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终有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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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接触

在抱着苏媞走到帐篷的过程中，她并没有醒，只是呢喃了几下，孟海平也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将苏媞放到帐篷里，盖好毯子后，孟海平就准备从帐篷出来。就在转身出去时，孟海平突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轻轻地拽了一下，他回头看过去，苏媞还在熟睡中，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孟海平坐在帐篷外，点燃了煤气炉，准备煮点咖啡来喝，隔壁的年轻人们还没有休息，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投屏上看剧，他们放的是美剧《疑犯追踪》，整部剧孟海平都看过，当年他看完之后还一度把网名改成过“Root”，他熟悉剧里面的情节，即使他们声音开得不是很大，自己听不太清楚，也并不影响他欣赏。

不知不觉，孟海平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叫醒，一看，原来是苏媞。

苏媞换上了一身宽大可爱的睡裙，头发湿漉漉的，她说她刚去冲了澡，让孟海平也去冲个澡，然后进到帐篷里面好好休息。

孟海平还没有完全清醒，胡乱地应了一声，苏媞已经将毛巾和洗漱用品准备好了，放在一边，孟海平看见旁边的那群年轻人们也已经休息了，整个露营区安静多了，偶尔远处有人说话，也能听得到。孟海平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灯大部分都熄了，只有营区架设的几个人造“小太阳”还亮着，但整个露营区光线还是很暗，抬头能看见月亮和满眼的繁星，没有一丝云朵。

他发现自己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处包，虽然涂了驱蚊水，但是看来也没有完全吓退蚊子，现在醒了才觉得奇痒难忍。

冲了澡之后，身上的黏腻一洗而净，孟海平走出冲凉房，轻柔的风吹倒他的身上，感觉十分清爽。

孟海平在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涂了止痒膏，然后走到帐篷前，犹豫再三后，轻轻地拉开帐篷钻了进去，帐篷里香气扑鼻。苏媞并没有睡，而是躺在那里玩手机，要是在平时，孟海平肯定会说：“别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玩手机，对眼睛不好”，但是此时显然不合时宜说这种话。其实此刻他还在犹豫，是在帐篷里睡，还是在外面躺到天明算了。

“进来呀！”苏媞光掉手机屏幕，对他说。

外面的光透进来，帐篷里面并不黑暗，孟海平能看见苏媞那闪动的双眸。她将睡袋压在身下当褥子，身上盖着一个薄毯，两个小脚丫露在外面。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她已经将孟海平的睡袋和毛毯都铺好了。

“哦……”孟海平木讷讷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机械地向自己的睡袋移动过去，在躺下前，他又将睡袋向与苏媞相反的方向拉了一拉。

“干嘛要离得那么远呢？”苏媞问。

“啊，我睡觉不老实……”孟海平说。

“不老实？”苏媞坐起来，双臂交叉在胸前，装出一副慌张的神情说：“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睡觉爱翻身，怕影响你。”孟海平说。

“哦，吓我一跳，那我就放心了。”苏媞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孟海平也躺了下来，但是脑海里全无睡意，此情此刻，完全没有非分之想是不可能的。孟海平觉得，到现在这个时候，即使自己想越过将两人隔开的这点距离，也不是不可能，苏媞应该也不会拒绝自己。他看着静静地躺在自己旁边的如花似玉的少女，耳朵中清晰地听到的是她的呼吸，鼻子中闻到的是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孟海平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阵阵幻觉，仿佛自己悬浮在空中。

做了决定了吗？想清楚了吗？准备好面对随之而来的后果了吗？孟海平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睡得着吗？”苏媞的话中止了孟海平脑中飞速的思考。

“睡不着……”孟海平回答。

过了一会，苏媞问：“要不我们干点啥啊？”

“干啥？”孟海平说。

“你来想，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孟海平说：“我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苏媞说：“我最近有一件烦心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前一阵子有个大姐辞职了，然后她原来负责的客户就分给了部门的其他人，是我们经理分的，然后给我埋了一个大坑，我当时也不清楚状况，没有及时发现。”

“什么大坑？”

