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亲临现场指导,丝织物瞬间化为灰烬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昔日繁华的长安街头,而那站在城墙之上,举目四望的是否是太平公主?缕缕忧思又是为谁而生?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甫瞻松槚,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几千年后的今天,千古独一的“巾帼宰相”上官婉儿,和千古权势耀眼的太平公主,再一次汇聚再一起,展现在世人面前。而她们的真实关系被一千年前的人刻意隐藏,却又在一千年后被宣之于众。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一千年前,在那个政治风云跌宕的盛世王朝,上官婉儿倒在了政治斗争的洪流中。面对玄宗李隆基的说辞“此婢妖淫,渎乱宫闱,今日不诛,后悔无及了”,太平公主叹息了。

“女子也要横刀提剑为自己争命,不可寄希望于天地”。太平公主力争为上官婉儿厚葬,并为其编纂文集,终究是以一人之力完成这场豪赌。

“千万年以后,还有人同我一样记得你,称颂你  

高山流水,盛世双姝“这便是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共同成长、亦敌亦友的一生。

这大概便是考古的意义。

但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痛,叫做“定陵之痛”

明定陵是明代第十三帝神宗皇帝朱翊钧(年号万历)及其孝端皇后、孝靖太后的合葬陵,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大峪山东麓。

万历皇帝在位前十年,在内阁首辅张居正的辅佐下,积极推行新的改革,促进了货币经济的发展,社会矛盾缓和,大明王朝出现了短暂的复苏和繁荣,开创了“万历中兴”的局面。

 而明定陵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动工修建耗银800万两历时六年,此时正值明神宗28岁。

这也彷佛预示着这位少年天子,早已经失去了昔日治国理政的抱负,江山社稷远远不及后宫佳丽三千相伴。从此历史上了少了一位百姓爱戴的明君,而多了一位沉溺后宫,纵情女色的昏君,随之创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懒政记录。       

可是,谁曾料想几百年之后,这样庞大极尽奢侈的帝陵,发掘的结果是多半文物毁于一旦,明神宗更不会想到自己死后会落得焚尸弃棺的下场。

这与历史学家吴晗、郭沫若等人有很大关系。

1955年10月13日的深夜,郭沫若接到同为历史学家吴晗的一封书信,信中大致表示发掘长陵之事洽谈一致同意,即可拟报申请。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封书信,寥寥数笔,便拉开了长陵挖掘的序幕,也最终酿成了“定陵”之痛的悲剧。

”……向广大人民群众进行阶级教育,可进一步认清封建统治阶级的反动丑恶面目,加强对伟大社会主义祖国的热爱,同时也可增加首都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内容。“

                                      —摘录《关于发掘明长陵的请示报告》

5天后,《关于发掘明长陵的请示报告》得已批准。

殊不知,作为国学考古大师的郭沫若先生是认真考量之后做出的这个决定亦或是别的考虑?

待获得批准后,长陵考古发掘工作便由此展开。然而事物的发展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就在发掘长陵时,由于挖掘技术落后等诸多技术落后,终究是未能找到入口,考古发掘陷入一种停滞状态。

此时,郭沫若等考古专家一致认为由于明长陵规模太大,短时间内很难有所突破,所以转而提出先发掘一个较小的皇帝陵墓作为试点。通过对明献陵和明定陵的实地勘察,一次偶然的机会,将明定陵推向了世人的视野中。

1956年5月17日,定陵发掘工程正式启动。一时间,围观现场的群众达数百人,所有人都在期待一睹万历皇帝遗容。或许那一刻的考古大师郭沫若先生也和众人一般,沉浸在一种即将如愿以偿的喜悦之中。

尽管明帝陵陵墓设置了“自来石”(一种古代墓葬中常见的自动锁死机关),但是在考古探寻的脚步面前,明定陵终究还是未能改变”躺枪“的命运。

1958年9月12日,随着那扇厚重的白玉石门缓缓地推开,一束刺眼的阳光照进了万历皇帝的地宫。至此,沉睡了几百年的万历与他的两位皇后,重见天日。

万历皇帝尸体腐烂,骨架完好,头发软而有光。面对这样一位昔日的皇帝,不知道在场的工作人员是否会心存虔诚,焚香致敬?主持发掘工作的郭沫若先生又会是何等心境?

