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手上提了一壶酒,身后跟着条狗,路过离恨天,见我坐在兜率宫前磕仙丹。我那时刚上天不久,官封弼马温。初上天,欢欢喜喜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妇人,但日子久了也没什么劲。这儿规矩又多,这不让干,那做不得,想回家还得打报告写请假条。百般聊赖于此看见了杨戬手里的酒。
杨二郎同时眨了一下三只眼说:“姑娘,你敢来这里偷吃,就不怕老君把你扔进炉子里炼成猴丹。”
我:“不至于吧?那老倌他整天没什么正经事,烧的那些丹吃又吃不完。”
杨戬:“他那两个烧火的童子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容你胡来,他们不会又下界作妖了吧?”
(日后在西行路上真碰到这俩货在下界作妖,就就金角和银角,是我的一难。)
他往里望了望,里面炉子文武火还在烧。
我斜靠在墙上,就想冬日里出来晒太阳,头往里边歪了歪:“吃他两个丹啰里八唆,我让他们睡一会。你也来吃些?”
随手塞了一颗给细犬。那条狗身形巨长,我叫它细犬,和我有些交情,一来就趴我脚上。
杨戬:“你当磕瓜子儿呐,你不知道,这些九转金丹非同小可,岂是你我随便乱吃的?”
“别和你舅舅说就行。”我抓了一把塞到他手里,顺便从他手里拿过酒壶。
杨戬:“我不吃,这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把酒还我,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调皮!”
我:“你要那名声不吃就算了,酒还不让人家喝,你不知道我好这口吗?”
杨戬笑道:“那酒你留着吧,只是你这满身酒气小心嫁不出去。我还有个饭局,先走了。”
我去,我是要做圣女的人,谁在乎那个。看着杨戬回头叫上细犬踩着祥云飘走的伟岸背影,若有所思。
真漂亮!
当年我初出花果山寻仙问道时,遇上杨戬。他见我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还被人戏弄。他眉间有一道亮丽妖媚的纹身,像只媚眼。后来才知道真是他的天眼。他对我伸出援手。
他说,小姑娘,你何不跟刚才那蝎子精去青楼混口饭吃,也不至于此呀。
“我呸!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三眼仔,你谁呀?”
“呵呵,我,你都不认识?我就是灌江口的二郎神杨戬。”
“哦,你还是神呐!俄地个神,给我点长生药呗,我想吃了长生不老,就不用在这受窝囊气了。”
“我是带了点神仙水,而且最见不得有姑娘被人戏耍,何况是像你这样眉清目秀风神俱佳的女子,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做过凤凰了?”他这话也带着点戏谑的口吻。
“花果山的猴王。算不算?”
“难怪你眉宇不凡!可从来没有母猴做猴王的,想必你有些手段哦?”
“我是天生石胎,起先他们也不服我,打赌的时候我赢了,他们也就愿赌服输了。”
我把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掏出了一个药瓶,说那药能延寿千年,还管饱。可我出来是想学真本事长生的,吃药长生也抵不过别人一刀。所以没有要,也不想凭白无故欠他人情。
“那你去灵台方寸山,那有位祖师招收弟子,只要他看中,不论男女,不拘人妖,你去面试一下说不定能行。”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哥哥,我寻遍整个南瞻部州都毫无头绪,如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祖师就是菩提老祖,老祖还专门叫人在山门迎我。
真看得起我。
“师父说有只猢狲来扣山门,就是你吧?”
一只精致的玉面小生用稚嫩的声音叫道。他轻快的步伐就像飘在半空一样。看见他身后翘着一根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不是松鼠就是狐狸。看他出言不逊,想逗他一下。
“应该是我吧。这林子大了什么精都有,阁下是?”
“你猜。”
“你是一只耗子精?”
“滚!”
“不会是黄鼠狼吧?”
“放屁!老子是狐仙!”
“呵呵,失敬,失敬,我觉得那些也挺好的,以前我就结交过一个小老鼠,非常nice。”
“师父怎么就看上你这雷公嘴了?”
