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日记6 • 壮观

2020-02-15 周六  大雪  20:00

      There is one spectacle grander than the sky, that is the interior of the soul.

      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好大的雪。

      昨晚开始6-7级的风，四周被吹得呼啦啦作响，小屋临街的这面墙似乎很是单薄，蹲坐在小书桌前看书，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这种感觉很奇特，与其说是大自然的惩罚，不如说是人在自食其果。任何投机，必遭讨伐。就像这几天的饭菜一样：饭是夹生的，大部分还没熟；菜是发苦的，咸得不能吞咽；纯牛奶被含果粒的牛奶饮品替代……

        哎，相互体谅吧！大风大雪的，每个人都很难：也许蒸饭车坏了，师傅得手动操作；也许运输受到影响，新鲜蔬菜还来不及卸货；也许就连这牛奶饮品，也是人家大半夜跑到十里之外借调过来的……大家都在艰难地活着，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可惜，一千个读者心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些人就十分羡慕方舱的生活：免费发军大衣、不愁吃喝……还有些人更是热情，时刻不忘向我推送病情如何快速发展、疫情如何严峻……

        一开始觉得是关心，但，久了，你会发现壮观的画面来了：我忽然意识到这些人被死亡吓到了。这世界俨然已经分成了两个阵营：得病的和没病的、我们和他们。

      没有亲历自己生病的人，不懂那种呼吸困难的痛苦。我在医院里听到过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大声呼救的声音：“医生……医生……我……没气了……好难受……”“疼啊……疼啊……”那种无法喘息的感觉，你可以试试，屏住呼吸把这篇文章一个个字读完。

      没有亲历自己家人生病的人，不可想象“暂无法收治”的那种绝望。没有床位，只能倚靠在墙角的小凳子上歪着，几大瓶吊针刚开始只是浑身冰凉，但最后是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冷，像跳进冰窖一样，刺骨！开处方的医生也是无能为力，几次三番过来查看情况，我看到了他当时说“回家隔离，你们自己也要好好防护”这句话，眼中含泪。

      做了大半个月志愿者的88，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要好好喝一杯才能入睡。正如他所说：“假如当初没有选择来当志愿者，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疫情之中全是人性，各种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开篇第一句：有一种景象比天空更为壮观，那就是灵魂深处。你，觉得呢？