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

雕塑公园的背后又造了许多商务建筑，门头宽阔敞亮，只是还无人进驻，每次走过，只觉阴森森的豪华。从前的闸北，许多门面都封掉了，这些以前是下里巴人的好去处，如今由静安这个上只角接管后，无情地被消灭了，一代人的记忆终于也一起消失。对老上海的多情是一种可笑的念旧吧，木心说，从未来看，一代比一代无情，多情无限无情有限，无情而己。前天看了冯小刚的老炮儿，却觉得北京的老炮儿是有情的，老炮儿的快乐，是不靠理性的，他以本能，直觉，习惯行事，所以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今天下午又看了蝙蝠侠之黑喑骑士，忽然想起老炮儿，蝙蝠侠又何尝不是西方世界的老炮儿，执着于自己的价值观，却又不肯破坏现实世界的规则，于是活得痛苦。这世界正如秋分，光明与黑暗各据一隅，在平庸的人群中时而会出现一个小丑，向光明或者黑暗挑战，人们因小丑的强大而追随，又因小丑的衰败而唾弃他。蝙蝠侠是黑喑的骑士，以光明不允许的行动维持秩序，统治者扮演光明骑士，大多时候，既奈何不得小丑亦敌不过黑暗。我想冯导在思考一个人类的终极问题，光明秩序一定是好的吗，暗黑规则一定坏吗？即如老炮儿的儿子是个小丑，不敬畏法律亦不服从于权势，他的自由伦理是与世事一切都为敌人。小丑是秩序的敌人，却是自由的永恒灯塔，正义与邪恶往往是看不清黑白的造作，幸而有各种小丑挑战规则，只要人心是依然自由的，追随的一方就是对的。人是为自己而活，文亦是为自己写，若你看不懂，没关系，就当我是专门写给懂的人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