“诶~师兄,不能以貌取人呀,师父他老人家会有错吗?”
“别叫太早,见了师父再说。”
我们到了洞府前,上面刻着“斜月三星洞”,让我想起了家乡水濂洞要是刻上字也不错。这里边确实有点看头,祥云环绕,仙鹤盘旋。许多人精都出来看我,他们个个相貌不俗。师父却迟迟没有出现。
俄顷,天空中飞来一朵云彩,速度极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大家都看着,一些人想逮住它,说千百年来山上没法器出现过了。但谁都抓不着,最后那云朵尾随着我不飞了。
“悟空,那片筋斗云跟了你就是你的了。”
看见师父出来,弟子们都拜见行礼,听师父如是说,也就不敢再觊觎那片云了。
“孙悟空,还不来拜师?”
我才明白师父赐了我这个日后响彻宇内的名字。
之后三年,我只在后院劈柴做饭,整座山的人饭。我的急性子闹出许多事来,但也是山中的开心果,所以师父师兄们从不计较,那个玉面狐狸还整天粘着我。期间和百花羞、白骨成了闺蜜,她们还教会了我化妆梳头。只是没想到她们日后也成了我的劫。
记得那时还来了只知了精,喊师父叫师兄,神神道道地。
“师兄,这猴儿来者不善,让我看着脊背发凉。”
“师弟,想必日后你与她会有一段难解难分的情缘吧?我收她只是天意不可违。”
“师兄说笑了,哪有什么情缘,不过我佛是最讲“有情”的,是吧,师兄?”
“‘缘起性空’四个字你真的理解了吗?”
不久,听说金蝉子在如来的会上开了个小差被贬,与我有关。
杨戬偶尔来拜访师父时,白骨知道了叫我化了妆再去见他,我突然有些心虚。
他见了我却说我眼线没画好,看他眉眼画的如何漂亮。
一日师父拿拂尘在众人面前好端端在我脑壳上邦、邦、邦敲了三下。
“师父,你敲疼我啦!”
“晓得这疼了吗?”说完转身走了。
这特么什么意思呀,三更天我摸进师父起居的后院想问个清楚。老祖就稀里糊涂就传了我飞仙之术和八九玄功,还有驾驭那筋斗云的法门。我原以为它只是个吉祥物,等我啾啾几十万里来回之后恨不得喊它亲娘。
师父传音,叫我即刻下山,日后不许跟人提他这师父。
我跪地叫着师父,为何要赶弟子下山,为何不见弟子一面?我初次知道自己也会哭。
“缘聚缘灭,你以后毁师灭祖只不提我便罢。”
我只得望山而拜,没和百花白骨打招呼就走了。
喝完杨二郎的酒竟然在兜率宫睡着了,正赶上老君出关。
“老君,我错了,别把我扔那火里,我炼不出东西来的!”。
“你这泼猴,还我仙丹。”
“吃下去还不了了。”
“听说你还在冥界闹了事,玉帝把你招上来的?那阎王老子,玉帝都得让他三分,你敢动到他头上去?”
“谁叫他们先动我的,派两小鬼拘我的魂,差点没把我吓死。”
“呵呵,他们就是干这个的,生死簿上时限一到他们一刻都不会等。”
“我是不死之身,是他们弄错了。”
“你们把地藏王都惊动了,不然你以为收得了场?”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好了,我也不跟你动手,传出去说我以大欺小,这仙丹的情有你还的时候。”
这老官猴精猴精的,比我还精,日后我当真要还他的债,而且一还就是五百年。
我去地狱那鬼地方时,也不全是水深火热的,阎罗殿特么还整天开爬梯,莺歌燕舞,地下太平啊。我元神被那鬼法器拘得有点晃惚,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阎王见我非叫我跳舞助兴,有两牛头马面在一旁起哄,被我一棍砸到天边万刃山。
阎王笑道:“你刚来就捣乱,是不是太没礼貌啦?”
“那两个捣乱的我请出去了,要不你来跳一段?”
“孤岂能献舞!你怎么拿的定海神铁?”
