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人抛妻弃子三十年,全身瘫痪后逼儿子赡养,儿子儿媳:拒绝

一大清早,水生家门口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这个六旬老人半躺在摇椅里,眼斜口歪,手指不正常的蜷曲着,一看便知是个全身瘫痪者。

与这个老人一同前来的,还有村里的村长,村支部书记,以及老人的小妹,老人的大女儿,小女儿。

几人一大清早就来“逼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说服老人的儿子水生赡养和照顾老人。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本村的村民,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水生家的大门紧闭,显然里面的人是在逃避,躲着不肯面对。

水生开晚工从田里放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倒把他吓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忙扛着锄头小跑走近。

众人一看到他,议论得更激烈了,都嚷嚷“来了,来了。”

水生看到老人,看到老人身后立着的几人,脸登时就沉了下来,掉头就走。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了,这一次,居然把村长和村支部书记也叫来当说客。

水生的大姐和小妹见到水生,忙跑上前拽住水生,生怕他跑掉,口里叫着“走哪里去?爹已经这样了,你就这样狠心不管,你还是人吗?”

水生被两姊妹一人一边攥住手臂,哪里挣脱得开,心里更恼火了“你心善就接到你家去养。”

“你是崽,养爹是你的任务。”两姊妹异口同声。

在屋里窗户跟前看到这一幕的水生媳妇兰子,生怕老公吃亏,忙打开厨房门,跑去给老公解围,姑嫂吵成一片。

村长在一旁出声了:“老人家已经这样了,你们这样逃避不是办法,还是先进屋把问题解决一下。”

水生的小姑四妹早从厨房溜进去,不顾她大嫂阻拦,强行打开了大门。两姊妹很有眼力劲,忙去抬老人进屋,兰子飞奔拦住大门不许他们进去。本村许多“热心肠”的伯娘婶子强掰开兰子的手指,把兰子拖到一边,气得兰子破口大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你们什么事?”

这一句话,可就捅了马蜂窝,几个妇人把脸一扭,说话就十分不客气了“你这个媳妇要不得!”

“不孝顺老人天打雷劈”

“你自己也有崽,想想你自己,老人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好心劝你,你当驴肝肺!真是好泥冇好灶,好心冇好报。倒骂起我们来了。”

而另一边,兰子被几个村妇一拖开,便有村里两个汉子帮忙,几人七手八脚把老人抬进了正厅。

一群人也一窝蜂挤进屋子里。

兰子只觉得胸口憋屈难受,此时也无心与几个村妇纠缠,事已至此,兰子心里反倒冷静了下来。

兰子走进屋,见黑压压站了一屋子人,便吩咐自己老公“去那边屋多搬几条凳来大家坐。”

水生便去搬凳子去了,兰子进去里屋拿茶叶罐子掏茶叶。见她婆婆伏在床上大哭,也不由得心酸,眼圈儿红了半日,强忍住泪意安慰婆婆“娘,你放心,我和水生不会允许他进屋的。”

兰子拿出一叠一次性纸杯,放几片茶叶,拿现成的开水冲泡,又与水生一起一一端给众人喝。

他小姑四妹十分不耐烦:“莫泡茶了,莫搞这套虚礼,你们领柄养了你爹是正事。”

兰子也不恼,冷笑道:“你莫着急,等一下自有说法。”

村支部书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主持公道:“今天,我和村长受四妹和刘叔的两个女儿所托,前来为赡养刘叔一事主持公道。刘叔虽说前三十年办了糊涂事,但做儿女的不能以此为借囗逃脱责任,孝顺是中华的传统美德,不赡养老人还是要不得的,至于怎么赡养怎么安排,你们几姊妹商量,大家一起给你们评评理,裁夺裁夺。”

话音刚落,水生态度十分坚决“我不养,爱咋的咋的,不服可以去法院告我,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我就是去坐牢,也不会赡养。”

看到这里,大家肯定要问了,老人全身瘫痪动弹不得,需要子女照顾,儿子却直接拒绝,难道是儿子不孝顺吗?

其实,水生拒绝赡养的原因很简单,三十年前水生的父亲为了和小三双宿双飞,卷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一走了之,三十年里从未回头看过儿子一面。如今瘫痪了屎尿全在身上,却逼迫儿子赡养。

三十年前,水生父亲出轨,抛妻弃子,强逼发妻签字离婚。当时,水生的大姐才四岁,水生两岁,水生的小妹尚在襁褓中。水生的母亲一个人咬碎牙和血硬撑,捡破烂,给人插秧,犁田,割禾,打谷,吃了常人几十倍的苦,义无反顾担起了做母亲的责任,同时又兼顾了做父亲的职责,含辛茹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水生母亲年轻时长得颇有姿色,有不少媒人保媒。水生母亲为了三个孩子一直单身,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奉献给了三个子女。

