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书》对“人之俊”、“人之豪”、“人之杰”分别做了界定,尤其是人之杰,指的是:“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见嫌而不茍免,见利而不茍得,此人之杰也”,就是说能够克尽职守,无所废弛;恪守信义,无所变易;虽遭猜疑,仍能义无反顾;利字当头,仍能不见利忘义。
纵观历史,符合“人之杰”的典型人物中佼佼者,非汉朝的韩信莫属。他是西汉开国功臣、军事家,“汉初三杰”,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是:“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在秦末天下混乱之际,他的辉煌成就表现在率兵“擒魏、取代、破赵、胁燕、击齐,灭楚”,清除了六个国家,名闻海内,威震天下。
作为人之杰的韩信,确实与众不同。
一、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韩信未发迹之时,受过一恩二辱。功成名就之后,回报的方式非常奇特,既是知恩图报,恩怨分明,又是快意恩仇。
以恩报恩。受封为楚王之后,韩信衣锦还乡,寻找当年在他贫困潦倒时经常给他饭吃,并激发他建功立业斗志的漂母,高规格高调报恩,赏赐她千金。留下了“一饭千金”的佳话。
以怨报怨。当年的下乡南昌亭长慧眼识才,看出韩信并非凡夫俗子,经常接纳他到家里蹭饭。不料时间一长,其妻嫌恶。韩信一怒之下,再不登门。当上楚王后,特意把下乡南昌亭长找来,只赏赐给他一百钱,调侃他是个小人,做好事有始无终。这种带有怨气的回报当然与“一饭千金”有了天壤之别了。
以德报怨。对待当年曾经侮辱自己,让他从胯裆下爬过去的少年,韩信反而给予礼遇,不但提拔他为中尉,还在手下将士面前表扬他是位壮士,还感谢他当年的侮辱。才得以功成名就。
二、忠心不腻,誓不叛汉
韩信在先后灭魏、赵、燕等国,平定齐国之后,派人向刘邦上书申请当“假王”,在如愿被封为齐王之后,拒绝项羽派出的使者武涉的游说,感念汉王脱衣推食的知遇之恩,誓不反汉。也不听从蒯通与刘邦、项羽三分天下的计谋,不顾自己虽居臣子之位,却有震主之功,名高天下的危险,死心塌地追随汉王,终于自食其果。
刘邦统一天下之后,韩信虽然收留了逃亡将领钟离眛,在送陈豨上任时也曾密谋反叛,但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宁可冤死,也不背上“叛逆”的罪名。
三、才能杰出,后世罕见
韩信善于用兵,是个杰出的战术家,他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的战术范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临晋设疑、夏阳偷渡、木罂渡军、背水为营、拔帜易帜、传檄而定、沈沙决水、半渡而击、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等。其用兵之道,为历代兵家所推崇。后人尊奉他为“兵家四圣”之一, “兵仙”、“神帅”。
四、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韩信熟谙兵法,自诩用兵“多多益善”,在刘邦面前也毫不谦逊,自认为带兵比刘邦还高出一筹,比不上刘邦的地方,就是刘邦会“带将”。对于和绛侯周勃、颍阳侯灌婴等粗鲁莽夫处在同等地位也常常感到羞耻,所以,在朝内是不合群的,只认萧何一人,所以才酿成了被骗上当,“死在阴人手中”,被吕后设计杀掉了。
五、得意忘形,居功不退
刘邦对汉初三杰,有一段精彩的评价:“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抚民,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但是三杰中张良功成身退,归隐老死,萧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唯独韩信受诬惨死,族灭三族。
韩信懂得‘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道理,但对刘邦却抱有幻想。想当初,韩信要求当齐国“假王”的时候,刘邦已经起了疑心。把他从齐王徙封为楚王,剥夺兵权,已经是发出了警报,而后刘邦以伪游云梦之计,以毫无证据的谋反罪名把他降为淮阴侯,已经是向他露出了狼牙。如果韩信此时能警醒,象萧何一样,做些自污其名的事情,也许能消除刘邦的警惕心,得以善终。可是历史是不会被后人的假设所改变的。
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太史公司马迁有一段精彩的评价:“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于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
也难怪宋代吕蒙正有发自肺腑的评价:“张良原是布衣,萧何曾为县吏;韩信未遇之时,无一日之餐,及至遇行,腰悬三齐玉印,一旦时衰,死于阴人之手”。
六、为后世留下了许多宝贵遗产
首先是,留下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登坛拜将、胯下之辱、一饭千金、匹夫之勇、妇人之仁、背水为阵、脱衣分食、四面楚歌等也韩信故事有关的成语30多个。
其次是留下品牌产品韩信饼,也叫踅面,相传是由韩信所创,是“中国最古老的方便面”。当年韩信正准备起兵攻打魏国,担心埋锅造饭会暴露军情。为解决士兵吃饭问题,情急之下,韩信让以当地盛产的荞麦为原料,烙成大饼,发给士兵,吃时用开水一泡即可,十分快捷方便,为战争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象棋也据说是韩信在狱中发明得。韩信未登坛拜将前,当治粟都尉替汉军守仓库,发明了储粮“前门进新粮,后门出旧粮的”“推陈出新”管理制度,被后世尊为“仓库保护神”。
七、生为兵神,死为赌神
韩信擅长带兵,相传以“设赌安军心”,常在士卒困乏之时,以赌来激励精神,刺激士气;因此,官兵乐为其用,屡战屡胜。韩信以“赌”为致胜之说,流传民间,遂被奉为「赌神」,赌博场所并奉为祖师爷。
八、韩信、被灭了三族,还有后裔传世
京兆堂《韦氏族谱》记载:韩信幼子时年三岁,得家客(楚中尉屠中少年)藏匿,后告知萧何,萧何于是修书遣客(蒯彻、萧美[楚中尉屠中少年之名]),携韩信幼子至南越,暗托南越武帝赵佗抚养。
京兆堂韦氏明末清初族谱记录:昔祖韦琅慈世居庆远府东兰州土官知州,西汉韩信远孙,韩改韦氏。余恐后世失忘,垂后世子孙,以知来脉,方见慎终追远之志,木本水源之由。不可遗忘,是以为志!
据说,当年刘邦灭韩信三族之时,有一名幼子被萧何救出,妥善安置到南方,改姓“韦”。现在有些韦姓人家,都以韩信的后裔为豪。
由此看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意义还得重新演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