这鬼头还有些眼力,不过这如意金箍棒真如意,它本来放在我肉身耳朵里居然在这也能掏出来使。
我脑袋还是不舒服懒得答理他,就说是他们弄错了,我是神仙,要改生死簿,而且要把灵长目的都一笔勾销了。
“放肆!你是什么屁神仙。妖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命册也是你随便能改的!”阎王一改前面的嘻皮笑脸。
“今天我想破一破这规矩,行吗?”我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众鬼臣看弱智一样看着我。
阎魔大帝顿时色变,厉声喝道:“看你有多大能耐,把她独囚梦魇之崖,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可怖的幽冥景象从脚底升起慢慢漫透你的头顶,钻入你每一根毛孔,阎罗禁军,恶鬼显现两旁。
事已至此我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能就这么认怂啊。手中的金箍棒给了我些底气,再加上我阳间不死的仙身中的阳气,我一念诀,元神辉映,照亮阎罗王殿,也激起了我千百万年在日月底下汲取的精气神。
“信不信我让你们这些死鬼再死一回!”
我话音刚落,在这真实的修罗场上不见血光,只见刀光。夺魂镰,湮灭锁,堕神鞭轮番上阵。可惜我金箍棒毁坏性太大,震碎了多少好魂灵。但我元神也已现乏力,想速战速决,一棒比一棒重。
阎魔爱惜,亲自出手,禁军避让一旁。他那摄魂链锤猎猎生风,敲得十八层地狱嗡嗡作响,风卷残云般向我砸来。
我气运八九玄功分身无数,凝滞半空,正待俯冲厮杀。
“悟空, 阎君, 住手!”
那安忍不动超度一切亡灵的地藏王出现在火山之巅,大地般的慈悲和威严,使众鬼束手,平息了战斗。
阎王把猴族寿限加了五百年,但这有违天命的劫数最终算在我头上。我跟阎罗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此战让我一战成名,惊动三界。
天庭对这事他们是很有远见的,不分三六九等,就策划着收编的事儿,为将来仙魔对峙时占着优势,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喜欢我。天上那些老人看我不谙世故就随便安了个职位,替他们养养马,为这事我从没跟他们计较,因为我喜欢它们,就烦他们整天泼猴泼猴的叫。在花果山,猴们还唤我一声美猴王呢。
马儿,马儿,跑的欢,
俺一骑上就封官。
马儿,马儿,跑的快,
俺这差事也不赖。
这天上啊哪都好就特么无情。最是无情的要算玉帝一大家子,玉帝这老子铁面无私又专断独行,还有那横行的西王金母,害的他们家女眷个个思凡。原来百花羞就是披香殿的玉女,这事她从来没和我说过,该死的丫头。下界私通的就有不少:沉香他妈(杨戬他妹)杨婵,织女,七仙女。当真便宜了彦昌牛郎董永他们。当然还包括杨戬的母亲玉帝的亲姐姐。她们自己都遭了大难,一点婚姻自由都没有,还特别喜欢用山压人。杨戬跟我说起桃山救母的事,听得我痛哭流涕,对他当年大闹天宫肃然起敬。但听别人说是他把自己的妹妹压在华山,我死活也不相信。
现在我知道的就有一桩“人命案”。
我在银河放马常碰到姮娥玉女来拾玉石,我没事也帮她捡。姮娥年纪尚小,不到一万岁,美的不可方物。
她说你不知道什么样的玉石好。
在我看来俯拾皆是好石子,只是我没那爱好。等她把挑出来的石子散向空中能放出光彩夺目的光芒来,还一闪一闪的,我只能张着嘴说了一个“哇”字。这时总有一个帅哥站在对面看着,羽衣赫赫,英俊坚毅的脸庞挂着亲和的笑容。
她说他是紫微大帝的属下天蓬元帅,统领北斗七星,三十六万天兵。
“你喜欢他?”
“父皇母后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这不是乘龙快婿吗?”