大概万历皇帝生前也不会想到,几百年后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后人见面,更不知道他是否做好准备和后人的对话呢?而我们又是否做好了与万历皇帝对话的准备呢?

那是一个金秋送爽、天高云淡的上午,神武门城楼上,看着万历皇帝殉葬品展览陈列,我们的考古大师郭沫若先生等人格外兴奋和激动。人群簇拥,随着剪彩仪式的落幕,一场壮观的帝陵文物展览开始,而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明帝陵的命运走向。

毋庸置疑,定陵的发掘,一共出土了4000多件各类器物,为研究明朝提供的一手资料,为史学界对研究明朝历史提供了实物依据,但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些深埋地下数百年之久的文物,一经出土,就和空气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加之部分考古工作人员对出土文物复原保护过程中粗暴而简单的处理方式,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破坏。诸多绫罗绸缎等丝织品氧化变质,珠宝玉器多半早已失去了往日耀眼的光泽,伴其左右的侍女雕塑也随即变得不堪入目。

晚年致力于古代服饰研究的沈从文先生曾前往定陵博物馆,以此做一些丝织匹料的研究,结果却失望而归,并对同来的助手说道:“囊括了中华纺织技艺精华的明代织锦遗产,如此轻率地对待,还做这样不负责任的解释,不是出于无知,就是有意欺骗!"

更讽刺的是,面对万历皇帝的金丝楠木棺椁,博物馆办公室主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仓库没有地方,你带几个人把它扔出去。”

座偌大的皇家博物馆,竟然连皇帝皇后的棺木都不能容纳,还能容纳什么?此时我们的考古大师们又在哪里?那些三年前力主倡导发掘明定陵的考古专家们又在做些什么?

倘若万历皇帝知道多年之后,自己的金丝楠木棺椁用作他物,又该作何?

那些承载着民族历史辉煌印记的文物,灵魂尚且又该如何安放?

那些尘封的记忆又该如何找寻?

“一把火,什么也别想了”这便是,后人与万历皇帝的对话方式。

自此,一座气势恢宏的地宫就此香消玉殒,世界文明多了一些冰冷的石头,历史又徒增一场悲剧。

面对此情此景,我们的国学大师郭沫若先生作何感想呢?急于求成的背后真的是对于考古的热爱和追寻吗?

按照国家当时的考古发掘技术水平,是无法承担这样大规模陵墓的发掘工作的。尤其是在对出土文物的保护、存储和复原方面远远是不够的。显然,在这样的现状背景之下,万历皇帝墓的发掘无疑注定是一场还未开始就草草结束的悲剧。

裸手上阵取文物,滑天下之大稽。如此之结局,历史之悲剧。不知道,我们的国学考古大师郭沫若先生又是否找到了梦寐以求的《永乐大典》?

然而,时隔多年,我们这位古文字学家和古代史研究专家郭沫若先生竟还会有”待到幽宫重启时,延期翻案续新篇“之心。我们是否真正思考过,那些追寻和探索的结果,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又是否真正倾听过历史者的声音?

明定陵考古文物的损失,其中缘由诸多,人为的破坏、运动的冲击,更主要的是与当权者密不可分。作为一个考古文化工作者,如果对祖国的历史文化没有深刻的理解与认识,仅仅是为了一己之私念,而做出毫无远见的文物发掘,自然不可避免的会走上历史的审判台。

回想起当年明定陵的发掘,让诸多考古学家老泪纵横,更是整个历史学界的惨痛教训!30年后,中国考古研究所的夏鼐所长说了句不无遗憾的话:“如果现在挖,后果会好些,再推迟30年也许更好。”

国家就此明确规定“十年不开帝陵”,自此也不再主动发掘帝陵,无疑这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凯罗纪伯伦说过:”当你们中间有人跌倒的时候,他是为后面的人跌倒的,是一块儿绊脚石的警告。“  行走在考古的道路上,面对厚重的华夏历史文明,我们急于”跟自己的祖先对话“,却少了一份对于祖先的敬畏。而过往带给我们的更应该是深刻的思考,保持内心对于华夏文明的追寻和热爱,面对历史,更需要怀揣虔诚,多一些科学!

你可能感兴趣的:(郭沫若亲临现场指导,丝织物瞬间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