的渥堆发酵。只不过它需要人们的精心呵护，因为，它毕竟是要做为一种商品而被流通、消耗的。所以，老茶的经济效益与寿命价值都是可以长久的。而堆积起来的老树叶，尽管也有它的用途，但其价值却是大不同的，因为身轻而微不足道，它的寿命在此时就只是一个季度而已。同样的事物处在不同的阶段、环境，都会是有不同的结局的。温室里的花朵比野外的花更让人关注，还是因为去野外赏花的人不多……

      道理不是讲明白的，而是悟出来。人一定是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对过往有追忆，有时触景生情，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有了不同的感受。人在他乡，如季羡林老先生所言“思乡之病，说不上是苦是乐，其中有追忆，有惆怅，有留恋，有惋惜。流光如逝，时不再来。在微苦中实有甜美在。……”

      时势变迁，物是人非，我想念的月亮很明亮，但也再不是当年那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