她说帅哥姓猪,发起神威会现三头六臂,其中有一颗是猪头,不是纯正的血统。玉帝王母觉得这是有辱皇家体面的事(万万没想到这帅哥日后与我在凡间同侍一师)。这真是造化弄人,英俊的脸蛋上涂了一坨污泥,还洗都洗不掉。我为排解她的烦恼,放出群马在白云间展翅飞奔,还不时运玄功使它们毛色改变。一会似火龙在云中穿梭,一会如青烟暮霭,当她看到五彩斑斓的天马在云中闪烁犹如节日焰火时也张着嘴说了一个“哇”字。
“百花羞暗恋奎木狼恐怕也难逃母后的法眼”姮娥喃喃喃自语。
“还有这事,那小贱人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见过她?”
我没有跟她说在斜月三星洞的事。这时河对岸有一天使飞临,和天蓬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匆匆离开了。
姮娥看着对面说:“我听太子哥哥说四海龙王有异心,招揽异族人马。”
“哦。”我沉默了一会。
“我要去蟠桃园了,听说九千年的桃花开了,你去吗?”
“好,你先去,我有空就来。”
看着姮娥远去的身影,忘了问桃园子里有熟了的桃子没有,心里却想起东海龙宫的事和阔别已久的故乡。
我别过师父离了山门,回到花果山的那些日子,杨戬来过几次,看我把花果山弄得像灵台山。我让他看过一回身着紫色长裙,面若玉盘,立在水濂洞前,手持三尺青锋的照片。再就是到东海邻居那逛了逛,不意间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各界龙王与天龙本属同根,上古洪荒时发生一场大战,现在的四海江河湖井龙王战败被天庭放逐,才到各界做了龙王,由东海龙王敖广统领。百万年来一直隐忍不发。当我见到敖广时就觉得他有种睥睨天下的恢宏气度。龙王也非常赏识我,盛情款待。三太子敖丙建议我留在龙宫,我知道他的意思,当时并没有答应。临走时说送我一件兵器,我婉言谢绝了。当我盯着远处一根闪着光辉的巨大铁柱像磁铁般被吸引时,太子疑惑了。
太子笑道:“那是定海神针,你怎么像见了亲人似的?”
我哈哈一笑:“那是针呀?”
我这么一问,那铁柱居然缩小了一圈,群龙大惊失色,唯敖广岿然不动。
“那么……”
我心生感应向它伸出手。那神针呼呼倒转,越转越小,到我跟前就如齐眉棍一般大小,我单手接住,稳稳地扽在地上。这一扽不要紧,海面掀起了一片滔天的海啸。此时神针上显出“如意金箍棒”五个字。
“那么,就把它送我如何?”我抬头望向龙王。
敖广见此情形深知其中必暗藏天机,遂点头示意。
“既然此宝物与猴王有缘,且请收下,我们一水相连日后可互相照应。”
“那是自然,多谢龙王!”
龙王应该是看出我知道些隐情,忍痛割爱有意笼络。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在天庭呆了这几个月,他们的王不在,不知花果山经历了多少风雨岁月,我想他们了。西王母的蟠桃宴也没请我去,就到桃园摘了一麻袋,果然有好多熟的,只是没想像的那么大。特么哪知走的急,那还有六千年一熟的不知道摘。顺带把准备好的宴席也卷走了,返回花果山不做这鸟官了。
飞身停在半空环视山色,有些凄凉,不如往日热闹。猴儿们在水濂洞共飨蟠桃宴却诉说苦情:大概在六十年前,陈塘关猎户上山打猎,山上飞禽走兽几乎殆尽。最后连猴都不放过要逮回人间耍猴戏。我们不从,藏在山中,他们就设下陷阱放火烧山,一部分候在大火中死于非命,一部分在劫后疫情中死去,一部分被带去作了他们的玩物。
“大王回来,我们就安心了。”
我说这次不走了,只是这冤仇要报。
猴儿们把实情说出:东海龙王三太子得知此事,就水淹了陈塘关,为我们报了这仇。不成想彼时天王李靖与哪吒正在那历劫,三太子因此丧了性命。
“啊,呀!岂有此理!那李靖定是受天庭指使。太子啊,太子!”