“那个大姐之前负责的一个大客户，分给了我，一开始我还挺高兴，我觉得是经理对我的重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大客户准备将我们换掉，将来与我们的竞争对手签合同，之前它就一直找茬，吹毛求疵的问题提了不少，感觉就是在制造机会好把我们换掉，之前的那个大姐因为要离职了，也没有好好回应他们提的问题，关系就搞得很僵。现在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我跟他们联系后续合作的事，他们多次表示，下个合同期继续跟我们合作的概率很小，上周大老板知道了这事，大发雷霆，说一定要让我保住这个客户，不然就滚蛋。”说完，苏媞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压力都给你一个人，这事不是应该让你的经理来负责吗？”

“我们大老板刚调到这边分公司的，我们经理是这边老人儿，很多客户资源都是在他手里的，大老板应该不会轻易动经理，所以只能拿我这个小喽啰开刀。我就去找经理说，能不能把这个客户让更有经验的老员工接手，他们有经验也更有人脉，说不定能搞定，领导却说当初分给你的时候你不提，现在快暴雷了才提出给别人，谁会接啊。”苏媞说完，又叹了口气。

“能不能求求同事，看看谁能帮帮你？”孟海平说。

“谁能帮帮我呢？办公室里的同事平时就勾心斗角的，没有团结合作的氛围，当时分配工作的时候，有些人知道这个客户的情况，就是不告诉我，让我一直蒙在鼓里，后来工作分配完了之后，才有个好心的大哥把这个客户的事情讲给了我听。”苏媞继续说：“而且这个事情，如果帮我，办好了功劳是我的，办不好，他们担心我把责任甩给他们，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呢？”

孟海平问了苏媞那个大客户的名字，他倒是曾经跟那个公司的一个高管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不太熟悉，不知道能不能帮上苏媞的忙，于是此时也只能安慰说：“事情都会找到解决办法的，这么晚了，就不要想这件事了。”

苏媞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她说：“我能不能靠你近一点儿？”

“可以。”

苏媞起身把她的睡袋挪到了孟海平旁边，将两个睡袋并作一处。

“我可以枕在你的胳膊上吗？”苏媞又问。

“……可以。”孟海平伸出靠近苏媞的那个胳膊，苏媞枕了上来。

“头还挺沉。”孟海平说。

“那是，都是智慧。”苏媞调皮地说。

“叫人无法反驳……”

“老孟，你说我好看吗？”苏媞问。

“好看。”

“我招不招人喜欢呢？”苏媞又问。

“招。”

“那你喜欢我吗？”苏媞翻过身，用双肘撑起上半身，看着孟海平说，孟海平能够感觉到苏媞的鼻息吹到了自己的脖颈，搅得孟海平有些慌乱。

见孟海平不吭声，苏媞没有再问，重新仰面躺了下来，这次整个人都钻到了孟海平的怀里。孟海平一把揽住苏媞，这是他与苏媞第一次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苏媞的身躯小且柔软，孟海平一只胳膊便能把整个人都搂到自己怀里，虽然平时看着她挺瘦的，但是摸起来倒是肉乎乎的。孟海平的手沿着她的肩膀缓缓地向下移动，目标是朝着她那在宽大睡裙下都微微隆起的胸部，苏媞当然意识到了孟海平的意图，但是并没有阻止，试探得到了默许，孟海平仿佛受到了鼓励一样，开始加速了动作，就在要得逞的一刹那，苏媞突然握住了孟海平的那只手。

孟海平顿时感觉全身火热，然后出了一层的汗，尴尬，他心里想的只有这两个字，回过神冷静下来，他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之前没有留意的外面的虫鸣声，声音是那么的吵闹，好像飞机起飞从头顶掠过一样，让孟海平的脑袋嗡嗡作响。

孟海平想把手抽回来，但是苏媞仍然紧紧握着不放，然后苏媞将她另一只手也拿上来，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孟海平的手，温柔地抚摸，好像在安慰他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帐篷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不一会儿苏媞在孟海平怀中睡着了，孟海平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怕吵醒苏媞，便保持着一个睡姿一动不动，胳膊再酸麻都不动一下，直到外面的天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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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