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9集:萤在荒芜月在天,萤飞岂到月轮边(2)

        顾小五携同顾剑、裴照,一路护送小枫和赫失他们,到了丹蚩边境。赫失见到他们已经到了有丹蚩军旗的地方,便勒停了马,对裴照道,“前方就是我丹蚩了,裴校尉,就送到这里吧。”

        赫失是客客气气地对裴校尉说出了这番话,毕竟裴校尉救了他一命嘛,还千里护送他至此。但同时,他及时止住了马,也暗示了他不准中原人踏上丹蚩土地的本意。

        裴照当然明白赫失的意思,他也没打算带着甲胄在身的中原兵进入丹蚩国境,毕竟,这太扎眼了,这会引发丹蚩对中原的防备心,不利于将来屠灭丹蚩;同时,裴照知道,既然到了丹蚩境内,那朔博兵应该就不敢对五皇子一行不利了,他应该功成身退,免得破坏五皇子寻找铁达尔王帐的计划。于是,裴照答道,“那好,就送到这里了。”裴照一边给赫失行礼,一边对赫失告别道,“告辞。”

        小枫见到裴校尉要走了,她这一路上和裴照呆了这么些天,对裴照也是很有好感的,于是小枫再一次对着裴照绽开笑靥,对裴照说道,“裴校尉,那我们下次见面再教你吹筚篥。”

        裴照听了,立刻眼角弯弯,对自己喜欢的女子笑道,“好。”

        编剧借小枫的这句话,借裴照对小枫的笑容,向观众强调裴照已经爱上小枫的事实,后来,小枫失忆以后,再也不曾教裴照吹筚篥,但这段记忆的价值,对裴照而言是绝无仅有的。

        赫失见中原兵按照约定退走了,立刻对着裴校尉行了一个他们丹蚩的礼,借着这个礼,编剧想要告诉观众,顾小五假借裴照对丹蚩的拉拢和麻痹非常有用,他们丹蚩一直都没想到,很快,豊朝就会对他们开战,甚至会屠灭全族。

        小枫见到裴校尉走了,就对顾剑和小五说道,“师父,小五,我们走吧。”说完,她就要打马前行。

        顾小五听了,立刻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嗯”了一声,就要跟着小枫往前走。

        赫失立刻制止道,“小公主,这恐怕有点困难,王上有令,不准任何陌生人进入王帐。”

        丹蚩的铁达尔王帐是丹蚩的最大机密,非但铁达尔王在那里,丹蚩的首要人物、精锐部队都驻扎在那里,所以,铁达尔王下令不准陌生人入内,赫失则很好地执行了这个命令。这也是小五刻意利用小枫的地方,他必须先找到王帐,才有可能对丹蚩开战,一举消灭丹蚩。

        小枫奇道,“谁是陌生人?师父和小五都是我朋友啊?!”但是赫失还是不为所动,顾小五则继续装傻充愣,他好像是刚刚知道铁达尔王帐不准外人进入一样,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

        但是,小五又不方便说什么,要不然更加会引发丹蚩人的防备心,他只能瞧向小枫,希望小枫能给自己说说情,让赫失通融一下,让自己能进去。让顾小五惊喜的是,小枫根本没瞧见小五向她求助的眼神,就主动开始劝导赫失了。小枫对赫失撒娇道,“赫失……”

        顾剑见了这场面,他及时抽身而退,对赫失说道,“赫兄弟说得对,小枫,你阿翁不喜欢中原人。再说了,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我该回去跟王上报个平安了,以免他担心。只是小五,你这茶队已经走散了,你怎么办?”

        顾剑为了能让小五顺利进入王帐,他先以要西州向王上复命为借口,主动离去,来增加小五进入王帐的可能性。同时,顾剑不忘提醒小枫,小五为了你都和茶队走散了,他现在无处可去,你可不应该不理他啊!

        但是,顾剑临时扯出的这个谎话,存在着很大的破绽,那就是,你都回西州去复命了,为什么不带着小五一起走?他不是你的表弟吗?你是西州九公主的师父,深受西州国主的信任,还怕找不到小五走散的茶队吗?