长老说积雷山的牛魔王和几个妖王都自封大圣,与凌霄殿分庭抗礼了。
“大王也做个齐天大圣,与神佛平起平坐。万一有个争执,气势上也不输他们。”
敖丙本已被龙王立为储君,却因我族而死,我心愤难平,到龙宫看望龙王之后就祭起了“齐天大圣”的纛旗。
天庭听得风声,泼猴私自下界还打出逆天的名号,并与东海交往甚密。意思是先承认他的名号,诱他上天再行绞杀,若是不来,就地掩杀不留后患。
李靖哪吒带了十万天兵来谈判。我见着是这父子,怒不可遏。
“等我先灭了那三头六臂的魔丸再与你说话。”说话间已扫捧跳上云端。
李靖见谈判还没开始就崩了,下令兵分三路冲杀。只见有一路不冲我来而是飞向花果山,我见事情不好,回身救援又被四大天王和哪吒牵制,一时脱身不得,眼睁睁看着猴儿们被秒杀。
我给了他们长生,他们却因我横遭惨死。
杀心是否使我变了容貌我不知道,只感觉整个人长了一倍,金箍棒所到之处天灵哀嚎,一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李靖见我杀红了眼,立即用宝塔收兵。
“李靖,哪里跑,吃老孙一棒!”
一直杀到南天门被杨戬挡在身前。
“姑娘,别冲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起开!”
“大圣,我在人前也只能称小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听我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白白使这许多人血染了银河。”
“你变不了,今天我偏要变一变这浑天浊世。”
“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不管不顾,今日我也可以为你血洒此地,但是我不想见你枉送性命!”
“二郎,我今天是箭在弦上,我也不想你介入此事。”
我的心已被这无穷的怒火蒙蔽,撇开杨戬直奔凌霄殿。
玉帝听到来报,率众神接应李靖,并吩咐通禀紫微帝君和西天,以防四海龙王乘机起事。
我二技能接大招,普攻,再一技能护身法咒加普攻,一套秒仙。双杀,三杀,四杀,penta kill。如意金箍金芒乍起,仙魂出窍,宝塔稀碎。对付这些小神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驾上筋斗云,直接干。筋斗云之快,在我身后成七彩的拖尾;金箍棒之利,串糖葫芦一般穿行天兵之中,连成一条歪歪扭扭灿烂的亡灵曲线。
太上老君见势抛出金刚圈,此宝随型变化,一旦套住难以逃脱,只能避开他。这老家伙有一堆宝物:芭蕉扇,紫金铃,幌金绳,给了玉帝的七星剑,据说我这根棒子都是他打的。
杨戬迟迟没有出手,传音我:姑娘,此时罢手还来得及,你我可以到那谁都管不着的地方。
我无心理会,蒙头闯入了二十八星宿法阵,酣战之时还没忘记三星洞的姐妹,对着白虎阵之首奎星奎木狼喊:
“奎木狼,你这孬种,我那百花羞妹妹还在等你,你可知否?”
我这一喊,星宿阵顿时乱了阵脚。
天蓬元帅率军赶到,摆开北斗天罡阵,阵法暗藏三十六万天兵,把我围困斗魁当中。
“元帅,没想到今日我们相见沙场。”
“我等也是吃人钱粮,替人消灾,大圣要不就此收手,免得刀兵相见。”
“既然来了,我就领教几招。”
“那大圣可别大意,天罡阵从帝君创建以来还无人能破。”
天蓬启动阵法,刹时斗转星移千变万化,成吨的伤害袭来。我一时蒙圈只剩招架之功,无从应战。口舌已丝丝泛咸,立即分身试图冲乱阵型,但是阵型如铜墙铁壁一般。
在我喘息之际敖广率领群龙牛魔王蛟魔王等众妖王杀上天庭,大战一触即发。
“别欺负小姑娘,看刀!”