而水生父亲自与发妻离婚后就和小三扯了证,生活过得是越来越滋润,先后开过超市,办过餐饮,开过服装店,物质生活十分优越。

水生父亲自顾自与小妻子享受生活,从来没有回来看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眼,他明明知道发妻和三个幼子落魄如乞丐,却不闻不问,形同陌路。

最让水生怨恨的是,水生十几岁车祸,急需钱动手术,他母亲借不到钱,走投无路找到水生父亲,跪求他救儿子。水生父亲冷漠至极“那是你的崽,我什么时候有崽了,我的崽在我老婆肚子里。”原来,他的小妻子终于怀孕了,已经四五个月了。竟然狠心到见死不救,认都不肯认了。

幸好水生的两个舅舅连夜凑了钱来,水生才及时动了手术,没有落下残疾。

水生怨恨父亲的冷漠,怨恨父亲的自私和无情。

水生父亲以为他和小妻子富裕优越的生活会继续延续下去,谁知天降噩耗,他突然中风了,小妻子照顾了半年,病情慢慢好转。隔了一年,晚上,他蹲完厕所,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个小时,身上的皮肉全蹭烂了,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直到第二天中午,他的小妻子从娘家回来才发现他,赶忙打120送到医院抢救,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因摔倒时间太长,造成全身瘫痪,不可逆转。而他的小妻子见他全身瘫痪,哪里肯照顾?把房子,车子全卖了,生意也一并转让出去,和一个小白脸带着女儿跑了。

闻到此信的水生父亲悲愤万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想到儿子水生,还有那善良的发妻。

四妹在医院见到哥哥没人照顾,丢在医院也不是个事,竟与她哥哥想到了一处。她先是做通了两个侄女的思想工作,让两个侄女与他一起说服水生。两个侄女看到父亲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嘴里“啊啊啊”混淆不清,眼泪却流了出来,也十分动容,便也同意了。

却说眼下,水生叙说着那些往事,不禁越发怒火中烧,双目通红。

四妹却不以为然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总翻旧账做什么,谁能做到百分百?谁能不犯错?你是男子,要大度,莫像个妇女似的,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没完没了了。”兰子知道她这个小姑嘴巴厉害,无理争三分,水生上不了她的手。

见自己男人被一顿抢白,兰子可不客气,忍不住一顿讽刺“你这么心疼你哥,你身家千万怎么不雇个保姆照顾你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哥哥拉扯大的,当他自己亲爹一样,既是亲爹,你这个做女儿的可要拿出表率来,不能光耍嘴皮子,光说不练假把式。漂亮话谁不会说?”

四妹听到侄媳妇数落她“假把式”,可不得了了。自从她男人做生意赚到钱后,她在众亲戚面前的地位水涨船高,众人都以她马首是瞻。她也习惯了颐指气使,对别人发号施令。这么些年,还从来没人敢这样指责她。四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登时就爆发了“你这个不懂货,不讲道理。我哥他有儿子,与我什么相干?再说你们照顾,姑姑会让你们吃亏吗?我也是把水生当自己儿子一样,你们有困难我们会帮你们的。”

兰子也不相让,针锋相对“姑姑既然这么说,我们眼下就有困难,拉硬屎呢。我们读书少,又没有技术,打工也挣不到什么钱,不如姑姑帮水生在老家介绍一个一个月有万儿八千的工作,这也就罢了。姑姑既然把水生当儿子,这好说。姑姑现有四套房,给了两个老表两套,手里还有两套,姑姑就随便给一套给水生,这才是当亲儿子呢。其他的说得再漂亮都是空话,谎话,哄孩子的话。”

“你——”四妹被噎得一时语塞,手指着兰子,气得声音都发抖。

兰子想到四妹给她家带来的这许多麻烦,索性撕破脸一撕到底“我们一家过得好好的,偏有些吃饱了撑着的搅屎棍跑来我家搅得不得安宁!猪鼻子插葱——装象。”

这话当真是无礼之极,难听之极。

四妹已气得身体发抖,声音也变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市井农妇,什么粗野的话骂不出来。众人怎么劝也不停口。

兰子可不惯她,她起身走出去,众人也不防她,忽见她提着一只尿桶,众人阻拦不及,只听“”哗”的一声兜头盖脸浇了四妹一头一身,尿骚冲天。四妹张口还要再骂,一张嘴,尿水便往嘴里浸,唬得忙闭了嘴,脸气得都变了形。

兰子把尿桶往地上一放,指着四妹的鼻子骂“我忍你很久了,你欺负我家水生老实,一再骑在我们头上作恶作耗。你再敢满嘴喷粪,等一下我就赏你一身屎!带着你‘爹’从我家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许上我家的门。”

这里正乱着呢,又见兰子婆婆提着一把菜刀从屋里冲出来,满脸怒气,不同往日,唬得众人一齐逃散,现场登时乱成一团。四妹只当她嫂子要砍她,顿时气焰全消,裤裆里湿了一大片,众人只顾自己逃散,她一身埋汰,谁去理她。

村长和村支部书记脸都骇白了,又气又怒“岂有此理!乱弹琴!”