        在顾剑说到“小枫的阿翁不喜欢中原人”的时候,小五露出了一个很沮丧的表情,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小枫了嘛!他觉得,他和小枫在一起,存在着来自小枫阿翁的障碍,他觉得忧虑。

        小五当然知道顾剑为什么这么说,他及时配合顾剑,做出了一副烦忧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无处可去一样。这样的小五落入小枫眼中,小枫心中母性的柔情再次被唤醒,她问赫失道,“小五……小五可以和我们进去吧?”小五听到小枫再次为自己说情,又满怀期待地瞧了赫失一眼。

        赫失为难道,“恐怕……就别为难我了……王上的命令,不敢违背啊!”

        小枫听了,她那么舍不得小五一个人孤零零地无处可去,又再接再厉劝道,“赫失,小五只是个茶商,而且他和他的茶队又走散了,也没地方去,我们就收留他吧!好不好?”小枫见到赫失还在犹豫,又说道,“阿翁说了有恩就要报,小五是我的恩人,好不好嘛,赫失?”

        小枫为了劝动赫失,提出了三条理由。1.小五只是个茶商,他进入王帐,能有什么妨害呢?

        2.小五和他的茶队走散了,真的无处可去,他需要我们收留他。

        3.小枫告诉赫失,小五是她的恩人,她一路上这么保护自己,咱们怎么可以什么回报都不给他,就叫他回去呢?

        赫失犹豫道,“那……好吧。”

        赫失听到小公主这样为顾小五说话,他又那么单纯,也没想那么多,再加上他又得了小五的恩惠,开始信任小五,便只能答应。当然,赫失答应最要紧的一个理由,是他以为小五是小枫的心上人,小枫是专门带他来见阿翁的,只是,他没有说出口。

        小枫听到赫失终于同意了,立刻笑道,“你放心,如果阿翁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承担!”

       小枫心地淳善,她又及时打消了赫失为这件事受到阿翁处罚的顾虑,你放心,这是我一个人的主张,到时候我去和阿翁说!

        而小五听到他终于可以进入丹蚩王帐,也开始高兴起来了。

        赫失笑道,“你阿翁哪里舍得责罚你啊!只是辛苦顾兄弟了,非我丹蚩族人,进入丹蚩,必须蒙眼前行。”

        赫失把小枫当自己的妹妹一样疼惜,他又取笑小枫道,你就会打包票,还不是因为你知道,阿翁舍不得处罚你?但是,赫失也没有忘记进入王帐的禁忌,他对顾小五说了他需得入乡随俗,蒙着眼睛进入王帐的事。

        小五听到他有机会进入王帐,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蒙眼就蒙眼吧,小五立刻答应下来,说,“好。”

        小枫从赫失那里拿了给小五蒙眼的黑布,跑到小五面前,道,“到了王帐,我阿翁一定好好赏赐你。”

        小五为了掩盖他实际上是想确定铁达尔王帐方位的目的,立刻假扮成一副奸商的样子,顺着小枫的话笑道,“我不会客气的!”

        小枫奇道,“你还真要啊?”言下之意是,难道你是为了赏赐才救我的吗?

        小五继续装成见钱眼开的样子,笑道,“当然了,不拿白不拿嘛!”

        小五他是真的想要赏赐吗?才不是,这时候的他,已经得到了进入王帐的资格,他这么说,除了想麻痹赫失对自己的防备心以外,对着小枫,不过是再次发挥自己的顽童属性,我就是为了钱才这么高兴的,我真是太开心了,能得到铁达尔王的赏赐!

        小枫想起小五当初说他可以凭借帮她试探师父对自己的心意的方式,来交换王帐里的宝物的事,立刻就相信了。她开始不大高兴起来,你眼里就只有钱!

        小枫应该是从此刻开始,感受到了她对小五的情意——我好失落,你救我就只是为了阿翁的赏赐吗?

        但是,小枫看到小五凑上来,也立刻满脸笑容地亲手给小五缚上了布条,编剧在这里又暗示了小枫很快就把情绪平复好了,她是真喜欢小五,她想要满足小五的心愿,你想要赏赐吗?我替你去和阿翁说!