我来不及叫那蠢货别进来,牛魔已经跃入阵中一通乱劈。不过那蛮牛威力了得,天罡阵在他的刀锋所到之处散开了一道道缺口,又重聚在一起,犹如抽刀断水,只划出一道道涟漪。即使破不了阵也为我争取了破阵的时间。
敖广带着群龙直面玉帝大小天龙,其他妖魔同各路神仙混战。
敖广:“大哥,你我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清算!”
玉帝:“你千万年前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你依然不是。”
敖广:“好好好,看样子这养尊处优的天宫还没把你变成一条虫,还叫什么‘张百忍’。”
玉帝挥动七星剑,顷刻化成万剑。敖广青龙玉帝金龙现出真身,双龙鏖战九天,撼动乾坤。
那边天空频频有三道金光射出,我知道是杨戬的天眼,在这天地大义面前,他站在玉帝一边我不怪他。
我正设法破阵,猛然间见姮娥飞身到斗柄摇光的位置,想叫天蓬留我性命,却被天罡法气弹出。天蓬分神解救,姮娥娇小的身躯在空中飘荡。
我看出破阵的法子。沿玉衡开阳而上,直取摇光破军星,就是阵法天蓬的主位。
我回头叫住牛魔:“我已瞧出破阵的法子,你儿子来啦,你去辅助敖广!”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儿子还在西天呐!你不要我给你加抗性了吗?”
“反正你也跟不上我的节奏,你去那边帮忙!”
西边如来引罗汉菩萨前来助阵,红孩儿和那蝉精也在其中。
我破了天蓬的天罡阵,飞到姮娥身旁,她已气息微弱。若不是天蓬瞬间收缩法力,恐怕她已性命难保。
“大圣,天蓬如何?”
“他法术高强应无大碍。你静坐疗伤,我得去如来那里。”
为牵制如来我索性摆出混世魔王的气势。
“如来,你我也要过过招吗?”
金蝉子:“悟空,你还是算了吧。现在放下棍子可立地成佛。”
“成佛,还是复仇,这是个问题,再说吧。”
佛祖庄严之相确实使我有些心虚不能直视。
如来开言,梵音缭绕。
“大圣,我要与你出手,会落下个以大欺小的口实,金蝉子代我,如何?”
“我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就领教领教。若胜了他,你们这些佛陀菩萨金刚就不能去中天凌霄殿瞎搅和了。”
“一言为定。”
那般菩萨居然唱起了“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来伴奏。梵音盛起回响九天,大战都停了下来。
金蝉子正道:“悟空,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别说教,来!”
我引棒上前。金蝉子单掌托出,如垂天之云,几近虚无。我在这虚无之中无法找出他的弱点。
只见巨掌竖起引来疾风骤雨般的女娲补天金刚石。我用金箍棒死死相抵,却无力阻挡随后而来的九道无极佛印。
哮天犬在最后时刻离了它主人,咬住了金蝉子的手臂。
好细犬!
金蝉子折了手臂就折了羽翅,这也是他成佛的劫,轮回当中我们再相见。
天庭一战地煞终究没能敌过天神,堕入无尽地深渊,与锁链相伴。天蓬只剩下那颗猪头苟活人世。但玉帝也没能保住皇位。
当今玉帝乃尼古拉斯·冯·戈力马·本。
五百年后
人间,
忘却天神,
依稀记得一座五行山,
山中有只猴。
唐三藏:“观音这八十一的剧本改了又改,我都演第十回了,演员也换了又换,上一季我带了牛魔杨戬,以为可以杀青了,谁知还要再来一遍,这次能不能让人领盒饭了?”
悟能:“有我应该可以了吧!”
三藏:“悟能悟净,你们先去山脚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动静。这次我看过本子了,佛陀至亲,菩萨家人,神仙纨绔全都扯上关系。对了,还有个女儿国。嗯,嗯,嗯,我佛如来看了都说好。”
悟能:“就等这泼猴了吗?”
三藏:“你是猪吗,没她不行呀,不然我们跑这么大老远来这干嘛!观音点着名要她主演女一。”
等阿三揭了封印,看到我身下那一坨的时候却傻眼了。那三个傻逼盯着我看了半天说话不出话来。
我成了男一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