兰子婆婆拿刀指着她的两个女儿大声痛骂“我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你们这是嫌我命长要逼死我。我去年才动了大手术。我媳妇生疼我,生怕我身体吃不消,孩子也不让我带。崽和媳妇打工也不去了,特特地守着我,让我静心将养身子。你们两个白眼狼居然几次三番劝我照顾你爹。我和他早离了,我为什么要照顾?既然闹到这个地步,我却有话要说。”

众人见兰子婆婆怒气冲冲,也无人敢上前夺刀,只兰子和水生上前一面夺了刀一面劝“妈,你消消气,莫理这些人。”

兰子婆婆见震慑了场面,对着还未离去的村长,村支部书记喊“村长,书记,你们做个见证。”

村长村支部书记虽然恼怒,却也敬重兰子婆婆年轻守寡,品德高尚。大厅的地上到处都是尿水,于是一行人全站到了外面。兰子和水生忙拿了凳子出来,又把水生父亲移到了外面。待众人重新落座,兰子婆婆开口了“刚刚我在里屋听见书记说孝顺是中华的传统美德,子女必须赡养父母,这话我很是认同。不管他怎样禽兽不如,他总归是他们的父亲。赡养他也是应该的,但只一条,我儿子儿媳明年是要出去打工的,大家也知道的,我去年大病了一场,欠了十多万的饥荒,他们不出去打工,这个坑填不满。我和他是生死仇人,要我照顾却是不可能的。我倒有了妥贴的法子,不如出钱把他送到养老院,大丫水生小丫三姊妹平均出钱把他送到养老院。这样又有专人照顾,孩子们也尽了孝,大家以为如何?”

四妹见她嫂子先前架势,以为不肯养,再没抱希望了,听见这个法子自然认同,竟生出几分感激来,也就不开口说话了。

兰子和水生也说没意见。只大丫和小丫的脸色难看极了。先被她们老子娘提着刀尖痛骂了一顿,吓得两人六神无主,抖衣而颤,生怕她老娘冲动之下剁了自己。好容易缓过神来,听到她娘提议说把她爹送到养老院也认为可行,便一齐出声“要得”。

谁知她娘下一句竟是叫她两姊妹也一起出钱,登时就变了脸“凭什么我们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没听说女儿要养爹的,我们这里哪一个父母不是崽的责任?”

“你放屁!”水生指着两人鼻子怒骂“前年卖树得了六万块钱,你们怎么说的?你们说‘国家规定女儿一样有继承娘家财产的权利’,你们一人平分了两万,我说什么了?合着有好处就拿国家法律说事,要出钱出力了就拿风俗说事?论风俗也没谁家嫁出去的女儿敢回娘家闹着要分财产的。既然前面按国家法律行事,孝顺父母也必须按国家法律行事。你们打的好算盘,锅子中间抓肉呷,把我们当傻子蠢婆,刚刚不是蹦跶得欢,怎么论到自己头上就不依了?你们不依我也不怕,我只承担我养的那一份,剩下的两份我不管,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们不管就等着打官司,我不会先领柄,我耗得起。”

村长和村支部书记也很是赞同。大丫和小丫各种理由推脱。最后两个趁人不备溜走了。

兰子见她俩个溜走,起身把房门一锁,竟带着婆婆儿子走亲戚去了。

四妹气得狠声咒骂,却也无法,在村长和村支部书记的劝说下,只得把她哥弄到自己家,照顾了一天,便受不了,自己呕吐得不行。她家里人全不干了,他男人儿子媳妇怨声载道,都埋怨她多管闲事,捉一只虱子在头上抓。

四妹只得先把她哥送到市里的养老院,又不甘心自己掏银子,便去那三家要钱,谁知那两个侄女早带着老公出去打工去了,屋里只有老人小孩。四妹气了个倒仰,便替她哥打官司,一纸诉讼把水生三姊妹告上了法庭。

事情闹了大半年,最后依法判决,三姊妹平均一年各出一万两千块钱给他们父亲在养老院养老。

水生,大丫和小丫依法掏了钱,水生父亲的赡养问题也算圆满解决。

结局虽是好的,但人生怎能处处完美?大丫和小丫的男人天天埋怨,数落。夫妻俩三天两头吵架,大丫和小丫苦不堪言。

四妹不知道的是自那一次后,众人偷偷给她起了好几个绰号“假把式”,“搅屎棍”,“尿脑壳”。

大家说四妹是“搅屎棍”吗?水生三姊妹的做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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