        因为小五要蒙眼前行,无法单独骑马,所以,有一个专门的丹蚩人帮他牵着缰绳,拉着他前行;同时,失去视觉的小五,只能凭借其他的感官,来尽可能地记忆这一路上的地形地貌。

        顾小五以自己在自己腿上匀速拍打计数的方式,来数过了多少时间,再根据匀速的马蹄声,大约确定他们走了多远的距离。

        他们首先路过的,是一片干燥的平坦地貌,有马蹄踏碎干土的声音。

        然后,顾小五根据现在的时辰和太阳的方位,确定了此时自己前行的方向,这时是在下午,他们迎着太阳往前走,太阳又在自己的左面,所以此时的方向应该是向西。

        他们经过的第二处地貌,是沼泽地,小五听到了水声,还感觉到与自己骑在马上同样高度的芦苇荡拂过自己的眼睛。

        他们经过的第三处地貌,是一片开阔之地,顾小五感觉到芦花飘荡,但他又没有感觉到芦苇再在自己脸上划过,于是他主动伸出手去试探了生长矮小的芦苇究竟有多高,原来是到马腹。

        然后,他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这里应该是宾丽河,小五开始进入了第四处地貌,这里是沙山环绕之处,他能听到风吹沙子的声音。

        然后,他们一行人降低了骑马行进的速度,进入了第五处地貌,这应该是一个风沙弥漫的山谷。

        出了这段山谷,顾小五首先听到鹰鹫呼啸的声音,丹蚩人惯于养鹰,还靠鹰鹫送信,互通消息,顾小五基本确认,他们已经到了铁达尔王帐。

        阿渡一直在等着公主的到来,她爬到了以木头扎起来防备外敌入侵、观察远方的瞭望台,一眼就看到了小枫和赫失一行人来到了丹蚩,便远远地对小枫喊了一句,“公主!”从第6集开始,阿渡就到丹蚩送信来了,不曾陪伴小枫一路西行,3集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么久没见面,小枫立刻和阿渡紧紧拥抱,然后,她立刻要给自己的好姐妹引荐自己最看重的男子——顾小五。编剧借这个细节,告诉观众,小枫已经非常看重顾小五了,他早已经超越了顾剑,因为他取代了顾剑,进入了铁达尔王帐,见到了小枫的阿翁。当初,小枫百般央求自己的阿娘,要她答应顾剑带自己去丹蚩,还不是为了能阿翁的支持下,嫁给顾剑?

        小枫立刻去把蒙着眼睛的小五从马上搀了下来,她亲手帮小五取下了蒙眼的黑布,小五不好自己拿下那蒙眼的黑布嘛,在小枫的帮助下,小五终于得以一窥铁达尔王帐的真面目了。

        小枫满面笑容,拉着小五来到了阿渡的身边。阿渡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奇道,“公主,这位是?”阿渡还没有见过顾小五嘛!她只是听过顾小五的名字而已。

        小枫瞧着小五的眼睛,回答阿渡道,“顾小五。”小五对自己的心上人唤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他也回望着小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阿渡一听,顾小五?她又不曾和顾小五一路同行,还以为公主对顾小五的态度停留在西州王宫、说顾小五是个无赖时期呢,于是阿渡脱口而出道,“啊?他就是顾剑给你介绍的,那个中原茶叶贩子?”

        阿渡喜欢顾剑嘛,再加上她和顾剑比较熟识,见到顾小五,她首先是以顾剑为坐标来标识顾小五的身份——他就是顾剑给你介绍的那个来自中原贩茶的相亲对象?

        小枫听了,立刻开怀大笑,小五听了,也没有丝毫不悦,看来,他非常享受自己的这个身份,后来,他还对和自己订下婚约的小枫说,要不我们就躲在这里吧,这样,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他可真想做那个只是担心茶叶卖不出去、养活不了自己娘子的茶叶贩子啊!李承鄞啊李承鄞,要是你真的只是一个茶叶贩子,该有多好啊!

        赫失听到阿渡这样说自己的救命恩人,立刻提醒自己的妹妹道,“阿渡,不许无礼。”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蔑地说顾小五呢?

        小枫笑道,“小五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客人。”小五一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说到自己了,也立刻转过头来,再次凝望着小枫。小五知道了,我是我心上人的朋友,她还把我当做客人一样招待,多好啊!

