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珠穆朗玛

早晨,我们离开萨嘎县城,乘坐双体渡船渡过了雅鲁藏布江,一直往南而下,从希夏邦马峰和佩枯措中间穿过。

许是看到了太多了雪山和高原湖泊,审美疲劳了,又或是佩枯措四周一片死寂,中午时分抵达的时候,紫外线强烈,而我们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全景拍摄点,就随意的拍摄了几张,没有过多欣赏的欲望,匆匆的南下了。

到达老定日县城的附近,我们看到了地平线上一片巍峨的山体,从洛子峰到珠穆朗玛再到马卡鲁峰,全世界最高大的8000米以上的雪山在我们的眼前徐徐的展开,天空都被遮挡一半,那巨大的威压震撼得人透不过气来。雪线上白雪皑皑,冰川纵横,白云在山腰上流淌,看着看着就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一片金黄的青稞田,从我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喜马拉,田中几栋藏式民居正冒着炊烟。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农田里三三两两的零星分布着收割庄稼的人们,有些正蹲在田埂上抽着烟,惬意的遥望着喜马拉雅的山脉。这样反差巨大的场景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我站在田埂上,遥望喜马拉雅,内心里难以平静。是不是每个人心里大概都有一座珠穆朗玛呢?

他巍峨的屹立在地平线上,是那样的圣洁和令人神往,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总是隐在一片云雾之中,以至于你在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时,经常会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最高峰的存在。甚至很多的时候,你还会抱怨这样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会使你觉得村旁的小山坡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你只能脸朝泥土背朝天的整日里耕种,过着没有油盐鸡精滋味的日子。

偶尔,电闪雷鸣之间,他会从云雾中露出不可一世的光芒,以至于你注视的时候,都全身战栗热血沸腾和热泪盈眶五雷轰顶。这时候,你终于记起,原来你也曾蹬着冰鞋,挥舞冰镐,在喜马拉雅的山脉上奋力攀登。光阴似箭,到后来,你也能蹲在田埂上抽着烟袋,平静地望着喜马拉雅的展现,只是内心里只是充满了感谢和欣赏,然后在鞋底上敲掉烟灰,继续埋头耕种,就如同他不存在一般波澜不惊。

每一个普通平凡的人们心里都有一座喜马拉雅,我一路都在想。

傍晚的时候,我们开了10个小时的车,终于赶到了珠穆朗玛脚下的绒布寺。我们的目标是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而从海拔5000米的绒布寺开车到大本营的话,需要交纳昂贵的车辆进山环保费,大家商议,明早天不亮徒步上大本营,干脆连门票什么的一起逃掉。

夜晚的绒布寺外,一片漆黑,星空却是灿烂无比。由于没有带快门线,只好手一直按在快门上来拍摄星空,但是没有戴手套的手在室外十分钟以后就被冻得完全麻木了,所以立意为星空下的珠穆朗玛的照片也是一片模糊,只看个大概了。

晚上,我们在绒布寺的厢房大通铺上睡下了,传说中的混住终于来到了。可是一点也没有什么激动,因为旭光磨了通晚的牙,磨牙超级可怕,那嘎嘎的声音真是让人抓狂到绝望。

早晨5点,我们在黝黑的夜色中朝大本营进发了。我和旭光本来就决定来藏区徒步桑耶寺到甘丹寺,所以带了全套的装备,可是一点也没徒,免不得郁闷。这会终于有徒步的机会,那可真是撒开脚丫子撩啊。大家的状态居然都很好,越走越轻松,越走越兴奋,这可是从5000米徒步到5200米啊,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珠峰大本营。

因为车最终只能到达这里,所以这里成为了攀登珠峰的最大的驻在地。到了之后,却不免失望,除了亲近的看到珠峰以外,你甚至都不能越过大本营往珠峰方向的警戒线,那需要证件,持枪的士兵守卫着这条线。大本营,就是十来顶军用帐篷的集合地,除了几条藏狗在晃悠,整个大本营只有我们几个在乱窜。只是有一个让人兴奋的所在,一个小小的邮局。这里发出的信件盖着珠峰大本营的戳子,格外的珍贵和难得!

在帐篷里喝了酥油茶,我们就离开了,既满足又失望,既骄傲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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