        小枫又对小五说道,“小五,这个是赫失的妹妹,我的好姐妹阿渡。”小五听到小枫这样介绍阿渡,自然明白阿渡在小枫心中的地位,于是,把小枫当做自己心上人的小五,规规矩矩地向阿渡行了一个作揖的中原礼,阿渡听到公主这样介绍小五,也立刻恭恭敬敬地向小五回了一个丹蚩礼。他们二人,从此刻开始,正式认识了。

        阿渡与李承鄞的关系,究竟怎样呢?李承鄞是阿渡的灭族仇人,她的主上铁达尔王被李承鄞亲手杀死,她的哥哥赫失则死在了李承鄞的手下中原士兵手里,而阿渡又和裴照一样,是从头到尾的上帝视角,不曾饮下忘川水,忘记一切。她内心的纠结痛苦可想而知。可是,阿渡虽然心里很恨李承鄞,却一直都以小枫的感觉为先。

        书里面的阿渡更加可怜,阿渡知道,李承鄞是小枫的心上人,也是小枫的丈夫,虽然小枫一直嘴硬,李承鄞也一直不知道小枫对自己的情意,但是阿渡一直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旁观者(她比裴照更明白小枫对李承鄞的情意)。她顺从小枫的意愿,在小枫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听从小枫的吩咐,在顾剑假扮刺客刺杀李承鄞的时候,尽心尽力地保护李承鄞并身负重伤,差点死去。后来又把昏迷不醒的小枫从顾剑身边带回东宫,让小枫能够回到她爱的人身边。小枫恢复记忆以后,阿渡也尊重小枫的意愿,让小枫亲手了结李承鄞的性命,见到小枫下不去手,又带着小枫逃离东宫。

        李承鄞对阿渡的态度如何呢?刚开始的李承鄞对阿渡是很有防备心的,因为阿渡曾经为了保护他,和来刺杀自己的顾剑交过手,她应该意识到李承鄞遇刺是嫁祸皇后的了,但是因为李承鄞无法割舍小枫,他也不想因为阿渡惹怒小枫,于是在带着小枫去鸣玉坊的时候,不准小枫带着阿渡,怕的就是已经对他有所怀疑的阿渡再发现顾剑又被他派来假意行刺皇帝。阿渡听从小枫的吩咐,暗暗跟着他们二人,在他们二人遇到刺客的时候,阿渡被李承鄞的手下孙二掳走,但也只是把她软禁在一个地方,李承鄞还是没有对阿渡出手,还是因为怕惹怒小枫。掳走小枫的顾剑救出了阿渡,阿渡又把小枫带回东宫,但是阿渡并没有告诉小枫她所发现的李承鄞嫁祸皇后、假意刺杀皇帝之事,直到顾剑被诱杀为止。阿渡见到小枫为了顾剑的死伤心欲绝,便把李承鄞的短处告诉小枫,希望让小枫来拿主意,要不要对付李承鄞,可是小枫深爱李承鄞,她从来没想过撼动李承鄞太子之位这件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从李承鄞的角度来看,他之所以在诱杀顾剑的时候,丝毫不在乎阿渡的死活,也是因为他怀疑阿渡知道些什么,他怕阿渡会告诉小枫真相,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太恨顾剑了,为了能杀死顾剑,独占小枫,他也不在乎伤及无辜,哪怕是阿渡。阿渡被顾剑所救,昏迷不醒,小枫衣不解带地亲手照顾她,端着一盆冰不小心从廊桥上摔下来,摔破了脑袋,当天晚上就发烧了。李承鄞知道后大怒,要把阿渡挪出东宫,他说小枫病了一个春天,刚养好了病,不能再叫阿渡把病气过给太子妃,顺便想趁机除去阿渡,断绝小枫离开自己的最后一丝可能。小枫一整天不肯吃饭、服药,李承鄞立刻服了软,把阿渡送了回来,任由自己嫁祸皇后、假意刺杀皇帝的把柄落入小枫手中。

        所以说,李承鄞对阿渡的态度,经历了一个刚开始轻视、防备,后来又因为小枫的在意,不得不重视、放过阿渡的过程。李承鄞知道,阿渡的命就是小枫的命,他保住阿渡,才能保住自己的挚爱,但是他又很害怕,因为被他保住的阿渡,有能力带着小枫离开自己,他不得不派大批高手时时刻刻守着小枫和阿渡,让她们无法离开东宫。

        小枫一回头,就看到来自朔博的使者蒙着眼睛正离开铁达尔王帐呢。小枫一看是朔博人,一下子就恼了,怒气冲天地就要冲上去,骂道,“你们还敢来?!”

        小五见到小枫这样,他在政治上的敏感度比小枫强多了,立刻拉住了小枫,道,“小枫,别冲动。”

        小五知道,朔博兵追了他们一路,现在朔博的使者还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铁达尔王帐,还好好地被送走了,这背后肯定有深层次的考量,他不准小枫轻举妄动,破坏了铁达尔王与朔博国主明面上的和平关系。

        后来,从铁达尔王帐离开的李承鄞,为了合纵连横之术前去拜访朔博国主,在听到朔博国主亲口说他想求娶九公主的时候,李承鄞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觊觎,恨得他咬紧了后槽牙,但是他也很好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朔博国主只是想想罢了,他做不成,而小枫也属意自己,绝对不会嫁给朔博国主的。

        李承鄞对小枫的爱慕,随着他地位越来越稳固,权力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到了故事的结尾,李承鄞就变成了,不要说你能带走小枫,就是想想小枫都不行,所以,他给裴照赐婚,诱杀顾剑,无视阿渡的死活,屠戮赵家,逼疯赵瑟瑟。他甚至为了让自己和小枫之间毫无变数,故意泄露一直尽心尽力辅佐他、又打算归隐的柴牧的行踪,假借皇帝之手杀死柴牧,再把这件事透露给明月,逼得皇帝风瘫,让自己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柄。这一点,可以看作是权力对人性的侵蚀,越拥有权力的人,他的爱越放肆,越残暴,他非但伤害周围的人,还会伤害他深爱的小枫,最后,小枫死在了李承鄞对她残忍而又决绝的爱里。

        伊莫延送朔博的使者离开,正好见到自己的表妹小枫来了,远远地就喊了一声,“你们回来了?”

        小枫一回头,见到是伊莫延,便问道,“表哥,他们来干什么?”

        伊莫延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想逗逗自己的妹妹,笑道,“他们来干什么?给你提亲的呗。”言下之意便是,你都这么大了,该成婚了,他们当然是来给你说婚事的,还能是什么?女孩子一般听到自己要嫁人的事,大多是忸怩不安的,伊莫延这是在故意逗小枫开心。

        小枫听了,气急败坏道,“提亲?就这帮卑鄙小人!一路一直跟着我,差点把我给绑了!”

        小枫回到了自己家里,有阿翁给她撑腰,忍不住说起了自己一路上的委屈。他们有什么脸向我提亲?他们一路跟着我,说我是从朔博逃出去的奴隶,差点把我绑回朔博!

        伊莫延见到自己的妹妹这么着急,安抚小枫道,“傻丫头,看把你急的,阿翁根本就没见他们,这不让我把他们打发走吗?”小枫听了这句话,才放下心来,她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伊莫延也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妹妹啊,他见小枫急了,立刻就不逗她了,而是把实情告诉小枫,你别急了,阿翁连见都没见他们,怎么可能答应你和朔博国主的婚事?你放心就是了,阿翁会给你撑腰。小枫听了这话,也才明白过是怎么回事来,原来是她想多了,阿翁怎么可能答应我嫁给朔博国主呢?

        这一段完全尊重原著,原作家写的是,朔博王竟然遣了使者来,想要阿翁发话定夺婚事。阿翁根本没有让使者进帐,就派人对朔博王的使者说道,“小公主虽然不是我们丹蚩的公主,但她的母亲是大单于的女儿。大单于将小公主视作自己的孙女一般,只愿意将她嫁给当世的英雄。你们的王如果想要娶小公主,那么请他亲自到帐前来,跟丹蚩的勇士相争,只要他能抓住天亘山里的那只白眼狼王,大单于就将小公主嫁给他。这是大单于的谕旨,即使是小公主的父亲,西州国主,也愿意听大单于的安排。”

        伊莫延又道,“赶快去见你阿翁,他可想死你了。”

        小枫笑道,“对对对,我这就去。”然后,小枫反手就拉过顾小五来,对顾小五说,“小五,我们去见阿翁。”然后就拉着小五走了。

        小五呢?他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放进自己心上人的手心里,任由小枫把他牵走了。

        此处有2个细节。1.小枫对顾小五说的是,“我们去见阿翁。”好像铁达尔王也是小五的阿翁一样。这时候的小枫是真把小五当心上人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2.小五非常喜欢小枫牵着自己,支配自己,因为小枫是他心理上的生母嘛!后来顾小五变回李承鄞以后,在小枫面前,也是一个没主意的乖宝宝一样的人,小枫要他做什么,他是无有不从的,只要不危急小枫的安全。小枫让他装病,他本来不同意的,但见到小枫去喊人,又有人来了,他立刻鲤鱼打挺倒在了床上,装得那叫一个像。小枫管他要狼牙,他也立刻地想了个主意,拿一块玉佩换给了瑟瑟,把狼牙要了回来。小枫要他和她一起用手划船回去,他一边嘴里发牢骚,一边就做了,比小枫还出力呢。你见过李承鄞这么听瑟瑟的话吗?瑟瑟的手受伤了,问他晚上来不来青鸾殿,李承鄞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他要学习政务,还怕母后又责罚瑟瑟,他就不来了。要是小枫要他来承恩殿,他会不来?

        伊莫延见到有个陌生的中原人在,在小枫走了以后,叫住了赫失问道,“这怎么有个中原人?”

        赫失憨憨地答道,“朋友。”说完就跟着小枫去铁达尔王面前复命去了。

        伊莫延奇道,“朋友?什么朋友?”

        伊莫延和高显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当然知道中原人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而且,他们铁达尔王帐,除了从中原抓来作奴隶的俘虏,就没有旁的中原人进来过,伊莫延当然觉得奇怪了,你怎么带着个中原人来了王帐了?他是小枫的朋友?小枫怎么会跟中原人做朋友?

        赫失则因为得了顾小五救命的恩惠,再加上他觉得小五是小枫的心上人,早就开始信任顾小五,把顾小五当朋友了。伊莫延不再防备顾小五,则是从铁达尔王把小枫许配给顾小五开始的。

        小枫好不容易见到了阿翁,立刻扑到了阿翁的怀里。而铁达尔王见到小枫来了,立刻像抱一个小孩子一样,把小枫高高地托了起来,笑道,“我们小枫又重了。”

        按照他们丹蚩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除非是被休弃,是不能回到娘家来的,所以,小枫的阿娘就每年叫小枫代替自己回娘家看看亲人,聊表思乡之情。所以说,阿翁可以说是看着小枫长大的,他非常偏爱这个外孙女儿。阿翁一直把小枫当个小孩子来看,觉得她无忧无虑,需要被呵护,所以,他才会说,“我们小枫又重了。”

        小枫一听,就不乐意了,撒娇道,“阿翁,人家都已经长大了,别再把人家当小孩子看了。”

        这话一听就是没长大,因为只有小孩子,才想要长大,才喜欢说自己长大了,而长大了的人,更喜欢作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阿翁笑道,“是长大了。”阿翁瞧着花骨朵一样的外孙女,笑到不行,是啊!吾家有女初长成,小枫都进入她最美好的年华啦!

        伊莫延笑道,“爷爷总把小枫当小孩子看,人家小枫,现在可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伊莫延又没有放过调笑小枫的机会,他对爷爷说,爷爷啊爷爷,你忘了朔博人来提亲的事了?人家小枫,可是也嫁人的大姑娘了!

        小枫听到自己的表哥又来取笑自己,忍不住娇嗔起来,就你会笑我!

        阿翁听到自己的孙子这么说,仿佛幡然醒悟,道,“长大了,长大了,我们的小公主,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阿翁当然舍不得小枫,但是小枫都大了,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他当然希望小枫能嫁给一个一辈子对她好的勇士了,自己又不能陪小枫一世,他想把小枫交到自己放心的人手里。

        小枫一听这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道,“谁说我要嫁人了?我不嫁!”阿翁、阿渡、赫失听了小枫这样娇羞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五呢?他听到小枫说她不肯嫁人,虽然明白小枫这可能是故意说的谎话,掩饰自己娇羞的小儿女心意,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又忍不住愁云惨淡起来。小枫是真的不想嫁给中原的太子啊!那我怎么办?

        阿翁拉着小枫去王座上做下,一边走,一边说道,“女孩子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来,坐这儿跟阿翁说说,有没有想过要嫁什么人?”

        在阿翁看来,朔博和中原都派人来求娶小枫了,他们是可以拖延,但最好的拒绝办法就是,让小枫嫁给她想嫁的人,绝了他们两国的念头。于是,阿翁开始试探小枫,你有没有想过想要嫁给什么人呢?

        此处有一个细节,阿翁一把小枫拉走,小枫就回头看了一旁的小五一眼,她觉得小五好像受到冷落的,她想要跟阿翁介绍小五。这里,当然还是代表着小枫对小五的情意。小五呢?他瞧见小枫看了自己一眼,立刻眉眼弯弯地对自己的心上人笑了一下,跟着自己的心上人走了过去。

        小枫听到阿翁这么问她,便说道,“阿翁,我不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阿娘说了,如果嫁到上京,可能就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小枫撒娇道,“我不想离开阿娘,也不想离开阿翁。”

        小枫哪里好意思说她想嫁给谁呢?她只是说,我不想嫁给谁,那就是中原的太子。小枫跟阿翁说,阿爹要把我许配给中原的太子,可是阿娘和我说了,我要是嫁到上京去,也许一辈子都没法回来了。我可舍不得离开那么疼我的阿娘,那么疼我的阿翁。

        可是小枫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不忘再瞧了顾小五一眼,她也是在告诉顾小五,她才不想嫁给那个中原的太子呢!你放心吧。

        小五听了这话,心里就难过起来,因为他就要争做太子,得到娶小枫的资格嘛!他也无法改变自己五皇子的身份,他又不是真的茶商,要是小枫嫁给自己,一定是要跟着自己去上京的,小五开始担心,小枫愿不愿意为了我,离开那么疼惜她的亲人呢?这就为后面,他再次试探小枫,问小枫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走埋下伏笔。

        阿翁笑道,“你那个糊涂的父王啊,当年就是被豊朝的女人迷住了双眼,现如今,更看不清楚形势了!”

        阿翁一听西州国主想把小枫许配给中原的太子,就说西州国主是被明远公主迷昏了头,竟然看不清楚丹蚩与豊朝终有一战,我们丹蚩终会入主中原的形势。阿翁说,他把你嫁到豊朝去,又有什么好处?豊朝会被我们丹蚩击败、亡国的,真是没眼色。毕竟此时,在铁达尔王眼里,丹蚩与西州的联姻还在嘛,西州的大妃还是丹蚩的阿史那云公主,而明远公主已经死了,他们丹蚩与西州的联盟关系还叫稳固。丹蚩兵强马壮,才不怕豊朝,等到了他们与豊朝开战的那一天,哪怕西州作壁上观都行。阿翁才舍不得自己的小公主去做豊朝覆灭的牺牲品呢!

        小枫她又不懂政局,当然是什么都没听懂了。与小枫相对应的,就是小五了。顾小五是一叶知秋,他从铁达尔王对自己外孙女的这番话里,听出来丹蚩也认定它与豊朝终有一战这一重要情报,而且,这场战争,还将是你死我活、无法两全的战争,他又开始烦忧起来,原来,我与小枫之间,非但隔着她舍不得离开亲人这一个壁垒,还有她是豊朝的宿敌丹蚩王的外孙女这一客观事实,丹蚩王那么想入主中原,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小枫许配给中原太子的。这就为顾小五后面非要屠灭丹蚩的精锐部队,非要逼着铁达尔王投降、放弃入主中原的情节埋下了伏笔,他杀入丹蚩大帐,也是在扫清他与小枫成亲的障碍。

        这也是李承鄞与小枫悲剧收场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李承鄞想要打消铁达尔王入住中原的念头,而铁达尔王又宁死都不投降,于是李承鄞想要活捉、终生监禁铁达尔王的计划被彻底粉碎,他不得不亲手砍下铁达尔王的头颅,建立军功,来换得与小枫成婚的机会。但这样一来,他又成了杀死小枫亲人的仇人,使得小枫与他彻底决裂。

        小枫见到心事重重的小五,还以为小五是因为备受冷落而难过呢,便立刻跟自己的阿翁说,“阿翁,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小枫伸出手,开始引见起小五来,小枫笑道,“顾小五,他是一个茶商,你别看他长得清秀,这一路可都是他送我们过来的。”

        小枫在给自己的阿翁引见顾小五的时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就是她终于承认顾小五长得俊俏了,要知道,她之前给赫失引见顾小五的时候,可是说他长得不怎么样,气质也没有的,编剧在这里暗示,小枫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小五的情意了(就是从她听到小五要跟阿翁要赏赐心里失落开始),她对小五,从不少溢美之词的。

        顾小五听到小枫向铁达尔王介绍自己,立刻往前走了一步,给铁达尔王行了一个中原的作揖礼,恭恭敬敬地拜见了铁达尔王。小五知道,他有正事要做,不能在铁达尔王面前露出破绽。

        可是铁达尔王听到小枫这样夸赞小五,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移开了眼光,小五立刻感觉到了,铁达尔王对自己这个中原人有很强的防备心,他并不喜欢自己。小五只能悻悻地放下了给铁达尔王行礼的手。

        小枫再接再厉,拉着阿翁的手,又说道,“阿翁,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凶险!不仅有朔博兵追杀,还遇到了流沙呢!幸亏有小五在,不然你都见不到我了!”

        小枫为了能让小五取得阿翁的好感,都开始撒谎了,女鹅啊女鹅,小五是在朔博兵面前救了你,但是,是他落入了流沙,是你救他来着,你这么跟阿翁说,好像是小五救了落入流沙的你一样了。

        阿翁听到小枫遇到朔博兵,还遇到流沙,当然就急了,他才不管顾小五呢,只顾着拉着自己外孙女的手,心疼自己的外孙女了,阿翁说道,“哎呀,我的小公主这一路受了不少的委屈啊!阿翁马上派人给你备饭。”又吩咐阿渡道,“阿渡,备饭。”阿渡立刻领命而去。

        阿翁再次忽视了顾小五的功劳,再次把小五撇在了一边,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小公主去了。阿翁说,你跑了这一路,肯定饿了吧?又吩咐阿渡,快给小公主备饭,咱们得烹羊宰牛,先叫小公主吃饱了饭啊!

        李承鄞对小枫的爱,和阿翁对小枫的爱特别像的一点就是,他很担心小枫会挨饿,在吃饭这件事上,他可是从来没有委屈过小枫。书上有很多细节暗示了书鄞对小枫和瑟瑟的不同。瑟瑟因为被皇后嫁祸,说她害绪娘失去了孩子,被贬为庶人,又被软禁。后来,李承鄞遇刺后,小枫派人把瑟瑟带来看看李承鄞,小枫觉得李承鄞想见到赵良娣应该是他的心愿,希望李承鄞感觉到他喜欢的人来了,能好得快一些。瑟瑟来了,小枫还觉得赵良娣清瘦了,她原先可是丰腴的美人,显得楚楚可怜。可知瑟瑟被软禁期间,书鄞是真没管她,只顾着挑拨赵家与皇后的关系,扳倒皇后去了。可是对小枫呢?小枫在赫失被救后,放下了心,一口气吃下了一整只馕,把一旁的顾小五都看楞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还这么不知道在他面前掩饰自己能吃的姑娘,不过,顾小五并没有取笑小枫,他只是默默地把小枫的饭量记在了心里,小枫要是一顿饭吃不下这些东西,就是有事了。后来,小枫为了和顾小五订下婚约的事担心得晚上都没吃饭,自己约了顾小五出来,顾小五还给小枫带了小枫爱吃的烤羊排,小枫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烤羊排?”小五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又把自己的刀递到小枫手里,好叫她割羊排吃。小枫从顾剑那里回来,清醒过来,永娘给她喂了一盏花露,帮着小枫润润烧坏了的喉咙,又给小枫准备汤饼吃,说汤饼柔软,又有汤汁,病人吃这个最好了(永娘名义上是太皇太后的人,实际上也是李承鄞信任的聪明人)。小枫被瑟瑟陷害,书鄞把她软禁在康雪殿,小枫还觉得看着她的人对她还算客气,要花种就有花种,要花肥就有花肥,唯一的毛病就是吃得差了些,可知也没差到哪里去。

        剧鄞比书鄞更加明显,小枫一不吃饭了,他便急了,李承鄞对小枫说,“你只管你离了顾小五会难过,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啊?你天天颓丧在宫中,不吃不喝,我会不会难受?!”剧鄞试图劝解小枫,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你总得吃点什么,你这么不吃不喝干熬着,你受得了,我受得了吗?小枫好几天不吃不喝,剧鄞便拿阿渡来要挟小枫,叫她咽下那碗粥,还威胁小枫说,“如果让我知道你哪一顿饭没吃,我立刻派人把阿渡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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